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魚在空間養(yǎng)了兩三天,鮮活細(xì)嫩,酸爽開胃,讓人垂涎三尺。
駱笙親手燒的菜,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著一鍋菜,她驚嘆道:“歲穗,這叫酸菜魚?”
她還是第一次知道,魚肉還能做出這種花樣來!
“娘,您先嘗?!敝x歲穗夾起一塊晶瑩剔透的魚肉遞到駱笙嘴邊。
魚肉鮮嫩無比,入口即化。酸辣鮮香的味道在口中彌漫開來,讓人忍不住再來一塊。
半點魚腥味兒都聞不到,讓人欲罷不能,簡直是下飯神菜,駱笙覺得她最起碼能吃掉三個饅頭。
“這是娘這輩子吃過的最好吃的魚!”
王麻子哈喇子早就流一地,訕笑著說:“謝夫人,給我來一碗吧?”
駱笙看看謝歲穗,謝歲穗愉快地說:“娘,做的時候就考慮大人們的量呢!”
說實話,謝歲穗自己也沒想到這么好吃,她也是第一次吃酸菜魚。若非奶龍給她方子,她死也想不出酸菜還可以和魚一起做。
她眼下真實的想法是:都走開,讓我獨享!
五斤的黑魚,片出來魚肉總共也就一斤半多點。
一大鍋酸菜魚,主要是酸菜和湯汁,請所有解差吃是不可能的。
駱笙給薄衛(wèi)、董尚義、王麻子各盛了一碗,菜已經(jīng)少了一大半。
剩下不過兩大碗,其他解差想要,董尚義攔住了:“來來來,兄弟們,我們一起吃。”
謝歲穗不動聲色地在剩下的酸菜魚里滴了幾滴甘露,駱笙低聲對孩子們說:“快吃。”
謝歲穗從空間轉(zhuǎn)出來一個飯桶,大家吃著熱乎乎的米飯,都朝謝歲穗笑笑。
爭著給她往碗里夾肉:“妹妹辛苦了,多吃點?!?/p>
這一頓飯吃的,簡直太過癮了。
雖然魚肉不怎么夠吃,但是酸菜不少,而且湯也很多,舀一勺鮮湯拌著米飯,整個口腔都活躍起來。
謝歲穗看向唐斬那一家人,咬咬牙,盛了一碗酸菜魚,說:“我把這碗菜給唐斬送去。”
謝星朗說道:“我去送?!?/p>
他端著一碗酸菜魚,拿著五個饅頭給唐斬,只說了兩個字:“嘗嘗?!?/p>
唐斬給他行禮,把菜端到唐老頭跟前:“祖父,妹妹,吃飯吧?!?/p>
唐冰冰深吸一口氣,激動地說:“好香啊!”
嘴里塞了一塊酸菜,辣的舌頭吐出來,高興地說:“哥,祖父,實在是太好吃了?!?/p>
唐老頭說:“你那天抓的魚,雖然有四五斤重,可是掐頭去尾剔掉骨,也不過一斤多的魚肉,解差端走三大碗,將軍府還專門給我們一碗,他們忙活一個時辰,怕是只剩下湯了?!?/p>
“祖父,以后有機會我會報答他們?!?/p>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唐斬覺得自己吃了這酸菜魚,身上的疲勞一掃而空,感覺身體十分輕盈。
唐老頭把碗里的湯汁端起來使勁聞了聞,大驚失色,說道:“斬兒……這里面,加了天材地寶?!?/p>
吃完飯,唐老頭又把碗底加了點水喝了,然后開始盤腿運功,他感覺麻木的雙腿都有些松動……
酸菜魚太辣了,辣得很舒爽。
酸菜魚太鮮美了,恨不得舌頭都吞下去。
將軍府的人吃得十分愉快。
老沈氏一幫人可就慘了,他們要錢沒錢,要糧沒糧,還沒手藝,唯一的辦法就是每天逼著林姨娘、落梅去賣,現(xiàn)在他們又開始逼著三房的柳姨娘去賣。
柳姨娘是謝明義的親娘,她抵死不從。
“婢妾絕對不與其他男人有染,婢妾寧愿去死?!绷棠锏溃袄戏蛉?,您別逼婢妾了,婢妾愿意去找野菜……”
謝川言也不想自己的妾室去賣,畢竟是戴綠帽子。
他哭著說:“娘,這都半個月過去了,爹和大哥的傷雖然沒有痊愈,但自己走路應(yīng)該沒什么了吧?我們實在是太累了,您能不能也體諒一下孩兒?”
謝楚生說:“傷筋動骨一百天,老子要是能走,還要見天聽你埋怨?”
謝川言道:“一百天,都走到流放地了吧?爹你知不知道,一天五十里,兒子的腳都快爛掉了。水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p>
他把鞋子脫了,給謝楚生看,那腳底沒有一塊好地方,很多地方都已經(jīng)潰爛。
韋雪心疼得抹眼淚,看看老沈氏又不敢求饒。
倒是柳姨娘,大著膽子說:“老夫人、老太爺,還望老太爺心疼三爺,他不過是個讀書人,哪里吃過這樣的苦?這一路都是他一直背著、抬著老太爺,您能不能體諒一下三爺?”
