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里可是免費住,到那邊還要出房租,這算什么事?”一個四十左右的婦人抱怨。
蘇村司臉色冷了下來:“你要是不滿意可以走。”
婦人正是他村里的村民,他也沒想到現(xiàn)在這樣好的日子竟還有人不知足。
他看向婦人旁邊的男子:“主公心善知道我們普通百姓的不易,才免費讓我們暫住在這里,可不是她欠我們的,你們不懂感激還覺得理所當(dāng)然,良心都被狗吃了?”
男子被他說的羞愧難當(dāng),訕笑:“村司,她不是那意思,您也知道她就是嘴碎。”
婦人也被他嚴(yán)厲的表情嚇了一跳,低著頭不敢說話。
蘇村司冷哼,環(huán)視眾人一圈:“以前我們過的是什么日子,現(xiàn)在我們過的又是什么日子,大家心中都有數(shù),別身在福中不知福,言盡于此,你們好自為之?!?/p>
有村民狠狠瞪著婦人:“就是,要我說主公就是太心善才養(yǎng)大某些人的胃口,怎么你還想別人做好房子給你?你以為你是誰?”
“對,要不是主公收留我們,我們還不知道死在哪變成別人的一坨屎了?!?/p>
蘇村司看著群情激憤的村民,心里總算舒服些,還好,大多數(shù)都是明白人,像婦人這樣不知足的只是極少數(shù)。
梨花村這邊的氣氛完全不同,眾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勞累一天的身體依然覺得充滿力量。
大家都在興沖沖討論房屋的事。
孫義笑瞇瞇的拍板:“我們就租五房帶獨立院子的那種?!?/p>
他就在建筑工地干活,對于住宅區(qū)的戶型一清二楚,房子他早就看好了,租房價格一出來他就心中有數(shù)了。
他的妻子楊三娘有些擔(dān)憂:“那種要200個銅錢一個月呢,租金會不會太多了,要不就租3房的小院子吧?”
說實話五間正房帶一院子,這個價格真的非常非常便宜。
他家人多,勞動力也多,能上工拿糧的就有5人,如果按現(xiàn)在糧價算,差不多是家庭收入的五分之一做房租,算下來這個錢不多,完全可以承擔(dān)。
他大兒子孫安也勸道:“對,三間也夠住,那炕大呢,睡的下?!?/p>
楊三娘點頭:“家里沒多少余錢了,到時候還要買些家當(dāng)呢。”
孫義堅持:“咱們家好幾人在上工,房租還是可以負擔(dān)的,孩子們都長大了,不好都住一起?!?/p>
說完這話,他嘆口氣:“現(xiàn)在雜貨鋪有糧食賣,要是能發(fā)工錢就好了?!?/p>
此時的姜瑾也在討論這個問題:“房子明天開始出租,用錢的項目多了,用錢結(jié)算工資的時機成熟了?!?/p>
洛傾辭點頭,眼里都是欽佩,當(dāng)初戈鳳縣城的人不愿意要銅錢,主公就給他們發(fā)糧為工錢。
之后開了雜貨鋪,現(xiàn)在更是出了租房政策,錢也就真正被需要被流通。
而只要錢流通起來,經(jīng)濟也就活了!
姜瑾看向云慈:“雜貨鋪這幾天的銷量應(yīng)該會增加不少,你看著繼續(xù)限購,我們的庫存不算富裕。”
云慈點頭:“好?!?/p>
董斯擔(dān)心:“主公,房子萬一被他們損壞了怎么辦?”
姜瑾笑笑:“簡單,收他們一點押金就好了,這筆錢如果拿不出的可以跟我借,我也不收他們利息,分幾期還我即可。”
她的心情不錯,別看房子的租金不高,但她建房也沒用多少錢,材料都是就地取材不用錢,主要就是人工。
她算了一下,大概四到五個月的租金就可以把她建房的人工賺回來,也就是在亂世,不然她完全可以做個包租婆咸魚一輩子。
董斯眼神一亮:“這個主意好?!?/p>
姜瑾提醒:“不用收太多?!?/p>
房里是沒家具的,就是房子的主體和地磚什么的,收點押金其實就是預(yù)防有些人故意破壞,雖然這種人不多。
董斯點頭:“主公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p>
姜瑾環(huán)視眾人一圈,道:“從明天開始不再用糧食結(jié)算,工錢按月結(jié),這個月和下個月的工錢可以提前預(yù)支,各負責(zé)人通知下去?!?/p>
百姓剛搬進新家,必然要購置不少東西,用錢的地方多,姜瑾不介意給百姓們大開方便之門。
她發(fā)工資,工人用錢交房租,在她的雜貨鋪買東西,錢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其實還是回到她的手里。
眾人回:“諾?!?/p>
姜瑾準(zhǔn)備今天就入住新房,這個時代可沒什么有害物體,用的全是純天然材料,建好就能住。
為了慶祝住新家,特地摘了還沒到成熟期嫩的不行的蘿卜和大白菜,做了一餐豐盛的晚食。
慕青一邊吃一邊心疼:“這大白菜好吃,確實和我們的品種有些不同,太嫩了,要是長長肯定還能長不少?!?/p>
“哎呀,這就是白蘿卜的味道,好吃好吃,主公您說一個能長到兩三斤,這才半斤多吧,可惜可惜,還沒長大呢,好吃好吃?!?/p>
眾人:“……”
晚上姜瑾回到自己單獨的院中,家具什么的木匠都是按她要求做的。
終于坐上有靠背扶手的座椅,還有正常高度的桌子,她舒服嘆口氣。
話說這個時代的人大多跪坐或是箕踞,趺坐,用的大多是塌,案,也有凳子,叫胡床,沒靠背的,類似后世的杌凳。
姜瑾非常不適應(yīng),所以讓木匠按她給的設(shè)計圖做了家具,甚至還做了兩套實木沙發(fā),古樸古香,散發(fā)著木頭特有的氣息。
她還讓立秋兩人用麻布編了座墊,也就是棉花不多要緊著做棉被或是棉衣,不然她能用棉花做抱枕和座墊。
此時洛傾辭三人也在她們的新家討論家具。
劉覓很沒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這座椅太舒服了,主公那種叫沙發(fā)的東西我也很喜歡,只可惜現(xiàn)在木匠都在忙,等以后空了我們也做兩套?!?/p>
風(fēng)輕竹也懶懶的靠在椅子上:“這個做了可以往外賣,肯定值不少錢,只是現(xiàn)在到處戰(zhàn)亂,不然,唉……”
洛傾辭倒是坐的筆直:“就是屋子的窗戶有些大,雖然白日里光線好,但到冷天那么大窗戶就太冷了。”
劉覓隨意道:“主公自有她的深意,我們有油紙,百姓可能要用枯草了?!?/p>
洛傾辭搖頭:“雜貨鋪也有油紙賣,還有紗布,都可做窗戶?!?/p>
風(fēng)輕竹舒服的嘆口氣:“我倒覺得窗大挺好的,我喜歡?!?/p>
劉覓感慨:“以前我怎么也沒想到我們會過上這樣的日子,曾經(jīng)的生活,感覺是上輩子的事了?!?/p>
她現(xiàn)在每天跟著索乾在醫(yī)館給人看診,學(xué)把脈,學(xué)醫(yī)理,學(xué)炮制藥材等等,日子忙碌又充實。
風(fēng)輕竹嘆口氣:“是呀,我喜歡現(xiàn)在的生活,以前……”
她的眼神有些茫然:“我快忘了以前了。”
洛傾辭眼眶有些濕潤:“我也快忘了以前,那時父母兄長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