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很快就將許翼帶上了樓,然后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書房,還不忘幫他們倆把門給帶上。
整個書房里瞬間就只剩下了許翼跟薄燼延兩個人。
薄燼延依舊低頭批文件:“舅舅,你想起來找我了?你不是一向最不待見我這個侄子了嗎?”
舅舅不待見他是因為當(dāng)年母親病逝,由老爺子照顧不周造成的。
他屬于被恨屋及烏,但這么多年下來,他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了。
像今天許翼主動找到他,還是生平頭一遭。
“不待見歸不待見,但是有些事情,我還是要問一下你的意見的?!痹S翼說得不痛不癢。
薄燼延連頭都沒抬一下:“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夠以阿琛表哥的身份,去跟陸暨南陸總說說情,幫我們許家度過這一次的難關(guān)?!?/p>
許翼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薄燼延的面子最大:“你是許琛的表哥,又是薄家繼承人,你說話比許琛管用,你去說,陸總肯定愿意給你一個面子?!?/p>
他計劃來計劃去,就是沒有把薄燼延的想法計劃進(jìn)去。
或者說,但凡他考慮到薄燼延的想法,這個計劃或許從一開始就不復(fù)存在了。
聞言,薄燼延被他的厚臉皮給氣得直接抬起頭,淡淡笑道:“你憑什么覺得我會替你們許家出這一次頭呢?平時對我呼來喝去,不把我放在眼里,這個時候就覺得我會替你們許家出頭?”
是不是想得也太美了一點?他們憑什么覺得他會替他們家出頭?
沒有半點好處,還要賣一個面子。
他圖什么?
“當(dāng)然,我也不是讓你做白工,這是有酬勞的?!闭f著,許翼直接拿出了一張九千萬的支票遞給他:“這是一張九千萬美金的支票,九千萬美金,你應(yīng)該知道多少錢。”
這樣總可以幫他們許家說話了吧?
加上彼此都是親戚,沾親帶故的,有什么不能幫的?
許翼理直氣壯的想著。
但薄燼延對這筆錢,絲毫不為所動:“舅舅,在商言商,既然你都湊到九千萬美金了,何不湊一個整,給一億美金給我呢?非要開個九千萬過來惡心人?還是你覺得我缺這一千萬?”
九千萬美金,的確是不少了,值六個多億人民幣。
但他也的確不缺這個錢,為了這六個多億的錢,去陸暨南那兒低三下四的給許琛說情?
他又不是瘋了,非得要賣這個人情。
再加上許琛本就不值得人同情,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他幫了許琛他還嫌給自己惹一身腥呢!
“你什么意思?”許翼沒想到他會拒絕,以為自己開的價碼不夠高:“薄燼延,難不成你還想讓我給你一個億美金?即便是給,那也得在事情完成之后再給吧?”
“你這樣憑空讓我多掏幾千萬,換誰都不會給的!”
大家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做事都是分批次,等事情確認(rèn)完成無誤之后,再結(jié)算最后剩下的尾款的。
沒見過哪一家做生意的時候,就直接把全部款項一次性結(jié)清的!
薄燼延也是生意人,他應(yīng)該懂這個道理啊。
薄燼延掀起眼簾,定定的凝視著他:“舅舅,我不是想要你的錢,而是這個忙,我根本無法幫。”
這畢竟是許家的事情,他一個姓薄的,憑什么插手人家的家務(wù)事?
沒道理啊。
“怎么就沒法幫了?”許翼有點不理解,這個事情對他而言根本就是毫無難點的:“陸總最認(rèn)你們這些商界名流了,只要你去說,陸總一定會對許琛酌情處理的!”
“你也是阿琛的表哥,作為老表,互相幫一下忙怎么了?這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他就是搞不懂,這有什么難度嗎?
處理得當(dāng)?shù)脑?,幾句話的事情就解決了,哪有像他說得那么夸張?
薄燼延嚴(yán)重懷疑他是故意裝傻充愣,故意裝作聽不懂人話的樣子:“舅舅,我把話直接跟你說明白吧,這個忙是你們許家跟陸家的家務(wù)事,你見誰家的家務(wù)事由外人來幫忙的?”
“這一點有那么難以理解嗎?再者,就算我不是外人,但以我們兩家目前的關(guān)系,我也不適合參與其中,你給我再多的錢,我也還是沒辦法幫忙?!?/p>
家務(wù)事,往往是最不能摻和的。
因為一旦你摻和進(jìn)去,第一個受傷的一定是你這個外人,有什么錯誤也只有你這個外人來背,他又不是閑得吃飽了沒事干,有精力沒處使,他自己的事情都還沒忙得過來呢!
哪兒還有閑工夫去管人家的閑事?
家務(wù)事?
許翼沒想到他是這么理解的:“阿延,這表面上看起來是我們許家的家務(wù)事,但事實上事關(guān)我們家族的生死存亡,我想你比誰都清楚許家與曼哈頓陸家的聯(lián)姻背后的意義!”
“這不是一樁簡簡單單的聯(lián)姻,而是事關(guān)許家能否成功進(jìn)軍美股的關(guān)鍵時刻!你應(yīng)該比誰都懂,這標(biāo)志著什么,如果成功的話,別說是許家,連帶著薄家都會一飛沖天!”
這個聯(lián)姻背后的經(jīng)濟(jì)意義是非常誘人的。
不然他也不會費這么大的力氣從陸南初和許琛小時候就給他們牽線搭橋了,要是真的能攀上陸家這棵大樹,那么許家可以在國內(nèi)國外兩開花!雙管齊下!
多好的一件事,他為什么就不能幫一下忙呢?
“薄家會不會一飛沖天我不知道,但你們許家,肯定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薄燼延早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也因此對這個舅舅諱莫如深:“舅舅,你不要總是想著走捷徑,這樣升得快跌落得也很快!”
安安穩(wěn)穩(wěn)的發(fā)展不好嗎?非得要攀高枝。
萬一沒攀上,還把自己給摔死了,到最后還要抱怨土壤不好。
許翼今天可不是來聽他說教的:“我不想聽這些!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愿不愿意幫我們家維護(hù)住這一樁聯(lián)姻?薄燼延,這可是一筆大買賣!你要考慮清楚!”
他都親自豁出這張老臉,來這里懇求他幫忙了,難道還不能看出來他對這樁婚約的重視嗎?
事關(guān)許家生死存亡,容不得他顧忌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