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遼終于理解,姜瑾為什么這一路走來都好似很順利,那是因為很多事情,她早就提前做了安排。
他頓覺豪情萬丈:“主公準(zhǔn)備組建水師?”
雖然姜瑾現(xiàn)在才一萬多兵,但他相信,她肯定能做到,且不用多久。
從一無所有到現(xiàn)在三個縣,從僅有周睢幾人,到現(xiàn)在七八萬百姓,姜瑾只用了一年時間。
作為曾經(jīng)的軍師,他雖在崇州內(nèi)陸,但硯國的三大水師碼頭,兩大貨運碼頭他是知道的。
水師碼頭分別在豐州的東湖郡,鄄州的大慶郡,泗州的稷吉郡。
貨運碼頭分別在豐州的澤阿郡,泗州的應(yīng)郡。
這五大碼頭也可互通,畢竟這個時期的軍船不算大,貨船也不算小,都能???。
姜瑾抬了抬下巴:“那是自然?!?/p>
她其實有些理解不了,巽風(fēng)島和刻元島都是極其具有戰(zhàn)略意義的島,竟沒作為軍事基地派人駐守。
這要是有其他國的人派遣水師偷偷上島,就這距離,東湖郡或是泗州隨時都能被人上島侵占。
后來她問了周睢,才明白怎么回事。
硯國雖然有很長的海岸線,但水師實在太燒錢。
所以,硯國的水師就跟鬧著玩似的,全國加起來不過一萬多人,船只大大小小也不過幾十艘。
自己的海岸線都顧不過來,哪會想去巽風(fēng)島?
在島上設(shè)立水師駐地可不是容易的事,不但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建設(shè)碼頭,還要定期給島上人員送物資。
這個時期通訊手段有限,要真有個什么急事,海陸也兼顧不過來。
何況,硯國要想從豐州到泗州,直接從象魯縣碼頭走即可。
這個時期的水師不管是硯國,還是其他國家,都不算太發(fā)達(dá),遠(yuǎn)洋的話很有難度。
也沒有領(lǐng)海和專屬經(jīng)濟(jì)區(qū)的的概念。
所以,巽風(fēng)島確實沒太大意義。
曲召這些蠻族更是不善海戰(zhàn),所以他們占下硯國后,首先會干掉水師。
水師駐地的水兵全殲,有開船逃走的就用弓箭射擊,即使干不掉也不會給他們靠岸。
逼得水師不得不在海上漂泊,從而得不到補(bǔ)給要么餓死渴死,要么離開去其他地區(qū)尋求生機(jī)。
如此一來,本就脆弱沒多少戰(zhàn)力的東湖郡水師一擊即破,基本沒費曲召多少力氣就被滅的無聲無息,至于有多少逃走她就不知道了。
這是姜瑾很可惜的地方,戰(zhàn)斗力什么的不說,單是海運就比陸運方便快捷多了。
這個海運不單單是運貨,還可以運兵運糧運武器。
要知道這個時期的路,即使是官道,也大多彎彎曲曲,直線距離100公里,路卻有500公里是常有的事。
從東湖郡到海嘉洲到泗州,幾乎要繞一整個硯國,但如若是走海路,那縮短的時間和距離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天壤之別。
何況,在如今硯國五大州有四大州基本被蠻族攻陷的情況下,走海運比走陸運安全多了。
所以等東湖郡攻下來,她是必然要把海軍搞起來的。
得到確切答案的丘遼激動不已,不過片刻后他又擔(dān)憂道:“這船不好弄。”
姜瑾笑笑:“確實,不過澤阿郡有船,還有大慶郡也有船,我們可以跟他們談?!?/p>
澤阿郡和大慶郡目前都沒被蠻彝完全占領(lǐng),碼頭和船只應(yīng)是保存比較完整的。
丘遼愕然:“船可能是他們的退路,只怕他們不會太容易給?!?/p>
船只能運輸?shù)臇|西或許不多,但,如果只是帶上自己的家屬和心腹親信,錢糧等跑路是完全可以的。
姜瑾笑笑:“你忘了我們有什么了?”
