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虞親手設(shè)計了一臺輪椅,與眼下的輪椅不一樣,他設(shè)計的輪椅以金屬為主,且骨架使用金屬圓管,分量輕,可折疊。
他不信江無恙不動心。
池青把新式輪椅拿出來,說了一句:“主子,你其實不必對他這樣好?!?/p>
這輪椅花費了池虞三萬兩銀子。
就算池家有錢,就算二公子是池家主最看重的子嗣,錢財也不能這樣揮霍。
而且,二公子純粹是瞎子點燈白費蠟,江大人光風(fēng)霽月,怎么可能……
主子怕是忘了自己是個男兒了吧?
“我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管了?”池虞臉一拉,池青立即道歉。
從三水城見了江大人,二公子就瘋魔了。他們原本要回江南的步子直接拐彎隨著江大人來了京都。
一路上原本想與江大人“偶遇”,卻連江大人的一片衣擺都沒有碰著。
主子在江府門外等了許多日子,大少爺加急信件都傳了好幾封了。
北炎人要打過來了,再不回江南,只怕是要出事了……
池青心里嘆氣,池家的馬車再次到了江府門外。
池虞看著這莊嚴(yán)的大門,就好似看見江無恙那張臉。
致命吸引,又威嚴(yán)禁欲。
他親自上前拍門。
一會兒,出來一個年輕人。
此人他們都見了好幾次了。
“公子何事?”真是江大人的管家啊,說話都一模一樣。
“在下江南錦華城池家池虞,拜見江大人?!?/p>
“何事?”
“在下研制出一臺精巧的輪椅,想親手獻(xiàn)給大人。”
“不需要?!?/p>
“……”池虞被噎了一下,但是沒有后退,他繼續(xù)說,“這位小哥怎么稱呼?”
“我乃江大人的侍衛(wèi),楊尋?!?/p>
“楊兄弟,你看過我設(shè)計的成品再拒絕也不遲。”
“不必看,江大人不需要?!?/p>
“你沒看怎么知道他不需要?你只是個侍衛(wèi),能代表江大人的意思?”
“江大人不接受任何人的饋贈?!?/p>
池青不聲不響地把金屬輪椅拿下來,展示給楊尋看:“這個,江大人也不需要嗎?”
那金屬輪椅輕巧、美觀,絕對比江無恙在用的木輪椅要好得多。
池虞一直盯著楊尋的臉,但是他很失望。
楊尋的臉和江大人一樣,喜怒不形于色。
楊尋絲毫沒有請他進(jìn)去的意思。
池虞十幾年驕傲,被人如此下面子,一怒之下,對池青說:“把東西收起來吧,我們走。”
回到琉璃館,越想越氣。
作為最大的皇商,江南第一霸主池家的二公子,懷揣異能,來自千年之后,有那么多的優(yōu)勢,江無恙若是知道,會不會后悔對他如此冷漠?
池青勸道:“屬下覺得,江大人不收主子的禮物,并不一定是對主子有意見。”
“什么意思?”
“江大人的木輪椅里說不得有機(jī)關(guān),主子的設(shè)計雖然精巧輕便,卻不能裝機(jī)關(guān)?!?/p>
池虞一下子高興起來:“對對對,我怎么忘了這一層?你說得甚對……”
江無恙確實難結(jié)交,但池虞這次下定決心把他弄到手。
這是第二個他喜歡的人,他不想錯過。
如今天下大亂,皇家有求于池氏家族,四皇子都要給他池虞三分面子,江無恙也應(yīng)該知道輕重。
池青奉命盯著江府,不久,急匆匆回來,對池虞說:“主子,江大人又遠(yuǎn)行了。”
“去了哪里?”
“不知道。馬車往南方去了。”
“池青,收拾馬車,我們也去南方?!背赜葑旖呛?,江大人不會也逃去江南吧?
只要到了江南的地界,那就是到了池家。
池虞一路追著江無恙,只可惜江無恙依舊神龍見首不見尾,寧棄和楊尋,把江無恙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
池虞一直追到武宇城,才見江大人的馬車。
眼看著江無恙的馬車進(jìn)了武宇城,對池青說:“跟上去。”
城門口的守衛(wèi)攔住他們的馬車,說道:“出示路引!繳費!”
池虞這才看清楚,門口的牌子上標(biāo)注進(jìn)城費:馬車一兩,人五十文。
“這也太黑了?!背赜莅底粤R了一句,江南錦華城算是物價高的大城,進(jìn)城費也只收兩文一位。
街上到處都是守衛(wèi),他看見江無恙把令牌給那些守衛(wèi)看了一下,馬車拐向西面。
池虞也要追上去,守衛(wèi)攔住了,不耐煩地?fù)]手:“立即走開?!?/p>
“我與江大人一起來的?!背赜萑鲋e道,“我們一起來辦事的?!?/p>
“走開!”那守衛(wèi)的脾氣一點都不好,“唰”拔出刀來。
池虞嚇一大跳,這些守衛(wèi)是新人吧?不知道池家嗎?
武宇城也有池家的產(chǎn)業(yè),池虞去了自家綢緞莊。
王掌柜見到他來,十分意外:“二公子怎么有空來武宇城了?”
池虞說:“街上怎么那么多將士?”
王掌柜把門關(guān)起來,給他說:“二公子,武宇城來了大人物,聽說,可能是陛下?!?/p>
池虞在京城就聽人隱隱約約地說皇帝已經(jīng)南逃,難不成逃到武宇城了?
