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過樓梯口的時候,碰到了抱著草莓熊玩偶的小莊禧。
她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了“O”形,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曲姐姐,你……”
才說了幾個字,就被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莊留月像拎小貓一樣橫空撈起。
她沖曲荷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促狹,轉(zhuǎn)眼,一大一小飛快消失在樓梯口。
曲荷:“……”
莊別宴的房間在三樓,房間很大,很簡潔。
灰白簡約色調(diào),很基礎(chǔ)的布局,線條利落的家具,整體看起來很舒服。
曲荷被他帶著坐在了沙發(fā)上,兩人的手一直牽著。
她其實現(xiàn)在腦袋還是有點懵懵的,還是有點沒有反應(yīng)過來。
這一切都發(fā)生的太快了,像一場夢。
她明天居然要和莊別宴去領(lǐng)證了?
比起領(lǐng)證這件事,領(lǐng)證對象是莊別宴更讓她有點驚訝。
他們就像是兩條從來不會有交集的平行線,而從今天開始他們兩個人的未來就被綁在了一起。
未來?
她和莊別宴的未來?
她都不敢深想,那個‘未來’里有著什么樣的光景。
曲荷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忽然掌心一空,莊別宴松開了她的手,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一時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低頭看著掌心,上面還有他的余溫。
莊別宴拿著吹風(fēng)機走了過來。
他很自然地領(lǐng)著她坐到床邊,插上插頭,打開吹風(fēng)機,現(xiàn)在手背上試了下溫度。
吹風(fēng)機聲響呼呼吹,房間聲響大了些,倒是顯得沒那么尷尬了。
莊別宴把襯衫袖口拉到手肘,露出了結(jié)實的小臂,曲荷盯著那顆小小的痣,想起剛才他剛才挨的那幾棍子。
“你身上的傷還好嗎?要不還是先上藥吧?!?p>曲荷說著就起身想去拿藥箱,可剛起了半個身位,就被莊別宴一把按在肩膀再次坐下。
他掌心的力道不重,卻帶著幾分堅持。
他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在吹風(fēng)機的呼呼聲中,顯得有些低啞,“先給你吹頭發(fā)。”
曲荷愣愣,她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得差不多了,莊別宴還受了傷,她怎么好意思讓他幫忙。
她嘗試轉(zhuǎn)身,“還是我自己來吧,你受了傷...”
莊別宴的手移到了她后脖頸,隔著發(fā)絲輕輕摩挲著,“別動?!?p>這下,曲荷真的不敢動了,連呼吸都輕了。
她能感覺到他俯身的動作,雪松味混著熱風(fēng)籠在周圍,“今天多謝莊太太救命之恩。”
他的聲音沉沉,還帶著幾分笑意,曲荷的臉瞬間從耳根子燙到脖子。
她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一動不動。
他們還沒領(lǐng)證呢!
這樣一句話從他嘴里說出來,讓人異常遐想。
她現(xiàn)在無比慶幸的是還好莊別宴在她后面,不然一定能看到她紅透的臉。
這一刻吹風(fēng)機的呼呼聲反而成為了最好的掩護,掩蓋了曲荷過快的心跳,也掩蓋了空氣中之間悄然滋生的微妙氛圍。
熱風(fēng)吹過頭發(fā),帶著他手上的溫度。
莊別宴手指輕輕從穿過她的頭發(fā)絲,慢慢游走。
他的動作很輕,在摸到頭皮的時候還會輕輕揉一下,像是某種隱秘的安撫,偶爾碰到打結(jié)的發(fā)絲,他的動作更會放輕,耐心地幫她一點點解開。
曲荷從沒覺得吹頭發(fā)是一件這么漫長的事情,每一秒似乎都被無限拉長。她也不好說什么,只能默默垂眼,盯著地板上兩人交疊的影子。
不知過了多久,吹風(fēng)機聲音終于停了。
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的輕輕的呼吸聲。
莊別宴拿來一把梳子幫她梳順頭發(fā),從頭頂?shù)桨l(fā)尾,齒梳輕輕劃過。最后一下,他的指腹還有意無意擦過了后脖頸。
這次沒有隔著頭發(fā)絲,溫?zé)岬挠|感直接落在了皮膚上,曲荷身子不自覺抖了下,肩膀不小心打到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鼻苫琶D(zhuǎn)頭看向他,“我有點怕癢。”
莊別宴目光落在自己的指腹上,想起剛才她瑟縮的那一下,又看著她現(xiàn)在垂著頭發(fā)一臉無措的模樣,像極了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耳朵都快耷拉下來了。
“是我冒犯了?!?p>他看著她泛紅的臉頰,意味深長補充了句:“下次會注意?!?p>聽到他的話,曲荷愣住。
下次?
還有下次?
莊別宴把她的反應(yīng)盡收眼底,笑意更深了幾分。
他慢條斯理拔下吹風(fēng)機插頭,開始整理電線,一圈圈纏繞整齊。
曲荷看著他的動作,這雙手剛剛還在幫她吹頭發(fā),現(xiàn)在坐著這些平凡的瑣事,竟也透出了幾分溫柔。
她摸了把垂在肩膀的頭發(fā),那里好像還留著他指尖的溫度。
“莊別宴,”曲荷伸手戳了戳他的手臂,“明天我們就要去領(lǐng)證了。”
“嗯?!彼麘?yīng)的很快,但手上動作似乎停了半拍。
“我覺得有些事還是要說清楚?!鼻烧f。
莊別宴手上動作徹底停了。
他轉(zhuǎn)過身,聲音有些緊張,“你說?!?p>曲荷莫名帶上了幾分重視,調(diào)整了下坐姿,背挺得筆直,雙手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腿上,一本正經(jīng)面對他。
莊別宴被她這副架勢逗笑了,卻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坐正,兩人面對面,像是準備開展一場價值千億的商業(yè)談判。
曲荷絞著手指,“你知道我之前有過一段七年的感情?!?p>莊別宴從喉嚨里吐出一個“嗯”字,心臟不受控制收緊了下。
曲荷自嘲笑了笑,“那七年是真實發(fā)生過的,我沒辦法抹去,但是這些事我必須得告訴你,否則對你來講是不公平的,你如果介意的話....”
“為什么會介意?”莊別宴打斷了她的話,身體前傾了些,“既然沒辦法抹去,就把它變成過去。我們的未來才是最有分量的,莊太太,我有信心。”
最后幾個字他說得尤為篤定。
曲荷心觸動了一下,久久未熄。
他沒有強制逼迫她在當下立刻和那段過往劃清界限,而是用了一個‘未來’的承諾。
他們的未來...
莊別宴不知何時身子又湊近了些,他們的膝蓋幾乎要碰到一起。
曲荷下意識想后退,卻被他一手按住了膝蓋。
“還有嗎?”他的聲音低了些,帶著幾分循循善誘。
曲荷定了下神,繼續(xù)說:“還有就是,白玉灣的房子是爸媽買給我的,我不會把它賣掉,我們領(lǐng)證之后...”
“可以。”莊別宴應(yīng)得爽快,“婚后你可以繼續(xù)住在白玉灣,那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p>“只是...”他猶豫了一下。
曲荷心緊張,“只是什么?”
莊別宴上半身往她這邊探了過來,掌心輕輕摩挲著她的膝蓋,“只是希望,莊太太能在家里給我留個位置,畢竟婚后第一天就分居....”
他頓了下,聲音里帶上了幾分笑意,“傳出去...好像是我不太中用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