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他的手給松開,繼續(xù)抽著那根未抽完的香煙。
沉默半晌之后,他才輕聲說道:“師妹,我之前早就已經(jīng)提醒過你了,危險的關(guān)系一旦陷進去,就等于在玩火?!?/p>
桑若那只拿著棉簽的手,搭在欄桿邊上,卻一聲不吭。
“站在一個男人的角度,自己的妻子做了這種事情,定然是不可能會輕易原諒的……”
“他和外面的那個女人,也沒有多清白!憑什么他可以,而我卻不能?”
桑若憤怒的反駁著他,聲音當(dāng)中帶著濃烈的慍色。
“我可以理解為,你是在報復(fù)他嗎?你對他還有感情?”
方乾彈了彈手中的煙灰,再度扭頭看向她。
桑若下意識地搖著頭:“我早就已經(jīng)不愛他了,從我進監(jiān)獄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徹底對他死心了,所以我和薄燼延的事,根本不存在所謂的報復(fù)?!?/p>
“你在說謊?!?/p>
方乾的聲音,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的猶豫。
桑若的手,不由自主的頓了一瞬。
坦白而言,她最初確實帶著一絲報復(fù)心,但越走到后面,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無法脫身了。
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
演戲演著,就成真的了……
“先且不說薄津州知道之后會不會放過你,但薄燼延這個男人不簡單,一旦沾染你未必能輕易脫身,婚都還沒離,就把牌玩得這么大,你真的不怕把自己玩進去?”
方乾意味深長的話,落入她的耳畔后,她的心沉到了谷底。
“趁著他還沒有發(fā)現(xiàn)之前,及時收手還來得及,以后不要再跟薄燼延往來了,而且要盡快跟薄津州離婚,在我離開之前,你必須把這件事跟薄老爺子交代清楚,聽見了嗎?”
方乾擦滅手中的香煙,神色專注地看著她。
桑若與他四目相對,在他的眼眸當(dāng)中,看到了一抹深沉的擔(dān)憂。
都說長兄如父,確實是有道理的。
雖然他不是她的親生哥哥,但是在她的心里,卻勝似親生哥哥。
總在無形當(dāng)中,給她一種家人的感覺,好像出了什么事情,都有他替自己撐腰。
那種感覺,極其的好。
“發(fā)什么呆呢?”
“好?!?/p>
桑若的思緒被打斷之后,快速的回應(yīng)著他。
……
琴園灣。
薄燼延打算起身回房休息,大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
聞聲抬眸,看到司機江叔走進來,手里拎著他買的點心。
這是桑若和宋琳琳喜歡吃的那款點心,今日又出了新款,買回來給她們嘗嘗鮮,但想著桑若對他的態(tài)度,又不好自己送過去,所以才讓司機江叔送去。
他眉心微擰:“點心怎么沒送啊?”
“薄先生,我到有風(fēng)樓的時候,薄津州突然出現(xiàn)了,對方乾大打出手,所以我沒敢進去。”
此話一落,薄燼延臉上帶著冷意:“大打出手?他們?yōu)槭裁匆蚣???/p>
“這個嘛……嗯……”
江叔突然欲言又止,實在難以啟齒。
薄燼延和桑若之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還是不敢輕易開口。
“說?!?/p>
薄燼延的聲音,忽然拔高了一個度。
江叔看到他嚴肅的神色后,終究還是咬咬牙,直接脫口而出:“薄津州懷疑桑小姐跟方乾發(fā)生過關(guān)系,后來吵著吵著,他們就動起手來了……”
“他們怎么可能會發(fā)生過關(guān)系?”
薄燼延眉頭蹙得更緊了,眼底全是駭人的冷意。
“聽說桑小姐在薄老爺子的生日宴上,和其他男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薄津州懷疑那個人……”江叔下意識的垂下視線,看向了地板,嗓音壓低許多:“是方乾?!?/p>
男人原本緊繃的神經(jīng),卻因為他的這番話,瞬間松了許多。
他就說嘛!
桑若怎么可能會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呢?
“那她傷著沒有?”
薄燼延嗓音沉沉的,眼眸深處泛起一片疑惑。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江叔自然知道,他口中的那個‘她’究竟指的是誰。
“桑小姐沒有受傷,可方乾和薄津州都受傷了,不過情況也不算很嚴重……”
薄燼延輕輕地點著頭,沒再在接話。
江叔離開之后,客廳里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薄燼延掏出手機來,很想給桑若發(fā)條消息問候一下,但聊天界面顯示,上次給她發(fā)的消息,他依然沒給她回復(fù)。
眼下的處境,還真是讓他頭疼。
他在工作上,都沒有遇到過如此煎熬的時刻……
此時,一道手機鈴聲,忽然劃破了片刻的寂靜。
他垂下眼眸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面顯示著方佳虞的名字。
沉思了一瞬,他終究還是將電話接起來:“找我有事?”
“阿延,我身體有點不太舒服,你能過來看看我嗎?”
方佳虞的聲音當(dāng)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委屈。
落入男人的耳畔后,他的眉頭擰得更緊了。
那次的鬧劇,讓他和桑若之間的關(guān)系,跟決裂沒什么區(qū)別,自此之后,他便跟方佳虞減少往來,想以此來緩解當(dāng)下的局勢。
“你要是真的身體不舒服,就去醫(yī)院看一看,我又不是醫(yī)生,去看你沒有用。”
男人的聲音里,帶著前所未有的冷冽。
“阿延,我真的……”
還沒有等她做出回應(yīng),他就果斷將電話給掛斷了。
……
當(dāng)天晚上,桑若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遲遲都難以入眠。
滿腦子都是今天晚上,師兄對他說過的那番話,心情久久無法平復(fù)下來。
還有兩天就是家宴日了,在那個時候跟爺爺提出,她和薄津州離婚的事情,是最合適的時間段。
況且他的情況基本上已經(jīng)穩(wěn)定,就算聽到這樣的事,也不會影響到身體。
看樣子,有些事情,終究是要搬上臺面談的。
自從下定決心之后,更加毫無睡意,一直到凌晨三點左右,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隔日,桑若頂著大熊貓眼去到醫(yī)館的時候,陳霧野好奇的看他:“小若姐,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該不會是一夜都沒有睡覺吧?”
桑若下意識的點著頭:“跟一夜沒睡也差不多,三點睡的,六點就起來給孩子做午餐了?!?/p>
“你這是怎么了?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