老沈氏一個耳光打過去:“你和病人講體諒?老三累了,你是死人?你不能抬?”
“婢妾?”柳姨娘瞪大眼睛,“婢妾一介女子,哪里有力量抬老太爺,婢妾不是每天都在攙扶老夫人嗎?”
“那你明天不要攙扶我了,去抬老爺?!?/p>
老沈氏話落,謝家的所有人都沒反應(yīng),大家都累死了,累得話都不想說。
比累更難受的是將軍府每天的歡聲笑語,還有層出不窮的美食,還有他們斷親的自由身!
謝流螢冷笑道:“你們別和老夫人講道理,講不通的。男丁只要不死,就要抬著他們;女人只要不死,就要去賣,養(yǎng)著他們?!?/p>
整個寧國公府的子孫們都不說話了。
謝斯年忽然爬起來,說道:“我去求大伯娘,我給他們磕頭,他們?nèi)绻芙o我一口吃的,我愿意磕頭賠罪?!?/p>
他說這話,沒有一個反對的!
他搖搖晃晃地走到駱笙跟前,撲通一聲跪下磕頭,嚇了駱笙一跳:“你這是做什么?”
“大伯娘,千錯萬錯都是國公府的錯,侄兒給您賠罪,給堂兄賠罪,求您給一口吃的,侄兒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你求錯人了,而且我們也沒有幫助你的理由?!?/p>
“大伯娘,您說,叫我做什么?只要您肯給一口吃的,我都愿意做?!敝x斯年說,“侄兒以前仗勢欺人,自高自大,如今侄兒知錯了。”
謝歲穗道:“謝斯年,你怎么隨便跪?男兒膝下有黃金,沒聽說過嗎?你這一跪,我可要挖一挖。”
謝歲穗拿了一把鏟子,謝星朗把謝斯年提起來丟一邊。
謝斯年絕望地看著謝歲穗在地上挖,惱怒地說:“你挖什么挖?我不過求一口吃的,你犯不著這樣羞辱我!”
謝歲穗驚訝地說:“你怎么能這么想?老祖宗早就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么不信呢?我可是信的?!?/p>
她手里拿著小鏟子,在謝斯年跪過的地方挖。
挖了不到一尺深,老天,真被她挖出了黃金!
她從土里拿出來菽豆大的一顆狗頭金,對謝斯年說:“你看看,真有黃金。”
她又橫著挖,結(jié)果又挖出來一粒金子,這一顆也不小,蠶豆大。
一看就是真的狗頭金。
謝斯年驚呆了!謝星朗拿著讓他瞧一眼,又裝進(jìn)袖籠。
“這是我跪出來的?”
“你不是看見了?”
謝斯年不相信,他又換個地方對著駱笙跪下。
駱笙說道:“你可別給我跪了,我也不想受你的頭。你這是逼著我把兒子的口糧給你吃,你想什么好事?”
謝歲穗拿著鏟子把他跪過的地方又挖了挖,結(jié)果又挖出來一顆蠶豆大的。
謝斯年沖過來搶:“這是我跪出來的,應(yīng)該歸我?!?/p>
“歸你個屁,這是我刨出來的,我要不提醒,你哪里知道這里有金子?”
“我要不跪,你們哪里挖得出金子?”
雙方爭執(zhí)不下,老沈氏也過來大鬧。
薄衛(wèi)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覺得跪出黃金,這玩意兒就是騙人的。
謝星暉說:“這樣吧,這三顆金子既然分不清該是誰的功勞,那我們還把它們埋下去,物歸老天?”
薄衛(wèi)也同意,當(dāng)著大家的面,薄衛(wèi)親自把那三顆狗頭金埋下去,用土埋上,踩結(jié)實。
駱笙道:“這既然不是我們的,我們也不要。謝斯年,請你以后不要靠近將軍府,再靠近,別怪我不客氣?!?/p>
駱笙帶著兒女都回了大通鋪。
解差和犯人們都知道那個土坑下面有金子,誰都不愿意離開。
最終,誰都沒搶過解差,謝斯年眼睜睜地看著解差把那三顆狗頭金挖走了。
老沈氏也不敢和解差爭。
謝歲穗原本想把土里的狗頭金都轉(zhuǎn)出來,看到解差插手,她就沒動。
她不差這點狗頭金,她希望寧國公府的人相信真的能跪出來黃金。
一想那個場面,她都能笑死。
三顆狗頭金沒能拿到手,寧國公府的人都難受死了。
謝斯年心說:以后老子再也不求人,我自己跪,跪完自己挖金子,不就發(fā)財了?
于是,他回到老沈氏那邊,自己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開始刨跪過的地方。
他沒鏟子,只能用樹枝、用手刨坑。
謝歲穗看他刨得差不多了,于是傳進(jìn)去一個芝麻大的小金粒。
“啊,我挖出金子了!”謝斯年驚喜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