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正正要說話,忽地眼神一凜,抖著手指向高大男子:“你,你,你不是蒜頭大俠嗎?”
怪不得今天早上就沒再見到這個人了,原來如此!
謝南簫一愣,片刻后恍然:“你碰到的蒜頭了,那是我不成器的弟弟,他是不是又做好事了?也不用謝我,他就是喜歡助人為樂?!?/p>
孫正咬牙切齒:“什么弟弟?什么助人為樂,我們的三艘船都被他扣下了,你也別揣著明白裝糊涂,就算你換了一身瑾陽軍服我依然認得你。”
想起什么,他恍然:“哦,我明白了,這是你瑾陽軍對我們的下馬威是吧?一切都是瑾陽公主的意思?”
謝南簫愕然:“孫大人何出此言?我主公做事磊落坦蕩,有事都是攤在明面上的。”
“再說了,我弟弟一貫做的都是狹義之事,扣了你的船應該是有什么誤會,解開就好了。”
孫正怒極:“什么誤會,三天就收了我們三萬多兩銀子,給我們吃的只是白菜粥而已?!?/p>
謝南簫無奈攤手:“你的話我聽明白了,人家在海上給你們提供吃食,又給你們把人運過來,三萬多是合理的價格呀。”
孫正都要氣笑了:“合理?你告訴我哪合理了?”
“不對?!彼K于反應過來:“這一切不就是你弄的嗎,你開始化身咸魚海盜搶了我們的船和錢物,不然我們何至于要蒜頭的幫忙?”
謝南簫一愣:“什么,你們還碰到咸魚翻身了,唉,說來慚愧,那也是我弟弟,唉,不提也罷?!?/p>
孫正覺得自已要瘋:“蒜頭是你弟弟,咸魚也是你弟弟,你到底幾個弟弟?”
謝南簫滿臉羞愧:“咸魚翻身是我二弟,蒜頭是我三弟?!?/p>
他嘆了一口氣:“此事說來話長,當年他們鬧了矛盾,大打出手,出的還都是左手?!?/p>
“結果就是兩敗俱傷,我三弟打瞎了二弟的左眼,三弟又打瞎二弟的右眼,兩人從此反目成仇。”
“之后二弟在海上劫人,我三弟就在海上救人,就跟比賽似的,我也管不了他們,慚愧慚愧,太慚愧了?!?/p>
孫正額頭青筋直跳,忍著怒氣:“既然是你弟弟搶的我們,那就把船和錢物都還給我們?!?/p>
謝南簫攤手:“我二弟作惡多端,早已被逐出家門,已不算我弟弟,所以你說的我沒辦法做到,他做的事也跟我沒關系。”
“至于我三弟蒜頭,我了解他,他應該明碼標價才對,不可能坑人?!?/p>
孫正:“……”
他竟無從反駁,因為人家確實明碼標價了。
紀望飛皺眉,不想再糾纏這個問題:“豐安縣有醫(yī)者嗎,我們有好幾十個傷員,情況都不太好。”
謝南簫還是很貼心的:“有醫(yī)館,我可帶你們前去,只是你們有馬車嗎?”
紀望飛:“……”
作為正經人,謝南簫自然不會坑他們,而是喊來專門在碼頭‘攬活’的馬車,把他們載到了豐安城。
至于多少錢,就看攬活人的喊價了。
紀望飛看著灰白的路,上面干凈的連片枯葉子都沒有,也沒有坑坑洼洼,平整的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什么?”
謝南簫騎馬走在馬行道上,笑著解釋:“這是水泥路?!?/p>
考慮到這個時代目前還是以馬為主要交通工具,所以姜瑾在設計道路時就做了調整。
水泥路可以走馬,但不適合馬在上面狂奔,特別是急速長期的奔跑。
因為水泥路堅硬,缺乏必要的緩沖和減震性能,馬在上面奔跑時容易打滑摔跤,對馬蹄和腿部傷害?較大。
所以路中間最大的是水泥路,以便馬車牛車板車行走。
水泥路的兩邊,一邊是人行道,一邊是馬行道。
人行道小一些,也是水泥的,干凈好走路。
馬行道還挺大的,下面是泥土,上面鋪了沙土和碎石。
這樣就可滿足這個時代所有的交通工具。
這邊謝南簫帶著人進入豐安縣的時候,在崇州擾敵的南文遇到了麻煩。
看著遠處奮力殺戢軍的女子,他陷入回憶,總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一時又想不起來是誰。
趙二忍不住問:“救嗎?山匪處于下風了,再打下去可能人就沒了?!?/p>
他們本來準備在這里埋伏戢軍的,結果碰到漢人山匪和戢軍打斗。
這群山匪的頭子疑是女子。
結果南文看到那女子就不動了,讓他一度懷疑南文對人家有了不純的思想。
南文回過神來:“救,當然要救,只要是戢軍,咱就打,走!”
說完他大跨步往打斗雙方沖了過去。
安云看到南文時差點把手里刀飛出去,好在她快速穩(wěn)住,一腳踹出,把身前被她砍了一刀的戢軍士兵踹翻在地。
戢軍看到突然奔襲而來的漢人,人數(shù)優(yōu)勢立刻就反轉了,他們不敢在戀戰(zhàn),準備撤退。
只是到了此時不是他們想退就能退的。
不過一刻鐘,南文就帶著人把這群戢軍全殲。
\"打掃戰(zhàn)場。\"他快速下令。
“不行,這里最少有一半人是我們殺的,戰(zhàn)利品起碼有我們一半。”
安云身邊一個年輕男子大聲開口。
南文點頭:“可以,先打掃戰(zhàn)場,盡快離開這里,一會再分戰(zhàn)利品。”
男子這才暗暗松口氣,帶著人加入搜戰(zhàn)利品的行列,他們搜的更為仔細,就連戢軍的衣服都剝了下來帶走。
安云有些遲疑,片刻后還是走了過來:“請問你是南文南將軍嗎?”
距離近了,南文終于認出眼前女子:“你,你是安娘子?”
不怪他沒認出來,實在是安云的變化太大了。
當年錦衣華服,嬌俏甚至有點跋扈的女子,現(xiàn)在面色黝黑,穿著粗布麻衣,手握大刀,妥妥的土匪。
安云笑笑:“是我?!?/p>
戰(zhàn)亂遇故知還是很值得高興的,南文咧開一個開懷的笑:“我還以為認錯了,你怎么在這?”
安云神情復雜:“崇州被破后,我就跟著我阿爹上了山,后來我阿爹沒了,我就做了匪?!?/p>
說起來一句話概括,但其中艱辛和兇險可想而知。
南文嘴笨,也不知該怎么寬慰了,好一會才說:“做匪挺好的,就是以后別看到男人就追上去了,怕你養(yǎng)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