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好奇問道:“怎么回事?哪來的漢人?”
斥候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戢勃身邊的人,客氣解釋。
“最近不是多起我們士兵被殺事件嗎?我們在外巡查之時,剛好碰到這伙人正在被那伙流匪追著殺?!?/p>
“只可惜,流匪看到我們,轉身就跑了,所以我就把這伙人帶回來,準備問問流匪的情況。”
士兵看向他身后那群身材健碩匪里匪氣的漢人,發(fā)現(xiàn)他們有不少都受了傷,不由皺眉:“你們是山匪?”
葉殤捂著還在滲血的胳膊,斜睨他一眼:“是又如何?”
士兵冷笑:“在我們的地盤還敢如此囂張?”
葉殤一股兇匪之氣:“可不是我們要進城,而是你們請求我們進城?!?/p>
他很清楚,如狗般懦弱既不符合山匪氣質,也不會得到戢軍的起用。
只有具有一定能力的悍匪,體現(xiàn)自已的價值,才有可能被戢軍收用。
當然了,也不能表現(xiàn)的過于無法無天,戢軍感覺到把控不住,便不會留著他們。
總之一個把握不好,他們就可能全軍覆沒。
就算他們把控的剛剛好,戢軍心情不好,也可能直接殺了他們。
這便是暗棋,身處狼窩,隨時面臨生死。
士兵看他一臉毫不畏懼的悍匪氣,冷聲道:“倒是硬氣。”
他又看向斥候:“那流匪你們見著了,真有那么厲害?”
斥候無奈:“見了,確實厲害,個個勇猛,不過這伙山匪也不賴,我看那流匪也被他們砍傷了幾人,估計最近沒辦法出來作案了?!?/p>
這邊交談的時候,褚青狠狠咬著牙才讓自已神情沒太大變化,他竟在這群山匪中看到熟人!
辛白低著頭盡量降低自已的存在感,他也沒想到一進城就見到小將軍,竟真的還活著!
雖然滿臉污垢瘦的脫了型,但他還是認了出來。
他極力壓抑自已的情緒,就怕一不小心把情緒泄露出來。
士兵卻是眼力不錯,發(fā)現(xiàn)了他的不對勁:“你,你抬起頭來?!?/p>
葉殤心里一凜,面上卻是淡定回頭看去:“你怎么回事,堂堂男子漢不過流點血喪著個臉做甚?”
辛白反應很快,抬頭面色有些訕然:“就,還是有點痛。”
“我都說了要先上藥,偏被拉著來文夏城。”他不滿的低聲嘀咕。
也好在他肩膀處被劃了一刀,此時才能找到借口。
士兵這才放下懷疑。
斥候笑著告辭:“上面還等著問話呢,我們就先走了?!?/p>
士兵點頭:“去吧去吧?!?/p>
葉殤離開之前,隱晦看了褚青一眼。
此時太陽猛烈,士兵也沒了欺辱人的想法,轉身離開。
“剛剛,剛剛那是……”良久,一個顫抖的聲音問。
“噓。”嘶啞的聲音響起。
他撿起地上的一個饅頭,一分為二,遞了一半給褚青。
他自已的手卻有些顫抖。
“小侯爺這個叛徒,我呸,他算什么小侯爺……”他狠狠咬下,按慣例罵著韋泰,話語極盡羞辱難聽。
嚼著嚼著,他卻咽不下,只覺喉嚨發(fā)緊,哽的厲害。
這座城,這么多人,所有人都在努力活著,也讓他們活著。
或許,他們的希望來了?!
真的有希望嗎?褚青心里不確定的想,他眼神有迷茫,有擔憂,迫切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閉了閉眼,把諸多想法壓下,面上只留冷漠。
下午之時,姜瑾就拿到了城中百姓和世家兵士的統(tǒng)計資料。
城中百姓僅剩下三萬多點,一個郡打的只剩下這么點人,姜瑾都覺心痛。
而兵士只剩六千多人。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些世家士兵竟然大部分都愿意加入瑾陽軍,成為她的兵。
姚稷解釋:“他們昨天看到我們的戰(zhàn)斗,知道我們的戰(zhàn)力,想加入也正常?!?/p>
慕強,是人的常態(tài),何況在這樣的亂世。
昨天瑾陽軍的巷戰(zhàn),救了無數(shù)的兵士和百姓。
見識到瑾陽軍的戰(zhàn)力和裝備,不說世家士兵了,就是百姓現(xiàn)在也有不少人想?yún)④姷摹?/p>
何況,在瑾陽軍的有意宣揚下,所有人都知道瑾陽軍的待遇好,不說衣服等裝備,單是吃飽飯這一項,就足夠吸引人。
“這些人要嗎?”姚稷問。
姜瑾沒猶豫:“要,把他們打散,分到我們的隊伍中?!?/p>
不要才是傻子,這些有基礎的兵訓練起來可比新兵快多了。
她相信經(jīng)過瑾陽軍的系統(tǒng)教育和學習,歸心,不過是時間問題。
姚稷顯然也猜到了她的選擇,笑著問:“這些百姓中,您準備再招多少兵?”
姜瑾想了想:“兩到三千吧。”
姚稷點頭應下,想起什么,他又問:“死去的世家士兵和百姓如何安葬?”
瑾陽軍的犧牲士兵是要入戈鳳烈士陵園的,今天就已把遺體用船運走了。
姜瑾沉吟道:“有人認領的就認領回去,讓他們家人自已處理,沒人認領的,就選一處山坡吧,給他們每人立一塊碑。”
這是一個大工程,但對于守護了這座城的人,不管他們是被迫還是自愿的,對于他們的身后事都應給予尊重。
好在現(xiàn)在有這么多百姓,還有世家士兵都可以一起幫忙。
姚稷遲疑問:“盛賀他們這些世家子弟也一起嗎?”
姜瑾點頭:“一起,盛賀夫婦就讓他們合葬。”
想起什么,董斯問:“澤阿郡應該也有逃走的百姓吧?”
姚稷顯然了解過:“之前的一些農人,住在城外村里的,見情況不對,要么逃了,要么躲到山里?!?/p>
“不過這些人不多,大部分人都信世家,所以都進了城,結果……”
“等我們這邊忙完了,可到周圍走走,如果有百姓在外的可以帶回來。”姜瑾無奈道。
澤阿郡現(xiàn)在除豐安縣,其他縣可都在曲召的手里,在外的百姓并不安全。
“城里的作坊也要盡快開起來,不然百姓沒活干也不行?!彼值?。
以工代賑是最好的一種對百姓的扶持政策,只是豐安城既然不大興土木,那百姓就沒有什么工可做的。
沒工做,有些沒底蘊的家庭就沒飯吃。
她不可能白吃白喝的養(yǎng)著這些百姓,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讓他們有活干,有錢拿,然后用錢買生活用品。
姚稷點頭,想起曲召是傷亡他又心情愉悅:“這次清理了曲召士兵,竟有三萬余具?!?/p>
這些尸體當然不全是瑾陽軍殺的,還有之前曲召攻時的傷亡。
董斯笑了起來:“好,嘿,主公,那姓余的怎么處理?”
姜瑾想了想:“給曲召大單于傳個信,讓他拿錢來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