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兮:“......”
察覺到奚玄觴的視線落在了自已身上,她莫名產(chǎn)生了心虛的念頭,默默低下了頭。
南蒼雀訕笑一聲。
“這不是等不及了嘛。”
“哼!”
奚瑤光冷哼一聲,她環(huán)顧一圈,“點(diǎn)這么多,就咱們幾個,吃得完嗎。”
奚玄觴一瞬不瞬地盯著扶兮。
他猝不及防地開口:“扶兮這是在躲我嗎。”
奚瑤光驟然噤了聲。
她一副“終于吃到大瓜了嗎”的表情。
“咳咳咳......”
南蒼雀一直是個識趣的人,他深知自已再待下去遲早會被奚玄觴記恨上。
于是他狠心無視了扶兮向他發(fā)出的求助眼神,連忙起身拽著奚瑤光離開。
“瑤光啊,我突然想起來有個急事要處理,你陪我去一趟吧?!?/p>
“?。繛槭裁醋屛野ΠΠδ懵c(diǎn)?。 ?/p>
奚瑤光還沒來得及吃瓜,就一臉懵逼地被南蒼雀連拖帶拽地帶走了。
眼看著話多的兩人都離開了,扶兮的“擋箭牌”都沒有了,察覺到奚玄觴的靠近,她頓了一下。
“我的愛慕讓扶兮感到困擾了嗎?!?/p>
奚玄觴垂下眼,克制著保持著兩人之間的距離,嗓音輕飄飄的,卻夾雜些許脆弱。
扶兮怔了下。
莫名有些無措。
她實(shí)在應(yīng)付不來奚玄觴這般姿態(tài),她緊抿著唇,在讓本命劍救她還是坦然面對這件事中糾結(jié)了好一會。
最終她抬起頭,一眼就撞進(jìn)了奚玄觴幽深的眼神之中,自從被她發(fā)現(xiàn)后,奚玄觴就不再掩飾自已了。
此刻他眼底的愛慕溫柔幾乎要溢滿出來,莫名地灼燒著她。
扶兮眼睫一顫,搖頭。
“沒有?!?/p>
“沒有困擾?!?/p>
她深呼吸一口氣,確實(shí)不能再躲下去,畢竟他們還是同伴。
她斟酌了會,試著徐徐圖之,慢慢改變他的想法。
“只是你......”
“那就好,我喜歡扶兮?!?/p>
奚玄觴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她,隨后眨著眼又是一句告白的話語。
扶兮剩下的話都被堵了回去。
她盯著奚玄觴,似是氣笑了。
她內(nèi)心又好笑又無奈,還有一股因?yàn)橐呀?jīng)習(xí)慣縱容他所以說不出什么重話的無力感。
奚玄觴會對她生出情愫,確實(shí)有她的問題。
扶兮無奈地說:“你不能一直將‘喜歡’掛在嘴邊。”
“好,我知道了?!?/p>
奚玄觴很順從地點(diǎn)頭,扶兮訝異地看過來,還以為他終于想清楚了。
誰料朱雀突然飛了出來,黏糊糊地趴在她的肩頭,鮮紅的大豆眼濕漉漉地凝著她。
“我喜歡兮兮!”
“兮兮不要不理我嘛?!?/p>
“......”
扶兮差點(diǎn)沒繃住,心頭微哽。
這有什么差別?
她用著譴責(zé)的眼神盯著一人一鳥,奚玄觴碰了下鼻尖,將朱雀給拽了回去。
“啊啊啊不要打擾我和兮兮貼貼!”
“你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朱雀顯然很不甘心。
奚玄觴沒給它機(jī)會繼續(xù)叫囂,他都沒貼上呢,一個分神還有理了。
朱雀的聲音消失,房間內(nèi)再次陷入沉默。
奚玄觴掃了一眼旁邊空了的酒壇,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問她:“寧愿找南蒼雀借酒消愁,看來扶兮確實(shí)不樂意見我......”
他的語氣里夾著酸,扶兮聽出來了。
她不明所以地回答:“我只是找他確認(rèn)一些事情?!?/p>
“什么事情?!?/p>
奚玄觴問了下去。
扶兮沒說話,盯了他一瞬,就移開了視線。
奚玄觴被她這一眼看得有些心癢癢,但也知道扶兮如今愿意理他已經(jīng)是很大的進(jìn)步了,不能再得寸進(jìn)尺。
“以后別找他。”
他低聲說,“你想喝,我陪你?!?/p>
扶兮心想,這她可沒辦法決定。
一扭頭,便看到兩壇酒擺到了桌上,扶兮一眼就看到了酒壇上的標(biāo)志。
“王氏酒樓的酒?”
“不是?!?/p>
奚玄觴搖頭。
扶兮與他對視,心跳陡然加快了些,她想起離開王氏酒樓的前一晚,在后院遇到奚玄觴時的畫面。
那段時日,他一直與王叢遇在一起,莫非是為了釀這兩壇酒?
“......你釀的?”
“嗯?!?/p>
奚玄觴勾起唇角,眼里漾開漣漪,似有溫瀾潮生,“我的神女,近在眼前?!?/p>
讓奚玄觴改變想法的任務(wù)好像變得更艱難了。
扶兮在心中輕嘆。
胸腔中的郁氣堵在心口,心間蔓延出絲絲縷縷的難過,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她握緊手中的杯盞,正想拒絕,就聽到奚玄觴說:“扶兮連讓我追求你的機(jī)會都不給嗎?”
一句話,將她原本要拒絕的話語給堵住了。
她頗為無奈,只好坦誠告訴他:“阿玄,你該有自已的大道要走,情愛只是一時的想法?!?/p>
“扶兮修的應(yīng)該不是無盡道,而是無情道。”
奚玄觴勾起的唇角,多了一絲諷刺。
在扶兮愣怔的視線中,他緩緩說道:“你是覺得我會礙了你的大道嗎,還是你認(rèn)為我也該像你這般?”
“你甚至連辯駁的機(jī)會都不給我?!?/p>
奚玄觴語氣里多了一絲怨念。
扶兮啞口無言,她不禁反思了一下自已,她好像確實(shí)將自已的想法強(qiáng)加在了奚玄觴身上。
奚玄觴語氣軟了下來。
“我不會打擾到扶兮修煉,若你覺得困擾的行為,我便不做,好不好?”
“你總要讓我試一試?!?/p>
“扶兮?”
“......兮兮?”
扶兮眼皮一跳,聽到后面那句纏綿悱惻的呼喚,她錯愕地抬起手,臉上兀自多了一絲羞赧。
“你別說了?!?/p>
“為何朱雀可以,我就不行?兮兮你偏心?!?/p>
奚玄觴癟著嘴,委屈不已。
豐神俊朗的臉龐上,濕潤的薄唇抿著,漆黑的眸卻氤氳著三月春色,直勾勾盯著扶兮,視線無形之中描摹著扶兮的容顏,像個勾人的妖精。
扶兮心口微微發(fā)燙,簡直拿他沒辦法。
他現(xiàn)在這個黏糊糊的姿態(tài),和朱雀有什么區(qū)別。
她咬咬牙,心中的天平早已傾斜,嗓音微?。骸澳銊e這么喚我,我就......答應(yīng)你?!?/p>
“謝謝扶兮!”
奚玄觴瞬間恢復(fù)正常。
他像以往殷勤地給她夾菜侍奉,扶兮的眼神卻愈發(fā)古怪。
她以前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呢?
奚玄觴并不著急。
他已經(jīng)習(xí)慣隱忍,自然不介意繼續(xù)溫水煮扶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