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康眼睛微凝:“姜瑾?”
看著姜瑾陌生中帶點熟悉的容顏,一時有些滄海桑田之感。
他對她其實已經(jīng)沒太多印象,只記得她貌美,其他都忘了,畢竟是將死之人,他當時并未放在心上。
姜瑾此時一身戎裝,紅黑棉甲上布滿干枯血跡,手中長刀也在往下滴血,這是他蛟軍士兵的血!
她的氣場強大到在萬千人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是如今的她,和當年那個哭泣膽怯的身影怎么都無法重合。
“你是姜瑾?”他不可置信的又問了一句。
姜瑾眼眸微抬:“是,你準備好受死了嗎?”
蛟康心間微顫,握著大刀的手因用力而泛白。
沒想到就是這個他沒放在眼里的人,三年后滅了他幾十萬大軍,殺回定陽。
“狂妄!”石瑞眼神陰狠盯著姜瑾:“我蛟族勇猛,受死的是你們!”
周睢冷呵:“狂妄?你蛟族幾十萬大軍都被我們滅了,我們就算是狂妄那也是有狂妄的資本?!?/p>
石瑞被噎了一下:“那 又如何?起碼我蛟軍沒孬種,不似你們漢人懦弱?!?/p>
周睢嘴角勾起:“沒孬種?你怕不是忘了昨天剛交換回去的俘虜?”
他聲音諷刺:“為了求活,他們可是跪在我們面前求我們高抬貴手,不然你以為他們是怎么活下來成了俘虜?shù)???/p>
石瑞氣急:“你……口出狂言!”
周睢不再理會他,而是看向蛟康,這個屠殺了整座定陽城的罪魁禍首。
蛟康也把視線看向周睢,這個老對手他記得清清楚楚。
當年他僅用三千兵,守了定陽整整三個月,手中染滿他蛟族勇士的鮮血。
他的聲音帶著強烈的不甘:“當初,是我大意了,應該殺了你的?!?/p>
周睢嗤笑:“即使沒我,我主公依然能殺回定陽,這就是你們這些侵略者的下場?!?/p>
蛟康握刀的手緊了緊:“成王敗寇,我承認我敗了,但你們硯國同樣付出血一般的代價。”
說著他笑了起來:“你們漢人對于我們來說就是兩腳羊,我們想吃就吃想殺就殺想辱就辱?!?/p>
“自我蛟軍入關,殺的漢人沒五百萬也有三百萬,再是如何我蛟族也沒虧,不是嗎?”
“不錯?!彬曰愀胶停骸皬倪@方面來說,我們蛟軍早就贏了。”
姜瑾眉眼微瀲:“我硯國以后可生生不息,而你蛟族沒了你們幾十萬的青壯,只怕離滅族不遠了吧!”
蛟康面色一沉,這是他最擔心的事,關外條件惡劣,生存本就艱難,沒了這么多的青壯稍不小心確實可能萬劫不復。
姜瑾嗤笑,聲音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殺意:“何況,只要我想,你關外的族人隨時都可以滅族。”
蛟康眼里閃過一絲怒意和恐慌,他知道,如今的姜瑾想要滅他蛟族,輕而易舉。
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就是蛟族的罪人!
想起什么,他的心定了定:“你只怕還不知,我蛟族大祭司已聯(lián)合東邊三國出兵,說不定此時已拿下你豐州東湖郡。”
“哼,想要滅我的族,你硯國還是先顧好自已吧?!?/p>
姜瑾微微挑眉:“可惜要讓你失望了,我已經(jīng)等了他們很久,只希望他們不要墨跡,盡快出兵。”
蛟康瞳孔一縮:“你說甚?你知道東邊三國要對你們出手?”
蛟花零的臉色唰的白了:“你在東邊三國安排了細作?”
石瑞蹙眉:“怎么可能?別信她口出狂言。”
夏蟬衣冷哼:“井底之蛙?!?/p>
“你!”石瑞氣的差點跳腳,他最恨的就是漢人用最平靜的語氣,說出對他們最具侮辱的話語。
蛟康語氣變得有些尖銳,帶著一絲氣急敗壞:“你說你知道東邊三國要攻打你東湖郡,那你為何不先下手為強?”
石瑞冷哼:“所以他們就是唬人的,他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姜瑾聲音愉悅:“我硯國泱泱大國,不好做恃強凌弱的事,師出必須有名?!?/p>
她輕笑:“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蛟族,為我拓展疆土出謀劃策?!?/p>
蛟康握緊手中的刀,心里隱隱有了猜想,只覺一股寒意蔓上全身。
“你什么意思?你早有侵吞東邊三國之心?”
姜瑾態(tài)度誠懇:“你怎會這樣想?我漢人禮儀之邦,最是講規(guī)矩,但侵我大漢者,雖遠必誅?!?/p>
蛟康只覺心頭大恨,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姜瑾本就對東邊三國虎視眈眈,現(xiàn)在三國對東湖郡動手,就是給了她最好的出兵借口。
她現(xiàn)在已收復整個硯國,確實有和東邊三國一戰(zhàn)的實力。
不對,以瑾陽軍的轟隆神器和連弩,拿下東邊三國或許并不需要用太久時間。
想著他喉間涌起一股腥甜,差點當場吐血。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已每次的算計到了她手里,就會變成她的利器?
他不甘!
方茂‘呵’了一聲:“真當你有了神器就了不得,可別忘了溧丹還對著你們虎視眈眈?!?/p>
“溧丹之后還有闞族和虢族,他們?nèi)逭f不定已經(jīng)合作,就等著對付你。”
姜瑾嘴角翹起:“如此更好,以后的我硯國邊界將不再受蠻族侵擾。”
方茂握緊拳頭,如果是其他人說這樣的話,他會覺得狂妄,但姜瑾說這話,他是信的。
如今的姜瑾,已經(jīng)勢起,無人能阻攔她的步伐。
蛟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姜瑾竟然什么都算計好了!
周睢眼神冰冷不再廢話,冷鱗抬起,指向蛟康:“蛟康,你可敢與我一戰(zhàn)?”
不等蛟康回應,石瑞往前一擋:“對付你用不上大單于,不如我來會會你如何?”
周睢也不在意,反正一個一個來:“既然你找死,那就上來受死!”
石瑞眼里閃過殺意,幾個跨步往前,緩緩舉起手里長刀:“誰死還不一定!”
皇宮內(nèi)外廝殺聲震天,此地卻是一片安靜。
雙方士兵虎視眈眈,卻無一人說話,安靜的連微風吹拂的聲音都能聽到。
一片枯葉被風卷起,劃過兩隊人馬的中間。
石瑞率先出手,手里長刀化作一道銀線直刺周睢咽喉。
沒有任何試探,第一刀便是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