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最前面的,正是他們派出去巡邏的幾人。
他們此時被這些女子押著,五花大綁,鼻青臉腫,沒了人樣。
鳥窩男看到他們,直接就哭了:“大人,嗚嗚,大人救窩,嗚嗚,他們打我,把我牙打掉了一顆……”
押著他的沐遲遲忍無可忍,踢了他一腳:“那牙明明是你自己逃跑磕掉的,別污蔑我們。”
當(dāng)時鳥窩男慌不擇路撞到樹上,直接撞掉了一顆牙,血撒了滿地。
他非常頑強(qiáng),掉了牙還想跑,霜降非常不客氣又輕輕踹了他兩腳,讓他在雪地上摩擦又摩擦。
蓑衣男幾人也想跑,被慕寧和女兵們圍著就是揍。
鳥窩男一噎,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抖著嘴唇不知該說什么。
“啊啊,你們放了他?!币宦曮@呼響起,只見一個老婦從一戶屋內(nèi)跑出來,看著鳥窩男哭嚎。
“我的兒,你怎么了?我的兒呀,哎喲……”
霜降蹙眉。
沐遲遲一刀橫在鳥窩男脖頸上,哭嚎戛然而止:“你,你手穩(wěn)點(diǎn),別傷我兒……”
老人倒是還算冷靜,看著霜降等人:“不知各位是何方勢力,來小柒山做甚?”
霜降冷著一張臉:“我們乃是瑾陽軍,今天過來問問你們,可愿意跟我們回去?”
“瑾陽軍!”男子驚呼:“你們是瑾陽軍?”
霜降看向他:“不錯?!?/p>
老人微微攢眉:“回去?什么意思?”
霜降一臉嚴(yán)肅:“就是字面意思,你們村總1256人吧,都跟我們回去?!?/p>
到了這時刻,她其實(shí)不太想帶這些人回去,冬季那么長又干不了活,主公又要白養(yǎng)那么多人,不劃算。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不帶也不行,說不得一個冬季又要凍死餓死不少人。
看向縮著脖子探出腦袋偷看的眾人,幾乎都凍的嘴唇發(fā)黑,瘦的臉頰凹陷,她暗暗嘆口氣。
聽了她的話,老人臉色難看起來,看向鳥窩男幾人,顯然這幾貨把他們山里的情況都說了。
鳥窩男幾人都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
他們有什么辦法?
這些人對著他們就是拳打腳踢,還說要把他們衣服剝了,倒掛在樹上吹風(fēng)。
還有一個女子威嚇?biāo)麄?,要是不說,就把他們牛牛割掉凍起來。
嗚嗚嗚,如此慘絕人寰,誰能招的?。?/p>
“慫貨!”年輕女子冷嗤。
老人臉色變了幾變,輕嘆一口氣:“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就是上山避世的普通百姓,可否放過我們?”
慕寧冷嗤:“普通百姓?上次準(zhǔn)備搶劫我們的又是誰?”
男子擰起眉頭,恍然:“你,你們是上次的……”
慕寧點(diǎn)頭:“不錯,如果不是我們?nèi)硕啵銈兛峙戮蛣邮至税??!?/p>
男子被她說的漲紅了臉:“你們既然發(fā)現(xiàn)了我們,當(dāng)時為何不動手?”
慕寧聳聳肩:“沒空?!?/p>
男子氣的不行:“要是我們不愿意跟你們回去呢?”
霜降居高臨下看著他:“不愿意?你們還想繼續(xù)做山匪擾亂豐州地界的安寧?”
男子哼了一聲:“如果你們是為了報上次之仇,沖我們來便是,和村里老弱婦孺沒什么關(guān)系?!?/p>
霜降蹙眉:“誰說要報仇了?我們瑾陽軍是正義之師,不過是讓你們回去做我們的民而已,青壯年最好參軍。”
老人搖頭:“我們不想做誰的民,不知可否放過我們?”
‘民’哪是那么好做的?
跟著他們回去,還不一定會怎么樣,說不得把他們煮了吃,現(xiàn)在冬日,正是缺糧的時候。
霜降有些為難了,她之前已經(jīng)問過鳥窩男幾人,這些人上山雖說做山匪,但至今也沒開張。
也就是說沒做過什么壞事,這樣的一群人,她沒辦法直接射殺。
但話又說回來,這些人現(xiàn)在不做壞事,不代表以后不做壞事,以后整個豐州都是主公的,這些不確定因素最好是趁早杜絕。
慕寧皺眉:“你們是不是對我們有什么誤解?如果你們跟了我們主公,肯定比你們現(xiàn)在過的好?!?/p>
她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你沒看到我們的穿著嗎?這是棉花,只有貴族世家才能用的起的棉花,穿在我們這些普通士兵身上。”
“只要到了我們那里,只要干活的就能吃飽飯,青壯年大多能一個月能拿兩百銅板,在我們那兩百銅板能買半石多的細(xì)糧?!?/p>
老人還沒說什么,其他村民激動了,顧不得懼怕和寒冷,都跑了出來詢問。
“真能拿那么多?”
“你們城里真有糧賣?兩百銅板就能買半石多細(xì)糧,那買粗糧不是更多?”
慕寧點(diǎn)頭:“不錯,孩子還可以上學(xué),女子也可以做工?!?/p>
眾人更激動了。
剛剛還關(guān)心鳥窩男的老婦這會也不關(guān)心兒子了,忙問:“我們老人能找到工做嗎?我手巧,力氣大,什么都能做,”
看著激動不已的眾人,老人張了張嘴,卻什么也沒說。
對于對方說的條件他也很心動,但內(nèi)心總是不踏實(shí),天下哪有這么好的地方?
想到眼前的困境,或許,跟著下山,確實(shí)是一條活路吧。
這邊得到答復(fù)的眾人恨不得立刻打包家當(dāng),跟著下山。
霜降這才滿意,她看向慕寧,覺得自己要學(xué)的東西果然還很多。
慕寧笑笑,看向了老人:“你可是能做主的?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談?wù)劊俊?/p>
老人心中一跳,預(yù)感到了不好,再次看向如鵪鶉般的鳥窩男幾人,咬了咬牙:“談,進(jìn)屋?!?/p>
慕寧和霜降對視一笑,讓沐遲遲控場,她們兩人下了山坡,跟著進(jìn)了老人的屋子,同時進(jìn)屋的還有那對年輕的男女。
老人在火爐旁坐下:“房屋簡陋,招待不周,二位隨意?!?/p>
慕寧也不在意,直入主題:“我聽說,你們能從曲召糧倉偷他們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