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狼今晚有口福了?!笔嗝赘叩囊桓髽滂旧峡孔幻麄刹毂?。
“嗯?!绷硪幻麄刹毂吭谂赃叺臉滂旧?,聲音同樣壓的很低。
對于曲召士兵的尸體被山里野獸吃掉,他們并無任何心理不適。
不是他們殘忍,而是曲召對他們漢人做過更殘忍的事。
“他們龍影衛(wèi)確實厲害,可惜這次我們沒機會參戰(zhàn)。”
“急什么,戈鳳城外還有那么多曲召士兵,總能用上我們的時候。”
不多會,密林中響起野狼低低的嘶吼聲,以及咀嚼血肉骨頭的聲音。
天際出現(xiàn)魚肚白,城里開始熱鬧起來。
姜瑾開的戈鳳酒肆人滿為患。
是的,年后她又在客棧旁邊開了一家酒肆。
城里的工人手里漸漸有了錢,特別是那些單身的男女,大部分時間都在工作,并沒太多時間自己做吃食。
干脆就在外面吃一餐,方便又不貴,省事又省力,很劃算。
“給我來兩個饅頭?!?/p>
“給我來碗粥,再加根油條。”
“我也要根油條,這油條太好吃了,我聽說這是主公發(fā)明的。”
店里孫阿草手里動作不停,嘴里回道:“是主公發(fā)明的,手把手教我們呢?!?/p>
酒肆開了以后,姜瑾就把她調到這做了掌柜的。
眾人向她和店里的幾個廚娘子投去羨慕的眼神,能得主公的親自教學,三生有幸。
廚娘子都挺了挺腰身,她們也覺得這事能讓她們吹噓一輩子。
姜瑾此時也在吃油條,陪著她吃的還有妘承宣和董斯。
“主公,您今天還要去蒼翠林嗎?”董斯邊吃邊問。
這個油條太好吃了,就是費油,好在前幾天殺一頭野豕,熬了些油。
姜瑾輕輕‘嗯’了一聲:“看曲召怎么出招吧?!?/p>
城樓就能看到曲召人的調兵情況,只要有士兵離開就能看到。
董斯感慨:“主公大才,那通道太有用了?!?/p>
姜瑾笑笑,當然有用了,這可是幾千人挖了幾個月才挖好的,地道里除了主干道,還有錯綜復雜的支道。
“黑丹和鐵礦石應該用的差不多了,讓礦區(qū)再運些回來,對了,務必把運輸痕跡處理干凈?!?/p>
現(xiàn)在曲召人在戈鳳周圍,就怕他們把人員擴散出去發(fā)現(xiàn)了運輸?shù)暮圹E。
雖然這種幾率不高,畢竟姜瑾設計的地道出入口都很隱蔽,不過小心無大錯。
董斯不住點頭:“主公放心?!?/p>
妘承宣吃完,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嘴:“姑姑,我今天還跟著你?!?/p>
對此姜瑾沒什么意見,妘承宣最近幾乎成了她的貼身侍衛(wèi),到哪都跟著。
半個時辰后姜瑾到了縣衙,剛到不多久士兵來報,曲召果然調了近2000士兵出去。
姜瑾眸底盡是冰冷:“出發(fā)。”
蒼翠林。
今天曲飛親自帶隊,勢要找到搶糧人的位置并將之全部擊殺。
當他看到被野狼吞噬的,只剩衣物碎片和頭顱的曲召士兵時,他心里一陣發(fā)寒。
現(xiàn)場極度慘烈和血腥。
他只覺憤怒涌上心頭,恨不得把搶糧人碎尸萬段。
他手一揮,立刻有士兵往前謹慎前進,他走在隊伍的中間。
很快前面又出現(xiàn)他們士兵的尸體,無一留有全尸。
而且看撕咬的痕跡,應該不止野狼,應該還有山里其他大型猛獸。
眾人皆是沉默,眼前的慘烈對于他們來說過于沉重,倒在地上殘缺不全的尸體是他們曾經(jīng)的同胞。
往前走了些距離,發(fā)現(xiàn)這邊的尸體和地面有拖拽的痕跡。
士兵上前探查,很快回來通報:“看腳印,應該是被山里的野獸拖走了?!?/p>
曲飛氣的額頭青筋直跳,這是連吃帶拿?
