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慈如今大部分時間都在山桐縣武器區(qū),以及象魯?shù)拇瑥S之間來回。
姜瑾帶人出外攻城時,整個豐州的軍權(quán)其實是掌握在云慈手里的。
特別是他常待的東湖郡和柳鄉(xiāng)郡,只要這兩郡有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及時知道。
如果晏炫之有什么問題,云慈很快就能知道,擼了就是,文官在有兵權(quán)的武將面前完全不夠看。
晏炫之本就是‘外來之人’,在豐州毫無根基,這樣的官是姜瑾目前最喜歡的。
還有董斯,他大部分時間在戈鳳,不過有空也會在周圍視察。
再加上各郡縣的文官班子大部分都是姜瑾這兩三年培養(yǎng)的人,這些人都可起到監(jiān)督的作用。
只是這些人太年輕了,毫無經(jīng)驗,需要有人帶帶。
但,正是有了這些熱血又想做實事的年輕人作為班子底柱,每個地區(qū)的官府權(quán)力都相對穩(wěn)當。
這是姜瑾,洛傾辭,陳梓等人花大量時間精力培養(yǎng)的人才,都是奔著‘為民請命’的宗旨做事,很少有拍馬溜須之輩。
方雅君感慨:“公主用人,還真是能者上。”
花憬搖頭:“不但看能力,也看人品,主公可不是什么人都看的上的?!?/p>
她看向方雅君和楚婧:“你們?nèi)绻肴牍?,也是可以的。?/p>
方雅君心頭一跳:“我們曾是世家,也行?”
花憬笑道:“盛大人估計是不行的,不過你們可以。”
她拍了拍方雅君的手:“主公對女子總是多了一份寬容,你們以前也是身不由已?!?/p>
一番話說的方雅君和楚婧差點落淚。
特別是楚婧,論有一個愚蠢夫君的無奈,她覺得她很有發(fā)言權(quán),有空甚至可以出一本書。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如何才能入官?”
花憬細細解釋:“需要報名,然后通過考核,之后從底層做起,這是正常的渠道?!?/p>
“如果你特別有才華,或者說以前有為官經(jīng)驗且做的不錯的話,可跳過很多程序,就如我公爹?!?/p>
方雅君點頭:“只可惜我等是后宅女子,無為官經(jīng)驗,要說才華,那大概只有管理后宅的小手段罷了?!?/p>
花憬寬慰道:“不必妄自菲薄,我們比之普通百姓已好太多,現(xiàn)在主公非常缺人,你們可以試試,如果有能力的話升遷很快的?!?/p>
他們這些有底蘊的家族,本身見識手段就比普通百姓要多的多,想要往上還是比較容易的。
就如她,從一個內(nèi)宅婦人,短短幾個月就做到一縣主簿。
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的家族有底蘊把你托舉上去。
當然了,這只是前期,等姜瑾培養(yǎng)的人才起來后,肯定有大量有大才華的人站到更高的位置。
他們這些先起之秀不一定比的過,所以花憬其實也很有壓力。
不但是她,跟她一起到豐州的明無霜和韓憐夢也入了官職,都在勤勤懇懇的做事。
或許是她們女子被壓抑的太久太久,所以現(xiàn)在有了機會,她們都無比珍惜,都在努力做那向上的太陽花,而不是做內(nèi)宅的金絲花。
在花憬處吃了午食方雅君兩人才出來,看著外面有些刺眼的太陽,兩人相視一笑,心里都有了決定。
回到客棧后兩人回了各自的院子。
說起來象魯客棧是真的大,單是獨立的院子就有十幾套,足夠他們住了。
“你去哪了?”盛弛看向自已的妻子,忍不住開口詢問。
到了豐州以后,他發(fā)現(xiàn)一切都變了,妻子兒女整天出去亂晃,完全不把他這個一家之主放眼里。
這種落差讓他心里很不得勁,想當初他可是手握大軍,掌控一郡之地的世家之主。
方雅君沒看他也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在一個大箱子里翻翻找找。
盛弛蹙眉,語氣不悅:“我跟你說話呢?!?/p>
方雅君沒回頭:“晚點我們?nèi)タ丛鹤?,你要一起嗎??/p>
盛弛眉頭擰的更緊:“看院子?”
方雅君‘嗯’了一聲:“說是偏遠些的有稍大些的院子,我們有馬車,遠些倒也無所謂。”
盛弛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下來,他已一無所有再無特權(quán),如今到了豐州,只得像普通百姓一般生活。
和這邊的和諧不同,楚婧剛回到院中就迎來張聽寒的怒斥:“一個婦道人家,整天出去成何體統(tǒng)?”
楚婧不想理會,準備進入內(nèi)室拿銀錢,院子如果看的合適,她直接就買了。
張聽寒看她態(tài)度,更是氣的摔了杯盞,還是玻璃杯的,摔完他又心痛了,這可是玻璃杯!
今時不同往日,現(xiàn)在的他窮的很,再也不能如之前那般過奢侈的日子了。
再一想他現(xiàn)在在豐州,玻璃杯價格不貴,他又松了一口氣,覺得還能再摔一個。
“姐姐,夫君跟你說話呢,你怎能如此冷漠?”依偎在張聽寒懷里的女子嬌嬌嗔道。
楚婧的動作一頓,回頭看向她,聲音清冷:“你應該稱我為夫人,或是君母?!?/p>
這是張聽寒的妾室之一,一直非常得他的寵愛,頗有些恃寵而驕。
以前她只能忍著,因為張聽寒是個拎不清的,而自已和子女以前得依靠夫君。
但到了豐州這幾天,她發(fā)現(xiàn),或許不靠這個男人,她能活的更舒適和肆意。
女子臉上閃過一絲難堪,也不知怎么回事,這當家主母以前對她們這些妾都還算溫和,到了豐州后一切都變了。
不等女子說話,自認被落了面子的張聽寒又摔了一個杯子:“你這是怎么態(tài)度?”
楚婧看向他:“我們現(xiàn)在入了豐州戶籍是吧?”
張聽寒不知她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是,又如何?”
楚婧笑了:“既然我們現(xiàn)在是豐州人,那就按這邊規(guī)矩,我們可以隨時去官府登記和離?!?/p>
張聽寒以為自已聽錯了:“你說甚?”
楚婧脾氣很好:“看在我們有兒有女的份上,如果你老老實實不干涉我的事,我可繼續(xù)和你過下去?!?/p>
“如果你還要跟我耍一家之主的威風,那我們就和離,我的嫁妝會全部帶走?!?/p>
說完便不再理會目瞪口呆的兩人,轉(zhuǎn)身進了內(nèi)室。
現(xiàn)在的她完全不懼張聽寒,以前女子想和離有各種框框架架,還需要宗族的同意。
現(xiàn)在,呵!
只要她不想過了,即使張聽寒不同意,她也可到官府登記,理由充足,官府自會判他們和離。
跟著她的嬤嬤只覺心驚膽戰(zhàn),低聲勸道:“夫人,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