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晚,身為新娘的林璨直接回了娘家,而準新郎葉成海跑去外面喝花酒。
這件事很快成了洛川城整個上流圈茶余飯后的談資。
林璨氣得大哭。
林父帶著林璨,直接找到葉父,“親家,我知道我女兒嬌縱任性,可她再怎么任性,也不至于讓成海下那么狠的死手?!?/p>
他拉過林璨,讓葉父去看林璨脖子上面的掐痕。
葉父對昨晚的事情了解并不全面,只知道是林璨和葉成海吵了架。
他根本不知道葉成海竟然還動手掐了林璨。
其實葉父也對林璨很不滿。
不管林璨怎么跟成海鬧,到底是小年輕兩人有矛盾,磕磕絆絆的也正常。
可他到底也是林璨的長輩,林璨那樣的態(tài)度跟他講話,分明是不把他這個公公放在眼里。
葉父道:“他們吵架的時候,我本想給璨璨撐腰,但是璨璨不許我管她和成海的閑事,如今親家你又帶著林璨來找我,到底是想讓我怎么樣?”
林父面色有些尷尬。
他瞪了林璨一眼,“你是小輩,竟然命令長輩不許插手你們的事,我看你就是被我驕縱壞了,快跟你公公道歉?!?/p>
莫說葉父,就是整個葉家,林璨都不放在眼里。
她跟葉成海結(jié)婚,只是單純喜歡葉成海這個人而已。
不過葉父好歹是葉成海的親生父親,也是她公公,道歉倒是沒什么。
林璨道歉很敷衍。
葉父臉色并沒有好轉(zhuǎn)。
林父呵斥林璨,林璨這才低下頭,“公公,對不起,我身為小輩,不應(yīng)該對您那樣說話,您原諒我?!?/p>
若非看中林璨的家世,鬧成現(xiàn)在這樣,林父寧愿丟臉,也不想再要林璨這個兒媳婦。
可林家他得罪不起,也只能息事寧人。
葉父讓人把葉成海叫下來。
葉成海昨天喝了一夜的酒,衣服和頭發(fā)都沒來得及打理,身上都是濃重的酒氣。
他一改往日溫文爾雅的模樣,顯得有些狼狽。
見到林父,他微微低頭,“岳父?!?/p>
隨后轉(zhuǎn)頭又叫葉父,“阿爸?!?/p>
“瞧瞧你像什么樣子?”葉父呵斥道,“衣裳都不換就出來見客人?!?/p>
林父道:“咱們是一家人,說起來我也不算客人,進客廳說話。”
林璨站在林父身后,白了葉成海一眼。
葉成海沒什么表情,跟在葉父身后,幾人進客廳,邊喝茶邊說話。
在林父和葉父的勸和下,葉成海先低了頭,“阿爸,岳父,我向你們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這種事,我更不會再對林璨動手?!?/p>
林璨眼里閃過一絲得意。
林父拍了拍林璨的胳膊,“”你也表個態(tài)。
“他得向我道歉?!绷骤矎妱萦秩涡?。
葉父不由得蹙起眉頭。
林父剛要說什么,葉成海淡淡開口,“對不起?!?/p>
林璨笑了,“這還差不多?!?/p>
“行了,這小兩口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吧。”葉父越看林璨,越覺得煩心。
好在有林家?guī)鸵r著葉家的生意,他這心里才稍微好受一些。
林父起身,“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璨璨,你不許再驕縱蠻橫?!?/p>
“知道了?!绷骤膊荒蜔?/p>
兩個長輩離開后,林璨走到葉成海面前,一臉勝利者的表情,“你早跟我道歉不就好了,非得驚動我阿爸還有公公?!?/p>
葉成海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上樓。
林璨臉色一沉,追上去問:“葉成海,你不說話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葉成海面無表情。
他從衣柜里拿出衣服,直接進了浴室,抬手鎖門,把林璨關(guān)到了外面。
葉成海洗澡的時候,林璨還在外面抱怨,“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阿爸和公公他們一走,你就又給我臉色瞧?!?/p>
伴隨著嘩嘩水聲,里面?zhèn)鱽砣~成海冷淡的聲音,“不想跟你吵,我等會兒還要出去談生意?!?/p>
