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姚稷咬牙。
他和夏蟬衣現(xiàn)在也是有鏡一族,此時卻高興不起來,看著遠處情形,讓他心緒難平。
姜瑾面上冷厲:“一會盡量別傷百姓?!?/p>
周睢點頭:“放心,踏橛箭我一會親自調(diào)整。”
姚稷和夏蟬衣同樣表示,他們要一起調(diào)整,必須達到精準(zhǔn)再精準(zhǔn)。
姜瑾看著漆黑的夜空:“出發(fā)吧?!?/p>
唐惕守站在城墻上,看著城外火光一片:“瑾陽軍今晚真的會夜襲?”
容良面上沒什么表情:“很大概率?!?/p>
看著遠處漆黑一片,他心中隱隱不安:“或許他們就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就如野獸?!?/p>
燭典扯了下嘴角:“呵,漢人狡詐,瑾陽軍最是小人作為?!?/p>
姜瑾手持望遠鏡,看向黑淳縣南門,很快,站在城墻上的幾個身影進入她的視線。
“那可是唐惕守?”
周睢同樣戴著望遠鏡:“應(yīng)該是,主公您是想?”
姜瑾咧開一個笑:“不錯,既然出來了,那就別回去了,免得瞎指揮?!?/p>
姚稷只覺心中激蕩:“好,把他身邊的兩人也干掉。”
夏蟬衣表示認同:“不錯,干掉?!?/p>
妘承宣聽不懂,不過不妨礙他跟風(fēng):“干掉。”
不知為何,唐惕守只覺一股危機感襲來,他微微皺眉。
容良看到他面上不對:“怎么了?”
唐惕守搖頭:“無事。”
燭典建議:“將軍不如先回去,這里由我看著?!?/p>
對于唐惕守,姜瑾真的非常給面子,親自調(diào)整踏橛箭的角度。
其他的踏橛箭也在周睢,姚稷,夏蟬衣三個有鏡之人的調(diào)整下,對準(zhǔn)各自的目標(biāo)。
隨著姜瑾的一聲令下,箭矢如閃電,呼嘯而出。
唐惕守正要說話,忽地更大的危機感襲來,剎那間亮光忽現(xiàn)。
他瞳孔一縮,來不及說話,就聽到金屬破碎的聲音。
金屬怎會破碎?!
亮光穿透他的重甲,貫入他的胸部。
不等他想明白,他整個人倒飛出去。
砰,巨大的撞擊力,他噴出一口血,昏暗的火光下,他看到容良和燭典驚駭?shù)拿纨嫛?/p>
他看到又有亮光閃現(xiàn),他張開嘴巴想提醒,卻發(fā)現(xiàn)自已說不了話,耳邊也無一絲聲音,一切顯得詭異又莫名。
容良看著一支巨大的箭矢如鬼魅般出現(xiàn),那一刻,周圍聲音好似消失,一切變的緩慢!
他看到,箭矢插入將軍胸口!
他看到,箭矢帶著將軍倒飛出去!
他看到,將軍被插在城樓的墻壁之上!
一股寒意從尾椎直入天靈蓋。
將軍被殺了!
將軍被掛在墻上了!
砰。
胸口一涼,他感覺自已的視線在快速后退。
嘭的一聲巨響,伴著血肉撕裂破爛的聲音,他的聽覺終于回歸。
而他的身形已被定住。
看著顫巍巍的巨大箭桿,他張了張嘴,血順著嘴角滲出,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緩緩低頭,果然,他的胸口插著一根巨大的箭矢!
他怎么也沒想到,他和將軍竟是這樣的死法!
為了防瑾陽軍的連弩,不管是城墻還是城樓,他們都沒有點火把。
這里漆黑一片,瑾陽軍到底是如何看到他們的?
燭典腦海一片空白,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快。
而遠處依然有亮光襲來,亮光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他甚至聽到風(fēng)的呼嘯聲。
身體反應(yīng)比腦子快,他唰的抽出腰間配刀,往前揮出。
他聽到鏘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刀在他眼前崩裂,飛了出去。
砰,閃著冷光的巨大的箭頭插入他的肩胛,帶著他往后飛了丈余,才倒地。
“阿,將軍!”城樓附近的士兵發(fā)出如獸般驚恐的怒吼。
杜晃似聽到怒吼聲,距離其實不遠,但他又冷又餓,聽不太清。
城墻上響起嘈雜聲:“怎么回事?”
夜晚太黑,距離稍遠些就看不到了。
“好像將軍出事了,快,快過去看看。”
砰。
城墻似是震了震。
砰砰砰……
遲鈍的神經(jīng)終于反應(yīng)過來,杜晃猛的睜大眼睛轉(zhuǎn)頭看去,就見距離他不遠處顫巍巍插著一根巨大的,箭桿?
夜色太暗,看不清,應(yīng)該是箭桿吧,他想。
這里怎么會有箭桿?
幾乎同時,他聽到轟隆一聲巨響,遠處的火堆被一個巨物砸中,火星四濺間火勢瞬間弱了不少。
原來那巨物竟是一個巨大的泥團,巨力之下泥團四分五裂,帶著濕意的泥土把火堆淹沒,只留零星火光。
砰,又是一聲巨響,泥土飛濺,火星幾乎全滅。
城墻上傳來驚呼聲:“是,是瑾陽軍!”
“瑾陽軍攻城了,大家準(zhǔn)備。”
“瑾陽軍?”杜晃低喃,他不是第一次聽說瑾陽軍,城里的曲召人會說起瑾陽軍。
據(jù)說那是漢人的軍隊,極其兇殘,最喜吃男人的那二兩肉。
猛地,有光亮襲來,他努力抬頭看去,光點在他的瞳孔里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直到呼嘯著飛過他的頭頂,落到城墻之上,聽到了士兵的慘叫,還有驚恐的大吼。
隨著‘火箭’落下,南門這邊的城樓和城墻亮起火光。
火光搖曳下,士兵看到倒在城墻上的燭典!
以及,被巨大箭矢插掛在墻上的將軍和軍師!
黑淳縣三位最高的軍事領(lǐng)導(dǎo),在頃刻間,全軍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