尜許琛離開后,沒有在香山醫(yī)院多停留,而是徑直開車去了第一人民醫(yī)院。
他上一次去看陸南初,卻因為情緒激動而被她給趕出來了,他給了她充足的冷靜時間,現(xiàn)在他想再去見見她,將自己心中的諸多疑惑全都問清楚。
四十五分鐘后,第一人民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
許琛停好車,去重癥監(jiān)護室之前換了一身防護服,才抬腳走進了陸南初所在的病房。
“你來干什么?”或許是上一次不歡而散的原因,陸南初一見到他就沒好氣的說:“難道你不知道我這里不歡迎你嗎?”
上一次都已經(jīng)被她趕出去了,這還不夠?還要來質(zhì)問她嗎?
聞言,許琛就知道她還在為上一次不歡而散的事情而生氣:“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這一次我是真心實意、心平氣和的想要跟你談一談的。”
“上一次是我太沖動了,態(tài)度不夠溫柔,如果你還要生氣的話,那我在這里跟你說一聲對不起,你原諒我好嗎?”
他上次真的只是氣急了才會那么說的,真的不是有心想要傷害她的。
畢竟他們從校服走到婚紗的感情,中間到底有多么不容易,他心知肚明。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從校服走到婚紗的,也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個機遇的,他應(yīng)該學(xué)會珍惜才對,怎么都不應(yīng)該跟她發(fā)脾氣的。
“原諒?這兩個字你說得真是太輕松……”陸南初經(jīng)過這幾天的進食,身體恢復(fù)了不少,說話再也不是有氣無力的了:“許琛,如果你不喜歡我,你早點說就好,為什么要讓我們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只要他早點說,她絕對不會糾纏,絕對會早點放手,不會耽誤他尋找下一春的。
可是他就像是故意的一樣,故意一直拖到現(xiàn)在,都還不愿意說出那兩個字。
他是不敢說?還是不想說?
許琛卻忍不住苦笑道:“南初,你相信我,今天這個局面也不是我想看見的,而且我今天來是有另外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不只是為了我們之間的感情而來?!?/p>
“有什么事,你就說吧?!标懩铣醯恼Z氣淡淡:“我洗耳恭聽?!?/p>
她都這么說了,許琛也直接跟她開門見山了:“是這樣,我前段時間回寶格麗酒店的時候,客房經(jīng)理找到我,問我你續(xù)不續(xù)住?我是一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你在寶格麗酒店已經(jīng)住了足足半個月之久了。”
“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么一直住在寶格麗酒店?而且還要住在我斜對面的房間?難道真的只是方便監(jiān)視我嗎?因為我?guī)颓逡獾姆块g安排在我房間的隔壁,所以你才選擇住在我斜對面的房間,對不對?”
他的最后一句話,說得并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的語氣淡淡,仿佛在陳述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一樣,而恰恰就是因為這句話,在陸南初的心底掀起了滔天巨浪,讓她的臉色都為之一變:“你……你都知道了?”
想想也是,她在地震之后就消失了整整二十六天,電話不接,人也聯(lián)系不上,酒店方怎么可能不另尋他法呢?
只是她沒想到,客房經(jīng)理竟然直接找上了他,這算不算是她露出了馬腳?
“看來我的猜測并沒有錯?!痹S琛望著她的眸光是前所未有的復(fù)雜,連語氣都帶著幾分震驚與無措的:“南初,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有什么事情直接問我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啊?”
他選擇住寶格麗酒店是因為他之前常年出差,習(xí)慣了住酒店,酒店已然成為了他的第二個家了。
可是她呢?她為什么住酒店?
不就是因為她看他跟溫清意走得近,想要隨時隨地監(jiān)視他嗎?
他一直覺得這只是自己的猜測,他也不愿意這樣想她,只是當她承認的那一刻,他的心卻還是無法抑制地狠狠痛了一下。
這會兒,輪到陸南初苦笑了,連她的嗓音都帶著幾分苦澀的味道:“多此一舉嗎?你覺得以你當初跟溫清意之間的距離,我不這樣做的話,那么你覺得我這個未婚妻的位置,又能坐多久?”
“許琛,你只看到我監(jiān)控你的那一面,可你怎么沒有想過,自從你愛上溫清意之后,我又有多么痛呢?”
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全都被她看在眼里,像是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他們兩個人越走越近。
其實要是沒有這場地震,她沒有住院的話,她跟許琛之間,很可能就已經(jīng)走上了絕路。
再也沒有回頭的余地。
許琛見她誤會,連忙解釋道:“不,我沒有愛上溫清意,從來都沒有……”
他的語氣都是慌亂無措的,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手足無措的味道。
“可是你的所作所為,無時無刻不在證明著這一點!”但他的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就已經(jīng)被陸南初打斷道:“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問問那天來參加接風(fēng)宴的賓客們,誰不認為你跟溫清意有一腿?”
“你做得最大的錯誤,就是讓你跟溫清意之間的距離感消失了,讓我們之間的親密感消失了,就連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一并抹去了?!?/p>
不,她的話說得太嚴重了,什么親密感消失?什么一并抹去他們的感情?
哪兒有那么嚴重?
許琛身上的慌亂無措更甚,連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直搖頭道:“不,南初,事情沒有你說得那么嚴重,我還是我啊,我還是那個愛你如初的許琛,我們從校服走到婚紗,還訂了婚……”
“難道你不相信我對你的感情嗎?我如果愛上了別人,又怎么會跟你訂婚呢?”
以他的性格,如果愛上了別的女人,是絕然不會跟她訂婚的!
既然訂婚了,那么就跟夫妻沒什么兩樣,為什么她就是不能相信他對她的心呢?
難道非要他把自己的心挖出來給她看,她才能知道他的心其實已經(jīng)碎了嗎?
“訂婚跟你愛上了溫清意,并不沖突。”至少,陸南初自己是這么認為的:“你是在我們訂婚之后回國的,回國后你為了溫清意做了多少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p>
所有的變化,都是在他們訂婚后,他從紐約回國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