王掌柜說最近四個城門不僅增加了重兵把守,進(jìn)出城嚴(yán)查,就連街上每天都有很多的人巡邏。
“二公子,這武宇城有大內(nèi)的太監(jiān)出來采買。咱們綢緞莊還好,米鋪那邊,已經(jīng)接到通知,把米糧送到湖邊那個大院里去?!?/p>
“你是說,可能是陛下?”
“對。一起來的,還有原先的丞相齊會一家人。小的認(rèn)識蜀國公世子夫人,她見過齊大小姐,叮囑我要小心?!?/p>
“小心齊大小姐?”
“據(jù)說齊大小姐有個乾坤袋,看見喜歡的東西,或者誰得罪了她,她就把東西全部卷走。她因為偷盜京城權(quán)貴入獄,這次出來,是從大牢里逃出來的。”
最有名的便是天豐米行案。據(jù)說就是齊大小姐去天豐米行總庫游玩過一次,那庫里的米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總庫的糧食少說也有百萬石,若非神力,不可能一夕之間全部丟失。
因為總庫被盜,天豐米行一夜倒閉,大多數(shù)人說這家人遭了天罰,也有人說是妖魔降臨……
池虞忽然對齊大小姐很感興趣。
在前世里看了很多種田文,空間就是種田文主角經(jīng)常擁有的一個金手指。
有的空間能無限收納外界物資,有的空間有良田無數(shù),有的空間有靈泉仙露。
這個齊玉柔,十之八九有空間,說不定還是個穿越者!
興許,還是他的老鄉(xiāng)。如果他抓住齊玉柔,幫助江大人破盜竊大案,江大人會不會就喜歡他了?
池家人都不知道,其實池虞就是穿越者,生來就帶著空間。
池虞出生時,彩霞滿室,七彩琉璃光經(jīng)久不散,池家奉為天人。
盡管他是次子,卻比長子更受家主重視。
池虞自小讀書習(xí)字,父親請的都是最好的夫子,所以他自幼也有神童之名,后來八歲中童生,十四歲中秀才,常有驚人詩詞文章佳作,在江南頗負(fù)才子盛名。
只是外人,包括池家主,也不知道,江南才子池虞,有一個怪癖:他生來討厭女子近身,只喜歡男子。
尤其是出類拔萃的美男子。
十三歲那年,他去了錦華城的映月書院,見到當(dāng)時最負(fù)盛名的學(xué)長盛銜安。
盛銜安身材高大,玉樹臨風(fēng),贊之貌比潘安也不為過。
關(guān)鍵是他文采飛揚,八歲中童生,十二歲中秀才,十五歲中舉,皆是案首!
池虞遇見盛銜安時,盛銜安十七歲,正準(zhǔn)備參加鄉(xiāng)試,來年去京城參加會試、殿試。
池虞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借著身份方便,他像個乖巧的小學(xué)弟,經(jīng)常去向盛銜安請教,盛銜安開始也沒有多想,每次很耐心地給這個好學(xué)的師弟予以指點。
池虞為了向他請教,索性搬去了他的書舍。
有一次,盛銜安在朋友家里吃了酒,回來有些晚,兩頰粉色,眉眼如墨筆勾勒,色若春曉初綻之花,黑玉般的眼眸里盛著暖意,抬眼時似有星河流轉(zhuǎn)。
池虞臉紅心跳,低頭掩飾自己的小心思。
盛銜安與他打了招呼,便先睡了。
看著他微醺睡下,池虞心里柔軟萬分,喚了他數(shù)聲,見他不應(yīng),便把書舍的門關(guān)上栓好。
脫衣躺在他的身邊,顫抖著手,摸著他的臉,他的喉結(jié),他的胸膛,一路向下。
自己軟成一灘水。
啞著嗓子呼喚出聲:“師兄,虞兒喜歡你啊,虞兒絕不允許妖艷賤貨玷污你……”
卻不想,他的手滑到他的臍下三寸,盛銜安忽然握住了他的手,笑道:“師弟,這可是兄長的寶貝,摸不得?!?/p>
池虞手足無措,羞得面紅耳赤。
盛銜安沒有生氣,也沒有斥責(zé)他,卻在次日一早,就搬離了書舍,說要參加鄉(xiāng)試,需要閉門苦讀,住進(jìn)了山長的院子。
池虞從那天起,在書院再也沒有見到過盛銜安,后聽說他春闈中了探花郎,在翰林院待了一年。
那些日子,池虞每天就想著盛銜安,靠著五指姑娘度過一個又一個思念的長夜。
后來,盛銜安的老母不愿意離開家鄉(xiāng),他向吏部求了外放,回到江南,如今是昌國縣的縣令。
池虞去昌國縣求見了他一次,盛銜安已娶了妻,生了子。
如今池家在江南勢大,幾近一手遮天,池虞恨他,池家哪個縣都扶持,唯獨昌國縣,池虞嚴(yán)令兄長池秦智對昌國縣圍追堵截。
甚至派了地痞流氓污蔑盛銜安的妻子,綁架他的兒子。
他讓人給盛銜安捎去一封信:若兄長需要為弟相助,弟定當(dāng)不遺余力。
可惜,泥沉大海,毫無回應(yīng)。
盛銜安整頓吏治,降低賦稅,帶著全縣百姓開渠種糧,圍海制鹽。昌國縣不僅沒有在池家圍堵中窮困潦倒,反而走出了自己的特色,被陛下嘉獎。
池虞心中不甘,多次陰謀針對盛銜安,到底不敢太過張揚。
如果能拿下江無恙那樣有權(quán)有勢又得民心的絕色,盛銜安算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