風(fēng)庭不怒反笑。
【選了個廢物身軀,實(shí)力被桎梏住,也好意思在本君面前大言不慚!真是頭蠢貨!】
一副蠢驢樣,被利用了還沾沾自喜地沖上去,也就只有共工這個蠢貨了!
奚玄觴的肉身潛能無限,待他得到這具身體,他完全可以憑借此恢復(fù)到巔峰狀態(tài)。
風(fēng)庭并未現(xiàn)身。
他很清楚他現(xiàn)在還處于和奚玄觴相互制衡的狀態(tài),但共工已經(jīng)完全掌握了那具肉身。
一旦現(xiàn)身,保不準(zhǔn)被吞噬的就是他了......先讓這兩人去試探一下共工的底細(xì),等他們兩敗俱傷時,他再坐收漁翁之利。
這般想著,風(fēng)庭假惺惺地憤怒了起來。
【帝子放心,我肯定是站在你這邊的!】
【共工沒有法則庇護(hù),所倚仗的就是他手中的三叉戟,是用神力點(diǎn)化過的水石打造而成。】
奚玄觴沒理會他,而是默不作聲地往封印上又多加了幾道禁制,這墻頭草一陣風(fēng)吹過就立馬變了。
風(fēng)庭:“?”
他還想說什么,發(fā)現(xiàn)自已已經(jīng)感知不到外界的情況,頓時氣笑了。
“我明白了?!?/p>
共工倏然開口,他眼里浮現(xiàn)出驚異的興味,“看來你們還在抗衡......能得到橫蒼劍認(rèn)可,你確實(shí)有幾分本事?!?/p>
共工最煩和風(fēng)庭打交道,那家伙一句話里藏著千百個心思,防不勝防,保不準(zhǔn)就被坑。
“廢話真多。”
橫蒼劍上劍芒熠熠,風(fēng)聲呼嘯而過,云層中驟然落下淅淅瀝瀝的大雨。
“雨催雷?!?/p>
雷霆狂暴,閃爍在落下的雨滴之中,頃刻間就連接成一個細(xì)密的大網(wǎng),如同天羅地網(wǎng)般籠罩而下。
與此同時,扶兮手上的劍招也已蓄勢待發(fā)。
“去?!?/p>
破虛妄!
巨劍的虛影自半空中斬下,席卷著周圍驟起的狂風(fēng),蕩出了無數(shù)的威壓波動。
“轟?。。 ?/p>
腳下的浪潮傾覆過來,扶兮一邊躲開,一邊緊緊盯著劍光之中的身影。
沒動靜?
她皺了下眉,揮動著驚蟄劍,落下一個古仙文法印——
“唰!”
身后陡然傳來破空的聲音,她眸光一凜,狼狽閃身跌落在島上,又在地上滾了一圈半跪著以劍撐地。
三叉戟刺進(jìn)了身側(cè)的泥土里。
“臭丫頭倒是警覺?!?/p>
扶兮驚疑不定地抬起頭,便看到共工全身被一層淡淡的海水包圍著。
他抬手將三叉戟收了回去。
碧海之水隔絕了他的氣息!
“本君玩夠了,先從你的小情郎下手吧?!?/p>
話音落下,三叉戟再次定在了半空中,共工握住三叉戟一轉(zhuǎn),瑩瑩藍(lán)光閃爍著,幾乎照亮了此間天地。
“滯!”
扶兮瞬間被定在了原地。
“困!”
奚玄觴想走,卻發(fā)現(xiàn)走不了了。
海水形成了泡沫狀的囚牢,將他封鎖在里面。
“鏗鏘!”
橫蒼劍劍尖劃過水泡,水泡紋絲不動。
他沉下臉,心中浮現(xiàn)出一絲惱怒,憑他現(xiàn)在的實(shí)力,果然不能和古仙正面抗衡。
共工閃身來到他面前,興致盎然地盯著他:“當(dāng)著臭丫頭的面殺了你,她肯定會崩潰的哈哈哈哈......”
話鋒一轉(zhuǎn),他卻惋惜地?fù)u搖頭。
“可惜了,本君答應(yīng)了他要留你性命。”
他?
