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見另一個‘他’對著陶枝沉聲質問,看到‘他’負氣離開。
看到她在客廳里無聲的流淚,看到滿臉得意的歐裊上門挑釁,看到她聲嘶力竭對著歐裊發(fā)瘋尖叫,看著他的好妹妹笑盈盈的逼瘋她。
而后她自殺,她逃跑,她一次又一次的被‘他’抓回來。
看到她對‘他’心灰意冷,看到‘他’一次又一次因為歐裊拋下她離開,看到她漸漸枯萎,而‘他’越來越肆無忌憚的傷害她。
‘他’醉酒強行和她發(fā)生了關系,醒來卻誤會說是她用盡手段爬上的‘他’的床。
歐漠眼睜睜看著‘他’對她極盡羞辱,說出一些難聽的讓他都覺得無比刺耳的話。
看著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自已的嘴里說出來。
“住口!住口!她不是!她不是!”
歐漠紅著眼睛,卻什么也改變不了。
‘他’離開后就許久沒有再回來,而她突然開始反胃。
她被限制走出主樓,求助女傭讓她請醫(yī)生被無視,求助歐成,歐成說要匯報。
而后‘他’就拒絕了她的無理取鬧。
直到她暈倒在客廳,才終于迎來了醫(yī)生的檢查。
她懷孕了。
看到這里的歐漠又哭又笑。
他和枝枝有孩子了,他們有孩子了。
可是那個人根本配不上枝枝,他怎么能這樣對她?
然而這條消息并沒有被送到‘他’的耳中,反而被上門的歐裊攔了下來。
又一次的挑釁和逼迫,歐漠想沖上前撕了歐裊那張胡說八道的嘴!可是他卻什么也做不了,他甚至連自已的身體都控制不了,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看著這一切。
他看到陶枝在聽完歐裊的話后面色慘白,歐漠直搖頭:“枝枝,別聽她的,別聽她的,我和她根本什么事情都沒有!”
“別相信她!”
“住口!歐裊你給我住口!”
然而他的怒吼和嘶喊都沒有人能聽到。
他看著歐裊離開,陶枝渾渾噩噩。
他看到歐裊收買醫(yī)生和女傭,看到她謀劃著讓陶枝流產。
她成功了。
陶枝滿身是血的往門邊爬,然而卻沒有一個人回應她的叫喊。
“不!”
“來人!快來人!”看著她身下刺目的紅色,歐漠只覺得心口一陣陣的抽痛。
眼淚落了下來,他上前想要去抱陶枝,然而卻碰了個空。
他看著自已的手有些發(fā)懵,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他難道已經(jīng)死了嗎?
但沒等他多想,他就看見了另一個‘他’大力推開了房門。
看到滿地刺目的血跡時‘他’瞳孔一縮,嘴唇也有些顫抖。
歐漠上前揪住他的衣領:“叫醫(yī)生!你他媽快叫醫(yī)生?。 ?/p>
然而歐裊的出現(xiàn)卻讓他再次對‘他’死心。
他聽到歐裊對著他裝模做樣的開口:“??!怎么會這樣?我們還是來晚了?!?/p>
“哥哥都怪我,我應該在聽到陶枝姐說不想要孩子的時候就勸住她的,而不是聽她的話不告訴你?!?/p>
“這...陶枝姐她...她肯定也不是故意弄掉孩子的?!?/p>
原本眼中還有些擔憂的‘他’在聽到歐裊的話后直接冷下了臉來。
“不怪你,她連醫(yī)生都能引誘,你就算勸住了她,她也依舊會想辦法打掉這個孩子?!?/p>
說完這話‘他’大步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奄奄一息苦苦掙扎著朝他伸手的陶枝,眼中全是冷漠與厭惡。
歐漠聽到頂著和自已一樣臉的人說出禽獸不如的話。
“你就這么不想要這個孩子是嗎?”
“好,那現(xiàn)在你如愿了?!?/p>
“我沒想到你這么狠心!那可是一條性命!是我歐漠的種!”
