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母想要留下孩子,自然不會同意吳悠悠出國。
而出國這事,等吳悠悠婚后知道,婚已經(jīng)結(jié)了,自然鬧不出什么風波。
可在婚前知道就不一樣了,很可能因為即將面臨夫妻兩地分居而拒絕這段婚姻。
喬北辰緩緩抬起眼簾,目光空洞地望著母親噙滿怒火的臉,“她有權(quán)知道!我不能給她想要的感情,總要讓她明白,婚后即將面臨什么!”
喬母怒道,“我們給她的還不夠多嗎?她有什么好挑剔的!除了我們喬家,誰還能給她一個孤女這么好的結(jié)婚條件!房子,車子,錢,都愿意給她,我們只要一個孩子!有取有舍,這很公平!”
喬北辰也有些惱了,語氣拔高,“就算給她所有的一切,這件事也不該隱瞞她!應(yīng)該讓她自己做選擇!哪怕她婚后想和我一起出國,我也會尊重她!”
喬北辰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下來,呼吸都變得無力,自言自語呢喃一聲,“我不能自私地為了自己,把她一個人丟入泥潭的漩渦。這對她不公平!”
喬北辰的聲音很低,喬母還是聽到了。
她無法接受,辛辛苦苦培養(yǎng)的兒子,把和他們生活在一起視作泥潭藻澤。
“北辰,我們到底哪里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為了你,你爺爺奶奶過世,我們不會留在國內(nèi)!我們會有更好的事業(yè)!可為了你,我們放棄了自己的前途!我們只是希望你能成才,成為出類拔萃的人物!我們做錯了什么?以至于你如此討厭我們?”
喬北辰按壓住胸口,捶了捶,他要透不過氣了,臉色憋得漲紅。
喬母見喬北辰臉色不對,急忙撲上去,扶住喬北辰,“北辰,你怎么了?”
喬北辰一把將母親推開,不住搖著頭,仿佛母親是什么豺狼虎豹。
“別碰我,別碰我……”
接下來的幾天,吳悠悠依舊有時間就會去探望喬北辰。
結(jié)婚的事她沒有考慮好,但喬北辰是因為她受傷,她理應(yīng)前去探望。
喬北辰?jīng)]有再提結(jié)婚的事。
他對這事是比較佛系的,他不想為了出國,逼迫吳悠悠搭上一生。
原先他覺得,若吳悠悠為了錢,他沒什么負罪感,可隨著和吳悠悠接觸越來越多,他愈發(fā)舍不得傷害吳悠悠。
她單純,向陽,身上有很多閃光點,是喬北辰無比憧憬,卻又達不到的。
他不忍心用自己身上的烏云,遮住吳悠悠的光芒,將她帶入一個深不見底的寒潭。
喬家父母見他們倆人都不提結(jié)婚,愈發(fā)著急,吳悠悠每次過去,都要問一遍結(jié)婚的事,見吳悠悠不搭話,他們給林放打了電話,想和林放談結(jié)婚。
他們看得出來,吳悠悠很聽林放的話。
只要林放開始操辦結(jié)婚的事,吳悠悠肯定不會拒絕。
讓喬家父母沒想到的是,林放也在含糊其辭,還讓他們和吳悠悠談。
林放是喜歡喬北辰,也中意喬家對吳悠悠的重視,可倉猝結(jié)婚讓林放很不放心。
他剛開始太過歡喜,失去了冷靜的判斷,可吳悠悠從房產(chǎn)局跑了,他事后仔細分析整件事,愈發(fā)覺得反常。
現(xiàn)在結(jié)婚都講求男女雙方的感情,已經(jīng)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
倉促結(jié)婚和包辦婚姻有何區(qū)別?