奚玄觴捕捉到了關(guān)鍵字。
“你說的他,指的是復(fù)仙會的人?”
“什么亂七八糟的復(fù)仙會,本君聽不懂!”
共工煩躁地擺擺手。
奚玄觴:“.........”
他無語了,第一次認(rèn)同風(fēng)庭的話,共工的確是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dá)的蠢貨。
“你瞧不起本君?”
共工敏銳地捕捉到了奚玄觴的眼神,他微瞇著眼,眼里傾瀉出濃烈的不悅。
“他只說要留你性命......”
他一邊呢喃著,一邊收緊了水牢,看著奚玄觴因?yàn)榭諝庀”《鴿u漸感到呼吸困難、臉色微漲而愉悅起來。
“你若肯向本君求饒,本君考慮讓你好過一點(diǎn)?!?/p>
“呵。”
奚玄觴冷笑一聲。
余光瞥到扶兮的動作,他重新執(zhí)起橫蒼劍,劍身上綻放出雷電,轟鳴作響。
“我早說過,你會死于話多?!?/p>
話音落下——
“輪回?!?/p>
扶兮冷靜的嗓音落在耳畔,劍芒大綻的瞬間,水泡迅速消減下去,奚玄觴趁機(jī)劃開一道口子,注入了更加磅礴的雷霆。
“砰!嘩啦......”
他破牢而出,果斷和扶兮前后夾擊,一起朝共工發(fā)動了襲擊。
“驚雷起!”
“天縛!”
雷霆落下的剎那,古仙禁制悄無聲息地禁錮住共工,待雷光消散,他的臉色陰沉無比。
但扶兮卻并未放松警惕。
共工狂妄地叫囂著:“玄女的招數(shù),本君再熟悉不過了!”
說著,他松開了手上的三叉戟。
三叉戟鎖定目標(biāo),徑直追蹤奚玄觴。
它的速度,竟比之前暴漲了好幾倍!不過一個呼吸間,就已近在咫尺。
“小心!”
扶兮瞳孔一縮,擋在了奚玄觴面前。
視線落在扶兮那張蒼白的臉龐上,奚玄觴難以置信地愣在了原地。
扶兮嘴角滲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奚玄觴顫抖著抬起手,手指慌亂地想拂去那些礙眼的血絲。
“......我沒事?!?/p>
扶兮搖頭。
“咔嚓、咔嚓、咔嚓......”
那件由鮫人逆鱗凝聚而成的法衣,因?yàn)槌惺芰巳骊土业囊粨?,悉?shù)碎裂。
各種色澤的鱗片失去了光澤,緩緩落入海面中。
“鮫人逆鱗?”
共工拳頭握緊,這臭丫頭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他再次沉入海水里,海面翻滾躁動,不安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真沒事了?!?/p>
扶兮制止了奚玄觴第三次檢查的想法,分出心神去關(guān)注共工的動靜。
他沉入海里,又想干什么?
奚玄觴抿著唇,眼里似有濃云翻滾。
“扶兮......以后不要這樣了?!?/p>
“什么?”
扶兮還在注意共工的動向,并未留意奚玄觴此刻的神情。
奚玄觴深呼吸一口氣,剛剛那一幕堵在他心頭不上不下的,若是她沒有那件鮫人法衣......
“別奮不顧身地沖上來?!?/p>
“?”
扶兮這次終于注意到奚玄觴的不對勁,她疑惑地回頭,看著奚玄觴那傷春悲秋的模樣十分不解。
“又在胡思亂想?我敢這般做自然是有倚仗?!?/p>
“.........”
奚玄觴眼中的情緒一滯。
是啊,她可是扶兮。
越是危難關(guān)頭,越是沉著冷靜,總能在第一時間做出最有利舉動的扶兮。
奚玄觴莫名覺得自已剛剛好丟臉,臉上微微泛起薄紅,低下頭不敢去看扶兮。
敢情是他自作多情了。
扶兮的手卻在下一刻落在了他的腦袋上,她含笑的嗓音響起:“但即便沒有那件法衣,我依然會毫不猶豫地保護(hù)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