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昭野眼里飛快掠過了一抹嫌惡,在對上曲荷冰冷的眼睛時,又慌忙搖頭,一臉難以置信。
“不會的,喬眠明明說,只是和方乾名吃頓飯!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錢昭野下意識后退了半步,可那抹紅痕卻燙著他的眼睛,像是一個恥辱的印記。
心里瞬間閃過千百種情緒,那股自己珍藏多年的東西被侵犯的憤怒占據(jù)了頂峰。
縱然他刻意不去看,但也不得不承認(rèn)那個事實。
曲荷臟了。
他的東西,臟了。
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他瞬間感覺到了惡心。
“不會的..不會的...”他聲音發(fā)顫,像是在說服自己。
他往前走了一小步,“阿荷,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錢昭野帶著一絲僥幸,瘋狂地找借口。
一定是她自己弄的。
或者是過敏。
“阿荷,這紅痕是你自己弄的對不對,是你故意氣我的,是不是?”
他一邊說,一邊在給曲荷找補(bǔ)。
一定是誤會!
曲荷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這一定是她的報復(fù)!
她就是想用這種方式逼我認(rèn)錯!
曲荷怎么能被別人碰?
那多臟??!
想到“臟”這個字,心底那股嫌惡再次涌上來,像針扎一樣。
他的一舉一動,每個表情都被曲荷盡收眼底,她冷笑,嘲諷道:“怎么?在知道我和別人睡了,覺得我臟了?”
“別說了!”
錢昭野猛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難掩瘋狂,“告訴我!你們昨晚什么都沒發(fā)生對不對!你就是在故意氣我!”
曲荷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頓,“讓你失望了?!?/p>
聽到說這句話,錢昭野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無力地往后踉蹌了幾步,后背抵著墻,喃喃著,“不會的...”
“別再假惺惺了?!鼻沙读顺兑骂I(lǐng),“演給誰看?”
“不是的阿荷!”錢昭野急切地上前解釋,喉結(jié)滾動,“昨天我一直在尊悅樓下等你!就是怕你出什么事,怕方乾名對你做什么...”
曲荷猛地轉(zhuǎn)頭,眼神驟變。
“你昨晚一直在樓下?”
她頓了頓,每個字都帶著寒意,“所以,你親眼看著我被方乾名帶走,卻無動于衷?”
“不是的!”錢昭野臉色發(fā)青,話卡在喉嚨里,“我只是..只是...”
“說啊!”
曲荷步步緊逼,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錢昭野,你還真是擅長給自己找臺階下。你敢發(fā)誓,昨晚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你到現(xiàn)在還在給自己找理由開脫,這些蹩腳的借口,你自己聽著不覺得惡心嗎?”
曲荷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你知不知道,就憑昨晚那件事,我就可以告你!”
錢昭野只是自顧自地?fù)u頭,“不是的,不是的。”
曲荷嗤笑,冷冷地看著他,像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錢昭野目光始終鎖在她身上,到后來愈發(fā)激動,“阿荷,不是的,其實我不在乎的....”
“對!我不在乎!”
錢昭野突然拔高聲音,像是終于找到了借口,“阿荷,我不在乎!只要你肯回來,這些事我都能當(dāng)作沒發(fā)生過,包括之前的事情,我們一筆勾銷好不好!”
他說著說著臉上帶上了幾分偏執(zhí)的認(rèn)真。
沒關(guān)系的。
只要曲荷能回來,他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洗洗就干凈了,反正..她本來就是他的。
對!
想到這,錢昭野甚至帶著幾分自我感動。
曲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看著他癲狂的樣子,她不由得笑出聲來,可眼角卻泛了紅。
這個男人,為什么總是這樣!
曲荷覺得人生太荒謬了。
“錢昭野,”她的聲音飄得厲害,“你是不是以為這樣就能把一切都扯平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曲荷眼底的失望濃得快溢出來了。
“你背叛我!設(shè)計我!毀我!現(xiàn)在又?jǐn)[出這種寬容大度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只要你愿意不計較這件事,只要你覺得不在乎,我就該感恩戴德?感謝你的寬宏大量?感謝你肯施舍我一個重新回到你身邊的機(jī)會?”
錢昭野臉色僵硬。
“不是的...”
“我不想再聽你說話?!鼻纱驍嗨?。
“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從這里消失。否則,我馬上報警?!?/p>
錢昭野嘴唇顫抖,想說些什么。
曲荷不再看他。
錢昭野莫名帶上了幾分執(zhí)拗和癲狂:“阿荷,我會證明給你看,我說的都是真的?!?/p>
證明?
證明什么?
他的虛偽?
還是無恥?
曲荷累了,身心俱疲。
她上前打開門鎖,在門關(guān)上的最后一秒,還能聽到錢昭野在門外嘶啞的喊聲,“阿荷!我會證明給你看!”
話里透著一股志在必得的瘋狂。
一門之隔,屋內(nèi)。
曲荷再也支撐不住,靠著門板滑坐到了地上,她抱緊自己的膝蓋,把頭埋了進(jìn)去。
從來是現(xiàn)實主義者的她,這一刻竟然荒唐地期盼時光能倒流。
如果時間能倒流。
那她希望老天爺能大發(fā)慈悲,永遠(yuǎn)不要讓她再遇見錢昭野。
......
樓下,錢昭野走出電梯,臉上的深情早已消失殆盡,眼里滿是陰鷙。
剛才在樓上的頹敗和痛苦似乎都是錯覺。
他掏出手機(jī)一邊走一邊打了個電話。
他身后不遠(yuǎn)處的樹底下,喬眠死死攥著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jìn)肉里。
剛才樓道里的對話,她聽得一清二楚。
她盯著錢昭野離開的方向,又抬頭看向曲荷住的樓層,眼底滿是扭曲的恨意。
“曲荷...”她咬著牙,聲音低得像詛咒,“你怎么不去死!”
喬眠深吸一口氣,撥出電話,聲音帶著幾分扭曲的快意,“按計劃進(jìn)行!”
她要讓曲荷身敗名裂!
要讓她徹底離開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