林放更希望是吳悠悠心甘情愿,哪怕喬北辰是全球首富也要吳悠悠自己愿意才行。
林放這頭不著急,喬家父母更著急了。
喬北辰的手臂剛拆線,就催著喬北辰和吳悠悠出去約會,增進感情。
他們親自為喬北辰和吳悠悠買了電影票,讓他們?nèi)タ措娪?,還在一家高級餐廳辦了卡,讓他們看完電影去吃飯。
吳悠悠知道喬北辰想出去透氣,欣然答應(yīng),帶著喬北辰出門。
不然她怕喬北辰一直悶在家里,面對讓他窒息的父母,情緒會越來越差。
最近喬北辰臉上的笑容都少了,向來溫潤柔和的眸子多了些許憂郁,即便偶爾言笑也是強顏歡笑。
喬北辰手臂的傷口拆線了,但骨折還沒痊愈,手臂用掛帶吊著。
吳悠悠剛骨折不久,對這類養(yǎng)傷很有經(jīng)驗,去電影院的路上把喬北辰照顧的很好。
吳悠悠的溫柔和細致,讓喬北辰很感動,也感激吳悠悠愿意帶他出來散心。
到了電影院,沐澤等在電影院門口,手里抱著兩桶爆米花,三杯飲料。
喬北辰不吃爆米花,沐澤將其中一桶遞給吳悠悠。
喬北辰看到多日不見的沐澤,臉上的笑容終于多了起來,眼神也變得明亮不少。
“悠悠,我叫了沐澤,你不介意吧?”喬北辰禮貌問吳悠悠。
吳悠悠當然不介意,她希望喬北辰能恢復(fù)之前總是溫潤含笑的樣子,何況兩個人看愛情電影太尷尬,多一個人還能舒服一些。
喬家父母給他們買的是愛情電影。
據(jù)說親密鏡頭超級多。
是當下情侶約會最愛看的電影。
走到檢票口,差不多要開場了,前面排了長長的隊伍。
都是一對一對舉止親密的情侶。
有的手挽手,有的旁若無人親吻,看的人臉紅心跳。
幸好喬北辰?jīng)]注意,也沒有和吳悠悠并肩而立,而是低聲和沐澤說話,不然他一定會看到吳悠悠不自在臉紅的樣子。
就在吳悠悠左顧右盼,生怕看到少兒不宜畫面時,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yún)怯朴频难酆煛?/p>
是盛萊!
他在隔壁不遠處排隊,手里拎著一瓶礦泉水。
吳悠悠下意識看盛萊的身旁,沒有發(fā)現(xiàn)女人,莫名松口氣。
她收回視線,低下頭,用長發(fā)遮住自己的臉。
一個已經(jīng)把她拉黑的人,和陌生人無異,她想假裝沒看見,結(jié)果盛萊已經(jīng)一眼認出她。
盛萊沒有打算和吳悠悠假裝陌生人,拿著新買的電影票走過來,“來看電影?自己嗎?”
盛萊見吳悠悠是一個人排隊,還以為她是一個人來的。
吳悠悠本不想接話的,轉(zhuǎn)念一想,她又沒做錯什么?干嘛心虛?
抬起頭,揚起笑臉,“不是,和朋友一起!盛警官呢?一個人嗎?”
吳悠悠故意往盛萊身后瞧了瞧。
盛萊微微抿著唇角,似笑非笑,因為吳悠悠剛剛那句話,已經(jīng)泄露出來一個信息,就是吳悠悠已經(jīng)看到了他,卻假裝沒看見,否則首先要說的一定是“盛警官好巧”之類的話。
盛萊知道,吳悠悠在故意問他是一個人嗎,沒有揭穿,說道,“是一個人!剛剛上映一部警匪片,據(jù)說很好看!你呢?來看什么?”
盛萊之前是不來電影院看電影的,就算有喜歡的片子,他也會等到手機上映,投屏到電視上看。
他不太喜歡電影院里黑漆漆一片,擠滿人的環(huán)境。
但自從吳悠悠帶他來看過一次電影后,電影院給他的感覺就不一樣了,每次過來都恍惚覺得,只要一偏頭,吳悠悠就在他身側(cè)。
這種感覺很奇異,讓他有些貪戀。
只可惜,每次偏頭都是空歡喜。
好在今天很巧,他們在電影院遇見了。
盛萊正要鼓起勇氣說,一起看,吳悠悠已經(jīng)挽住前面男人的手臂,笑盈盈道,“我和我男朋友一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