歐漠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不明白‘他’怎么那么輕易就相信了歐裊的話。
“你在說什么???畜生!”
“不是她!不是她!”
“快叫醫(yī)生??!”
任他聲嘶力竭,地上的人卻漸漸沒了力氣。
陶枝已經(jīng)痛的快要昏厥過去,她沒有力氣解釋,她只能朝他求救。
“救我,求求你,救我?!?/p>
然而‘歐漠’卻冷著臉后退一步:“救你?那誰來救救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
“歐成!吩咐下去,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可以來給她醫(yī)治!”
說完后他憤然轉身,眼中掙扎一閃而逝,卻也依舊沒有停住腳步快步離開。
歐裊在他身后看著地上的陶枝露出勝利的微笑。
歐漠瞧見了,他朝著歐裊撲上去要打死她,但卻碰不到她。
陶枝不停的流血流汗,面色越來越蒼白,身體發(fā)著抖。
歐漠絕望的下跪,眼中的淚也止不住。
“對不起,對不起枝枝,你不能有事,你不能有事?!?/p>
“來人??!”
“誰來救救她!誰來救救她!”
大概是聽到了他的呼喚,另一個歐漠去而復返。
他冷著臉一把抱起已經(jīng)昏迷的人,朝著醫(yī)療樓狂奔。
“叫醫(yī)生!快點!”
陶枝得救了,也終于徹底的不愛‘他’了。
她拿出離婚協(xié)議,同意凈身出戶,只為了遠離‘他’。
‘他’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威脅阻攔,不讓她離婚。
她絕食,她抗議,卻都沒有效果。
終于在歐家的宴會上,她找到機會逃跑,她向偶遇的趙靖黎求救,對方漠視了她。
歐漠以旁觀者的視角看著他們又糾纏了一年,兩年,最終在陶枝徹底的離開后‘他’才幡然醒悟。
原來‘他’早就不知不覺愛上了她,可是偏偏他不懂自已,給她帶去了那么多傷害。
他又看到‘他’開始調查過往的種種,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一切。
看著‘他’為了挽回她的心意,追著剛剛從困境中走出來的陶枝出了國。
她加入了一個地理探險小隊,想要就此開始自已的人生。
然而小隊的行程被‘他’用權勢和金錢買斷了,小隊解散,陶枝再次失去了目標。
‘他’對她懺悔,訴說自已的心意,說自已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已的內心。
‘他’想要求得她的原諒,他們重新開始。
陶枝拒絕了,他卻窮追不舍。
幾次過后,‘他’說動了陶家夫妻來勸說她,甚至隱隱用陶家作為威脅。
陶枝妥協(xié)了,兩人重歸于好。
這次他們舉辦了婚禮,歐漠在一旁看著,心里卻并不歡喜。
他以為看到他和陶枝修成正果他會很開心,然而事實卻恰恰相反。
甚至他心里越來越不安。
婚后兩人看上去很幸福。
‘他’每天回家,會帶她去約會,會給她做飯,會親手洗衣服,會為她吹頭發(fā)。
‘他’帶她出席所有的場合,認真的介紹這是‘他’的妻子。
她微笑點頭,做到不失禮數(shù)落落大方。
婚后兩年,陶枝再次懷孕,‘他’喜極而泣,抱著陶枝轉圈,承諾會給她全世界最多的愛。
懷胎十月,陶枝難產生下一對龍鳳胎,歐漠卻在產房外聽著里邊的聲音哭了出來。
他寧可不要的,他不要她受這樣的罪。
‘他’說愛她,可是根本沒有保護她。
陶枝最終活了下來,但身體卻不再像從前一樣好。
他陪在她身邊的時間比‘他’要久,他經(jīng)常能看得到她盯著一個地方發(fā)呆,或是伸出手指,去觸碰空氣里浮動的塵埃和陽光。
然后孩童的哭聲傳來,她又會收起思緒,朝著兒童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