吃完還不夠,還要拖回家慢慢吃?
“能追蹤到野獸痕跡嗎?”
跟在他旁邊一個瘦高男子勸道:“現(xiàn)在找搶糧人要緊,這些野獸等那天我們有空了再殺不遲。”
他叫曲牧,是曲白派來協(xié)助曲飛此次行動的。
曲飛善武,驍勇善戰(zhàn),不過容易沖動,思慮不全,所以才派了他過來。
曲飛咬了咬后槽牙,忍下心頭郁氣:“尸體上可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尸體太多,即使山中野獸連吃帶打包,密林依然有很多完整的尸體。
“有刀傷,有箭傷,不過都很奇怪,傷口有些特別,不是我們常規(guī)的箭頭,屬下懷疑是瑾陽軍的連弩。”
曲飛一驚:“什么?快帶我去看看?!?/p>
一刻鐘后,他終于確認:“看樣式確實像是瑾陽軍的連弩,只是瑾陽軍怎么可能出現(xiàn)在這?”
曲牧眼神轉動:“瑾陽軍很可能不止一支,除了戈鳳城內的,可能還有一支瑾陽軍在外面活動?!?/p>
如果他的猜測是對的,那很可能外面這支瑾陽軍剛好出任務,回城時發(fā)現(xiàn)戈鳳城被他們圍了。
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搶了他們的糧,在外面擾亂他們的圍困。
他越想越覺得是這么回事。
這是個非常重要的信息,必須把消息傳回給將軍。
“派幾人回去把消息告知將軍吧?!彼嶙h。
曲飛擺手:“等我們將這伙人拿下后再一起回去即可,單獨派人回去我還不放心?!?/p>
曲牧皺眉,他張了張嘴,覺得自己沒反對的理由,確實派幾人回去不一定安全,半道上可能就被人滅了。
只是他心里隱隱不安,低聲交待:“大家小心些,瑾陽軍不簡單,他們還有連弩。”
這點曲飛也沒托大,曲召士兵的尸體還躺在地上呢。
他做了個手勢。
曲召士兵立刻四處散開,呈包圍隊形往山里摸去。
隨著他們的漸漸深入,尸體越來越少,地上被踩踏的痕跡也越來越少,樹林卻越來越茂密。
還有不少的灌木林,郁郁蔥蔥,在這個北地的初春顯出大片綠意。
曲飛卻越發(fā)謹慎,他雖然不是太聰明,但他實力強大,武者的感知非常靈敏,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越往里走,血跡和尸體越來越少,直至沒有,密林也更顯靜謐。
曲飛微微瞇了瞇眼眸,頓住腳步,手往上抬了抬。
跟在他身后的士兵立刻停了下來,前面的幾十士兵繼續(xù)前進。
咔嚓。
砰。
只見前面還在行進的五六個士兵忽地消失不見,與此同時慘叫聲傳來。
是陷阱!
走在前面的士兵掉陷阱里了!
跟在身后的十幾個士兵嚇的忙后退。
砰。
地面忽地飛起一根插滿尖銳木刺的撞木撞向他們,就如秋風掃落葉般把他們直接撞飛出去。
直面撞木的幾個士兵更是被上面的尖刺穿透身體,被釘在上面,身體呈極致扭曲的姿勢,痛苦哀嚎。
其他士兵有被尖刺插入眼睛的,有被插入臉頰脖頸的,也有幸運被前面士兵完全擋住的只是被巨大沖擊力撞倒在地的。
不過瞬間之間,血色蔓延,慘叫聲凄厲如鬼嚎,響徹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