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妙抬了抬下巴說:“這套四合院是董女士先賣給我的,就是我的,你是在我之后才跟她辦的過戶,那時候房子已經(jīng)歸我了,所以你們的交易是非法的、無效的!”
施問棠道:“鐘妙,你現(xiàn)在跟我這些沒用的,這房子已經(jīng)是我的了,你應該去找你口中的董女士,把買房的錢找她要回來?!?/p>
鐘妙卻堅持這房子是她先簽的合同先付的錢,所以這房子就是她的,她說:“我在前,你在后,所以,該找她去要錢的人是你,不是我?!?/p>
施問棠皺了皺眉,她沒想到她把話都說得這么清楚了,鐘妙還在這兒一味的推諉狡辯,試圖把責任全推到她身上。
她正欲開口時,她身旁的田敬淑突然上前一步。
田敬淑剛才聽了半天,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她眼角眉梢的柔和盡數(sh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說不出的凌厲,連眼底的光都沉了下去,開口的語氣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感,仿佛周遭的空氣都因她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凝住了幾分。
“這房子歸誰,從來都以不動產(chǎn)權登記為準,你就算先簽了合同,付了錢,沒辦登記就不算數(shù),從法律上來講,這房子就是我女兒的!”
她其實隱約記得鐘妙,那次在烤鴨店見過一次,是時均安一起長大的朋友,但這點交情在女兒的切身利益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尤其剛才女兒一直耐著性子,沒說過一句重話,鐘妙卻依舊油鹽不進,半點不肯退讓,田敬淑哪里還忍得了?
她冷聲道:“你要是不服,或者不懂,就去找律師咨詢,別在這里胡攪蠻纏!”
眼前的田敬淑,得體的衣著透著低調的質感,周身沉淀的氣質更是從容又帶著鋒芒,縱然心底的不甘和火氣還在翻涌,但被田敬淑的目光一懾,鐘妙不敢再說什么,勉強擠出一個僵硬的笑,“那我先聯(lián)系董女士,問問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夫妻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里已然有了數(shù),很明顯這房子就是施問棠的,但兩人都付了錢了,恐怕還有的掰扯,他們也沒法在這里住下去了,女人便朝鐘妙道:“我們不租了,這兩天就搬出去,你把剩下的租金退給我們?!?/p>
鐘妙再不愿意,也只能咬了咬牙,給那對夫妻退了租金。
轉身就給董姐打電話,可是接連打了十幾個,都沒有人接,她便托人四處打聽,終于問到了董姐的工作單位,可是卻被告知,董姐去年九月底就已經(jīng)辭職了,跟她女兒一起出國了,連她也丈夫也一塊去了。
鐘妙沒想到這個董姐居然騙了她。
董姐走得干干凈凈,據(jù)說去了澳洲,可澳洲那么大,她都不知道去哪里找她,連討說法的地方都沒有。
那么多錢啊,難道就這么打了水漂嗎?
這個大虧,她咽不下,死也咽不下。
錢要不回來了,那那套四合院她無論如何也得攥在手里。
不管有沒有房產(chǎn)證,那就是她的,她必須得拿回來!
但施問棠肯定不會給她,還有她那個媽,看似溫婉,但眼神和說的那些話都很銳利,一看就不是尋常角色,絕不好惹。
這可怎么辦?
鐘妙思來想去,決定從時均安那入手。
時均安在石橋縣,施問棠這時候卻在京都,這正是她趁虛而入的大好機會。
男人嘛,不管外表看上去多冷淡、多正經(jīng),到了床上,脫了衣服,都一樣,時均安也逃不過這個理兒。
鐘妙的心跳開始加速,一個大膽又瘋狂的計劃在她腦海中逐漸成型。
時均安是部隊里的師長,只要她想辦法爬上時均安的床,和時均安發(fā)生點什么,那時均安就必須得對她負責。
不然的話,她就把這事鬧出去,這對時均安來說,可是一輩子的污點,他搞不好還要受處罰。
時均安只要不傻,就一定會想辦法和施問棠離婚,然后娶她。
到那時,她就是名正言順的師長夫人了,下半生好吃好喝不用愁了,此外,施問棠那三個孩子都得叫她一聲媽,到時候她只要用那三個孩子去威脅施問棠,還怕施問棠不把四合院乖乖交出來給她?
越想她越心潮澎湃,覺得這個計劃簡直是一箭雙雕。
鐘妙不敢耽擱,開始收拾東西,她得趕緊去石橋縣,最好能趕在施問棠回石橋縣之前,跟時均安把生米煮成熟飯。
那頭,施問棠把四合院的鎖都給換了,回去的路上,田敬淑說:“那個鐘妙,你以后少和她來往,也讓均安離她遠點!”
施問棠心里暗道,幸虧她媽不知道時均安和鐘妙當年的那些事兒,就沖那些,她也不愿意和鐘妙多打交道,再經(jīng)過今天這事,她愈發(fā)覺得鐘妙這人,并不像她表面看上去的那樣,她應道:“我知道了?!?/p>
田敬淑拍拍施問棠的手背,叮囑道:“以后啊,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跟我和你爸講,我們是你的父母,這個時候不替你撐腰,什么時候替你撐腰啊?”
施問棠伸手挽住田敬淑的手臂,把頭輕輕靠在她肩膀上,撒嬌似的回道:“媽,您真好。”
回到家后,施問棠打了個電話給楊光,把今天的事說了,楊光難以置信道:“還有這種事?”
施問棠也沒想到潘潔那次說的事再次發(fā)生了,還發(fā)生在她身上,“是啊,那個人還是我認識的?!?/p>
她問楊光:“你能打聽到那個董姐現(xiàn)在住在哪里嗎?”
楊光說:“我試試?!?/p>
掛了電話后,楊光一番輾轉打聽才知道,董姐一家人都已經(jīng)出國了。
楊光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施問棠,他又驚又后怕道:“幸虧你當時堅持一手交錢一手過戶,要不然就被她坑慘了?!?/p>
施問棠道:“是啊?!?/p>
那個董姐跑出國了,鐘妙那邊怕是找不到人了,買房的錢可不是小數(shù)目,鐘妙怎么可能會善罷甘休?
但不管鐘妙怎么鬧她都不怕,法律在前,有證在手,任鐘妙說破天去,那套四合院也是她的!
鐘妙當天就出發(fā),第二天就到了石橋縣,她找了家酒店住下后,就坐在床上琢磨起來,現(xiàn)在最難的就是,怎么把時均安叫出來,和她單獨相處?
時均安現(xiàn)在對她態(tài)度那么冷淡絕情,她直接去找他,肯定行不通的。
鐘妙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么好辦法,眼見著天都快黑了,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她換了身衣服,去了棠廚小吃店。
店里人來人往,生意依舊火爆,鐘妙在門口等了十幾分鐘,才等到一張剛收拾干凈的空桌。
她落座后,隨手翻了翻菜單,點了一碗麻醬拌面,然后狀似無意地問店里的員工,“問棠怎么不在???”
員工答道:“你問我們老板啊?她去京都念書了,平時可沒時間來店里,也就放假的時候來的比較多。”
一聽施問棠去京都是去念書了,鐘妙心里猛地一喜。
太好了,施問棠一時半會兒肯定回不了石橋縣,那她就有大把時間慢慢布局了。
吃完拌面后,鐘妙走出棠廚小吃店,找了個地方打電話給付磊。
付磊和她、時均安以前都是一個大院里長大的,后來她出國后,付磊一家人也去了外地,但付磊一直和她保持著聯(liá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