丘遼眼神動了動:“高產(chǎn)糧種?”
姜瑾輕輕點頭:“不錯?!?/p>
糧食她舍不得,但她除了糧食,還有其他的籌碼,比如高產(chǎn)糧種。
在這個即使風(fēng)調(diào)雨順都吃不飽飯的時代,高產(chǎn)糧種對任何人來說,都有巨大的吸引力,何況現(xiàn)在是干旱年。
雜交稻子目前沒研究出來,她不準(zhǔn)備拿出去交易。
她也不確定慕青多久能研究成功且量產(chǎn),現(xiàn)在種植的水稻種子全靠她空間里的,所以她要留著自己用。
但大白菜,蘿卜,土豆等可以留種且產(chǎn)量高的糧種,她完全可以拿出去交易。
當(dāng)然了,如果能用錢解決就更好了,她現(xiàn)在還是挺有錢的。
至于她的龍翎弩,八牛弩,鍛造之法,這種要命的東西,她就沒想過拿去交易,換船也不行。
丘遼越想越覺得可行,只覺胸腔激蕩,恨不得水師能立刻組建起來。
他沒覺得現(xiàn)在只有一萬多兵,卻想建水師是異想天開。
姜瑾有這個實力!
她有糧,有厲害的兵器,有正源源不斷涌來的百姓,組建水師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而這個時間,他堅信不會太久。
姜瑾看向他,嘴角上揚:“等我們忙過這一陣,就可派人前往談?wù)劇!?/p>
“只是,如此一來,我們的糧食優(yōu)勢或許就沒了?!鼻疬|略微有些擔(dān)憂。
姜瑾除了本身的實力外,她最大的兩大法寶,一是糧食,二是武器。
姜瑾聲如溫玉:“這些勢力或許以后會成為我們的敵人,但總歸救的是漢人百姓?!?/p>
“何況這些勢力目前是硯國為數(shù)不多的漢人勢力,我們有共同的敵人?!?/p>
丘遼只覺喉嚨發(fā)緊:“主公大善!”
他自覺把姜瑾的身影拔到無限高,心中升起敬意。
主公她,心懷天下!
她似乎是為救天下蒼生而生。
她的每一個決策,每一次行動,無不是以天下為重,以百姓為本,為平息戰(zhàn)亂,拯救黎民為己任。
能跟隨這樣一位主公,實乃他人生之大幸。
瑾陽公主和她的父王,以及歷代皇帝都不同。
硯國窮嗎?
其實開始之時硯國不窮甚至算的上富裕,但這些錢財卻沒多少用在軍防和民生上,幾乎全都用在皇室成員的享樂上了。
陛下最為出名不是他的五個皇后,也不是300多的后宮嬪妃,而是純金打造的恭床。
不錯,別人都是用恭桶,但陛下偏不,據(jù)說他喜歡躺著拉。
于是用純黃金打造了一張長八尺的恭床,就為了躺在上面拉的舒服。
而先帝更是一言難盡,為了種出更好的小麥釀酒,硬是用露水灌溉農(nóng)田。
整整五十畝地,全用露水澆灌,可想而知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不過他一直懷疑先帝被糊弄了,因為,他不相信五十畝地能都用露水灌溉,難度太大了。
這也就算了,先帝好酒,偏醉酒后酒德不太好,據(jù)說喜歡脫了衣服赤身裸體上朝……
丘遼都能想象到當(dāng)時文武大臣上朝時的心情,一言難盡估計都不能表達(dá)他們的一言難盡。
這也是他開始不再想和皇室打交道的原因之一。
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餓殍遍野。
將士悍不畏死,殺敵衛(wèi)國,卻吃不飽飯,發(fā)不了軍餉。
而他們的皇帝,卻在黃金打造的恭床上大拉特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