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斯抄家的效率很高,中午之時就帶著姜驍姜軒的家人進了大皇子府。
不顧他們的哭天搶地,隨意把他們安排在某個院中便不再管。
只是他的心情依然不甚美妙:“太過分了,兩家加起來才九萬兩銀子,這也太少了?!?/p>
陳熙正看文件,給洛傾辭打下手,頭也沒抬:“大部分都搬去豐州了,一樣的,省的我們搬了?!?/p>
宣非也附和道:“對,他們府邸大,還有十幾座私院,幾百商鋪,都值不少錢?!?/p>
單是兩萬畝左右的良田,就能省下姜瑾不少錢購買了。
陳熙有些意外:“百家商鋪?其他縣也有嗎?”
據(jù)他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可沒那么多。
宣非點頭:“是的,玖安附近的幾個縣都有?!?/p>
洛傾辭把一份文件遞給董斯:“你看看,國庫只有五十萬兩銀子,大皇子的私庫倒是有三十萬兩,好在還有不少的金銀玉器,折合下來應該百萬兩多點?!?/p>
董斯接過,越看眉心皺的越緊,良久才嘆了一口氣:“還真是窮呀?!?/p>
他心里更是不得勁了,琢磨了一會,他忽地一拍手:“不對,我們的方式不對?!?/p>
洛傾辭從一堆公文中抬頭看他:“哪不對?”
董斯怒其不爭的看了她一眼:“大皇子沒了!”
洛傾辭眉頭一挑:“所以?”
“所以,我們得給他大辦!”董斯?jié)M臉興奮:“這可是他們的陛下呀,他們的陛下沒了,哪有不出錢不出力的?”
陳熙眼神一亮:“我覺得可行,主公的錢都用在民生和軍防上,這些富貴人家確實應該出些力。”
姜瑾收復的所有漢土中,稷吉郡是最為富有的,而稷吉郡中玖安最甚。
董斯點頭:“正是這個理,這事你們不用管了,我來就行?!?/p>
下午時,傅上人等世家,還有不少宗親皇貴被請進皇宮。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是鴻門宴,但沒人敢不去。
姜驍兩家宗親剛被抄家,城里的血還未干。
昨晚的事雖然大家不太清楚具體,結(jié)果就是,陛下沒了,暗衛(wèi)全滅,陛下的親衛(wèi)也就是幾千侍衛(wèi)沒了九成。
就連后宮的皇后嬪妃都沒了大半,陛下的兒女只有兩位公主活著。
可以說姜淳的班底包括繼承人都被滅了個干凈。
這事誰又說的清是有意還是無意?
董斯用了點辣椒水總算把自已的眼睛弄得有些紅,他環(huán)視眾人一圈,聲音悲傷。
“大皇子雖說賣國求榮,是個徹頭徹尾的卑劣小人,但他和你們到底君臣一場,死者為大?!?/p>
“我雖鄙視他的為人,不過到底是主公的兄長,看到他的尸體我也是心有悲凄,為了讓他走的體面,我為他準備了厚重的陪葬品?!?/p>
“你們也知道大皇子奢侈慣了,他用的東西都要頂好的,希望各位也能來送大皇子一程,為他出一份力?!?/p>
他話音剛落,眾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都低著頭沒說話。
董斯也不急,開始點名:“傅大人,你怎么說?”
傅上人抽了抽嘴角:“我愿出百兩銀子?!?/p>
這個數(shù)量對于普通百姓來說很多,但對于傅家來說,真的就跟打發(fā)叫花子差不多了。
想到這個差點把他們送給蛟族的皇帝,傅上人是一個銅板都不想出。
現(xiàn)在能出一百兩,那都是看在六公主的份上,或者是被六公主的人微逼著給的。
董斯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大部分錢物都運去了豐州,確實沒太多金銀在玖安,只能給兩萬畝田確實也是盡力了,我會向大皇子說明你的苦衷。”
傅上人:“……我說的百兩。”
董斯點頭:“我聽著呢,五萬畝會不會太多了?不過你有此心意,大皇子肯定會高興的從棺材里起來嘉獎你的?!?/p>
傅上人磨了磨牙,看著董斯一副笑面虎的樣子,知道不出點血不行了。
他咬著牙,忍著滴血的痛:“一萬畝,最多了!”
董斯這才滿意:“那就有勞晚點把地契送過來?!?/p>
有了傅上人的打樣,一個下午時間,董斯弄了二十一萬畝地和十五萬兩銀子。
這點錢地對于玖安來說確實不多,但聊勝于無吧。
傅上人坐在回府的馬車上,透過微風吹起的幔子,看向?qū)m門口站姿筆挺的瑾陽軍守衛(wèi),嘆了一口氣。
雖還沒見到姜瑾,但見微知著,從她的下屬就可窺見一二。
看似遵循規(guī)則,實則遵循的是她的規(guī)則。
今天的兩個下馬威,絕對讓能玖安安分很久。
董斯回到洛傾辭等人辦公的地方,喝了一口水才開口道:“大皇子可以下葬了?!?/p>
洛傾辭沒什么意見:“那就叫華將軍和齊將軍過來吧。”
華元義兩人來的很快。
洛傾辭直入主題:“主公如今正在攻打德陽郡,無空處理大皇子的喪事,他雖叛國,但主公不是會和死人計較之人,所以直接讓他入他自已建的皇陵吧?!?/p>
華元義斟酌著道:“皇陵,還未建好?!?/p>
不是沒建好,是才剛剛動工,土都還未挖兩鏟子的那種。
姜淳是去年登基的,到如今還不到一年時間,所謂的皇陵是他登基后才讓人看風水,定地點,做內(nèi)部規(guī)劃等等。
泗州一直又是內(nèi)憂外患的狀態(tài),這皇陵的進度自然就慢了。
洛傾辭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人死如燈滅,不過是一捧黃土的事?!?/p>
意思就是隨便埋了即可。
董斯冷嗤:“就是,皇陵他配嗎?也就是主公仁慈,讓他入土為安,如果是其他人,挫骨揚灰都是輕的。”
他真覺得主公太仁慈了,只是準備出一版時報公告姜淳叛國之事。
是的,姜瑾沒準備為姜淳叛國之事遮掩,她已讓衛(wèi)青然寫文。
華元義兩人也沒再說什么,離開之前有些不甘心的問:“我們不能跟著主公參戰(zhàn)嗎?”
洛傾辭搖頭:“暫時不用,你們守好稷吉郡便可?!?/p>
華元義兩人應下后就離開了,現(xiàn)在的他們其實也是很忙的,整個玖安亂糟糟的。
洛傾辭揉著額頭:“玖安比洮郡山康郡的貪腐情況更多,這些人現(xiàn)在也不好一下都處理了。”
不單單是玖安,整個稷吉郡的官府都存在各種各樣的問題。
如果現(xiàn)在全都處置,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極有可能會引起反判。
這對于如今多線作戰(zhàn)的姜瑾來說,并不是好事。
雖然他們有能力鎮(zhèn)壓,但也要花時間和精力。
“這些蛀蟲!”宣非面色憤然:“那就讓他們繼續(xù)蹦跶?”
洛傾辭搖頭:“可抓幾條不痛不癢的小魚殺雞儆猴,讓他們放松警惕,等我們這邊安定下來后再動手大整?!?/p>
“證據(jù)務必收集齊全了,主公的轄地,不管是誰,判什么刑法,都必須明明白白,有法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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