“今天是我們新婚第二天?!绷骤膊粷M。
葉成海沒再說話。
洗完澡后,他已經(jīng)穿戴整齊走出來。
林璨想追上去說什么,這時傭人過來,“二少爺,老爺讓您去他那一趟?!?/p>
“知道了。”葉成海戴起腕表,推門離開。
林璨像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滿腔怒火無處發(fā)泄。
葉成海早就看透了林璨。
越是跟她吵,她越是蹬鼻子上臉。
干脆就冷著對方,他反正是無所謂的。
到了葉父的書房,葉成海道:“阿爸,您找我?!?/p>
“子熹,讓你受委屈了?!比~父從書案中抬起頭,重重嘆了口氣。
葉成海道:“為了葉家生意,不委屈?!?/p>
“那個林璨,被林家驕縱得不成樣子,平時她再怎么發(fā)脾氣,你不要理會她就是?!比~父最疼葉成海這個二兒子,也不忍心葉成海被林璨折磨,“等林璨懷了孕,阿爸再想辦法給你娶個知書達理的姨太太回來,這陣子你暫且忍一忍?!?/p>
“放心,阿爸,我知道分寸?!?/p>
葉成海和葉父說了會兒話,便開車去忙生意了。
他應(yīng)酬的對象,跟他同齡,也是商賈世家的公子哥。
公子哥邊喝酒邊道:“我還以為傳聞是假的,看你新婚第二天就出來忙生意,可想而知,昨晚的事是真的。”
葉成海道:“讓你看笑話了?!?/p>
“唉,林璨那個女人,我見過幾次,總是鼻孔朝天,誰都看不起的模樣,你能娶她也是倒霉?!惫痈缣嫒~成海惋惜,“不過也有好處,林家在洛川城顯赫,對你葉家的生意也有幫助,你就當娶個擺設(shè)回來?!?/p>
葉成海不抱怨,也沒應(yīng)聲,直接轉(zhuǎn)移話題道:“不說這個了,我們談的那個生意...”
飯局結(jié)束后,葉成海揉著脹痛的頭,準備回去。
他在街上遇到了楚伯寧。
兩個人不偏不倚,正好撞在一起。
楚伯寧愣了愣,隨后神態(tài)自然地打招呼,“葉成海,你怎么在這兒?”
“我來談生意?!比~成海勉強笑著。
“哦,那你先忙吧,我走了?!?/p>
楚伯寧有意避嫌。
葉成海卻突然叫住她,“有時間聊聊嗎?”
楚伯寧有大把的時間。
但是她不想跟葉成海聊。
昨晚葉成海和林璨的事情,她也有所耳聞,用腳指頭都能想到,林璨肯定是因為婚禮上,葉成海多看了她一眼,所以新婚當晚,林璨就和葉成海吵了一架。
她再跟葉成海聊,以林璨的性子,能殺到督軍府跟她打一架。
一想到林璨那刻薄的模樣,楚伯寧心里就發(fā)怵。
免得惹麻煩,楚伯寧還是拒絕了,“我有其他事,得先走了?!?/p>
沒等葉成海說話,楚伯寧轉(zhuǎn)身就要走。
這個時候,葉成海突然道:“跟林璨結(jié)婚,我很后悔。”
楚伯寧有些意外。
片刻后,她表情如常道:“成年人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這話不要再說了,否則被林璨聽見,又要影響你們夫妻感情?!?/p>
葉成海道:“我和她沒有一點兒夫妻情分,如果當初我和你...”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背畬幹苯哟驍?。
說實話,她對現(xiàn)在的葉成海有點兒反感。
他既然和林璨結(jié)婚了,那就應(yīng)該跟她保持一些距離,兩人遇見,互相點頭打個招呼也就是了。
可看現(xiàn)在的情形,葉成海貌似還想向她抱怨。
她沒有義務(wù)聽葉成海講這些,也不想跟葉成?;貞涍^去。
“還有事,先走了?!背畬庮^也不回離開。
葉成海倚靠在車門邊,煩躁地抽起了煙。
不一會兒,地上就堆積了不少煙頭。
他開車回了葉公館,滿身的煙酒氣。
林璨見他回來,捂住鼻子,“你又去哪里喝酒了,滿身的煙酒臭氣,房子都快被你熏臭了。”
她吩咐傭人去放洗澡水,然后一臉不悅地數(shù)落葉成海。
對葉成海各種抱怨,說他不把她放在眼里。
葉成海也懶得反駁,他確實不把林璨放在眼里。
沒看林璨一眼,葉成海就上樓洗澡睡下。
傍晚吃完飯,林璨躺在床上。
葉成海忙完回房。
林璨道:“我阿爸,還有公公都希望我們早些要孩子。”
說完,她臉色一紅。
林璨再強勢,到底也是未經(jīng)人事的小姑娘,提到這種事,她不由得害羞。
她害羞的時候,倒是多了幾分女人味。
可葉成海知道林璨有多討人嫌,看著她現(xiàn)在一臉?gòu)尚叩哪樱蔡岵黄鹑魏闻d致。
葉成海把要孩子當任務(wù)。
他爬上床,關(guān)了燈,勉強應(yīng)付了二十分鐘,便去了浴室清洗。
林璨覺得,除了疼就是疼,根本就沒有保姆說的那樣舒服。
或許第一次都這樣吧。
撐著沉重的身體下床,林璨一個沒注意,摔倒在地上。
葉成海正洗干凈,從浴室里出來。
他像是沒看見,轉(zhuǎn)身就要拉門出去。
林璨惱怒地叫住他,“你眼睛是瞎的嗎,沒見到我摔下床,還不扶我起來。”
葉成海腳步也沒停,下樓叫傭人上來收拾。
傭人見林璨摔在床下,趕緊去扶,林璨惱怒,一巴掌扇過去,“去叫葉成海上樓扶我?!?/p>
捂著臉,傭人一臉委屈地下樓。
然而,她根本找不到葉成海,也只能哆嗦著上樓,小心翼翼道:“二少夫人,二少爺他不在樓下了?!?/p>
林璨瞪著眼睛,“不在?那他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p>
“沒用的東西,你還能知道什么?”林璨把火發(fā)在了傭人身上。
傭人敢怒不敢言,任由林璨奚落。
林璨罵道:“葉成海不長眼,你也不長眼睛嗎,還不把我扶起來?!?/p>
“是,二少夫人?!?/p>
葉成海和林璨的婚后生活可謂糟糕到透頂。
尤其是床事,葉成海弄完后,只顧收拾他自己,根本不管林璨。
他甚至很少和她同床睡覺,都是做完之后,就去書房,說是忙生意。
林璨因為這個跟他吵了一架。
之后葉成海倒是愿意和她同床睡了,中間卻隔著一個人的位置,兩人明明是夫妻,卻好像不熟。
于是林璨又發(fā)了火。
葉成海仍一臉無動于衷。
林璨找葉父告狀,葉父也只是偶爾呵斥葉成海幾句,葉成海表面一副悔改的模樣,實則對她更加冷淡了。
一個半月后,林璨查出懷孕。
葉成海以不打擾林璨養(yǎng)胎為借口,直接去了客房睡。
他們雖在同一屋檐下,林璨卻好幾日不見葉成海。
林璨氣得把家里的東西都砸了。
葉成?;貋砭彤敍]看到。
實在沒法,林璨只能回娘家,找林父告狀。
林父問葉成海,葉成海理直氣壯道:“生意上忙,我阿爸身體又不好,平時都是我在經(jīng)營家里的生意,對林璨疏忽也是有的,所以我找了最好的傭人照顧她,可林璨無理取鬧,把那些傭人都折磨跑了。再者,之前岳父您囑咐我的話,我都記在心里面,所以結(jié)婚的這一個多月,我沒跟林璨發(fā)過一次脾氣,她把家里的東西全砸了,我也沒說什么。倒是林璨,總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朝我發(fā)脾氣,她可以跟您告狀,我卻不行,我只能忍著。”
林璨哭道:“你就是故意冷著我!”
葉成海不搭理她,繼續(xù)跟林父道:“岳父,您也是男人,自然知道撐起一個家有多難,我總不能推掉所有的生意,天天在家哄著林璨,即便是您跟岳母感情好,也不是經(jīng)常能陪著她的。”
林父覺得有道理。
他轉(zhuǎn)頭對林璨道:“你身為妻子,得體諒成海的難處?!?/p>
林璨氣的聲音尖利,“阿爸,你知不知道,他在冷暴力我,我想好好跟他過日子,可他卻整天對我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p>
林父覺得林璨太不懂事,甚至有些無理取鬧了,“最近葉家生意忙,成海有時候連飯都顧不上吃,他能偶爾陪你已經(jīng)很好了,難不成你真要他成天把你當菩薩供著?”
“阿爸!”林璨不滿,聲音都變了調(diào)。
林父也不耐煩了,“行了,男人就是要以事業(yè)為主,你現(xiàn)在懷了孕,就好好在家里養(yǎng)胎,整天鬧得雞犬不寧的,竟然還砸東西,太沒規(guī)矩了?!?/p>
都怪他,把女兒驕縱成這樣。
林璨氣得滿臉通紅。
葉成海彎起眸子,溫潤一笑,“感謝岳父體諒?!?/p>
當著林父和葉成海的面,林璨氣得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