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說了這么多,來試試吧。”
顧顏?zhàn)旖谴蟠蟮倪制?,將那支針管高高舉起,極細(xì)的針尖在這片漆黑中唯一的光源下亮著一點(diǎn)陰光。
針尖也離著顧紅越來越近。
顧顏眼睛從激動逐漸變?yōu)殡y以抑制的瘋狂與興奮。
她迫不及待看到顧紅狼狽地蜷縮在地上掙扎的模樣。
她也很想看看厲寒忱看到顧紅那樣的神情。
一定很有趣~
“砰——”
眼見那泛著陰光的針尖即將扎到自己的手臂,顧紅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朝著顧顏猛地一撞。
針管掉到地上,又被顧紅一腳踩碎。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
顧顏身后幾個彪形大漢連呼吸都格外地小心翼翼。
寂靜之下,只有顧紅驚恐的沉重呼吸。
顧顏死死盯著地面上針管的殘骸,那一點(diǎn)液體也從縫隙處流出,聚成了小小的一灘水面。
顧顏從那一小塊水面中看到了自己陰鷙的臉。
“你們干什么吃的?給我按住她!把她綁起來!”
她厲聲嘶吼!
身后的人瞬間動了,一人按住顧紅的一只胳膊,壓著她強(qiáng)迫低頭俯首。
顧顏眼里的怒火和恨意不住跳動。
“啪——”
又是一巴掌,還扇在了同一邊臉上。
顧紅整個身子都被打歪,還好被人按著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她緩緩地吐著鼻息,喉嚨處已經(jīng)有一如鐵銹的腥甜味涌上來。
下一刻,顧紅的脖頸被掐住,顧顏強(qiáng)迫她仰著頭,幾乎要掐斷她的脖子。
“顧紅,你敬酒不吃吃罰酒?!?/p>
那支針管價格高昂不說,而且數(shù)量極其稀少,每一支都格外難得。
她恨恨磨著牙,陰森扭曲的臉在黑夜中像個索命的女鬼。
而顧紅,就是那個倒霉蛋。
“讓你舒舒服服地接受你不愿意?好啊?!?/p>
顧顏的手轉(zhuǎn)向了顧紅的后腦勺,一把扯住她的頭發(fā)。
顧紅冷嘶一聲,頭皮都被拉扯到凸起。
“賤人,等針管到這一段時間里,你看我怎么收拾你?!?/p>
她獰笑著,直接扯著顧紅的頭發(fā)往更深的黑暗走去。
顧紅拼命地掙扎,迎來的就是利落的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甚至連視線都是模模糊糊的。
“給我關(guān)進(jìn)去!我要好好折磨她!我的好姐姐!”
“轟隆——”
極為巨大的響動是鐵鎖撞擊鐵門的聲響。
顧紅下意識伸出指尖去摸索,觸及冰冷的金屬,整個人都絕望了。
她努力睜開模糊的眼睛,周遭條條框框,所有的人都被關(guān)在了外面。
顧紅一個激靈。
不對!是她被關(guān)在了籠子里!
剛意識到這一點(diǎn),黑布蓋下,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遮擋。
顧紅的呼吸急促起來。
因?yàn)橐曈X的遺失,耳邊的交談聲變得異常清晰。
“我們就把她放這嗎?”
“不然呢?藥劑沒了,我得去取。當(dāng)時要不是你們不把人按著,怎么會造成這么大的浪費(fèi)!”
顧顏怒斥的嗓音遠(yuǎn)去,那些男人也保持著緘默。
顧紅倚在冰冷的牢籠里,身子半屈著,整個人以一種極其不舒服的姿勢塞在里面。
她緊緊攥著指尖,一瞬之間,有些后悔了。
……
舒山南苑。
“還真是在你身上?!?/p>
許視皺著眉在侯英周身輕嗅。
侯英瞪大眼睛,直接后退好幾步,和他拉開距離:“你別胡說八道。我基本都和方玉在一起,要是干了什么,她最清楚不過了!”
許視聞言,盯著她的臉,似乎在驗(yàn)證她口中的真實(shí)性。
侯英雙眼圓溜,一副受了委屈的義憤填膺模樣。
確實(shí)不太像。
方玉既然情況發(fā)展成這樣,突然開口,將侯英在顧家院子門口古怪的情緒波動說了出來。
侯英聽著自己做過的事情從方玉嘴里出現(xiàn),眼神卻是懵懵懂懂的。
她確實(shí)能夠理解當(dāng)時的自己。
她咬著唇解釋:“我……之前我的老師從小照顧我,他離世那天也是突然失蹤,下午的時候,尸體就出現(xiàn)在了院子里?!?/p>
“我……可能是陰影吧,這么多年,那段記憶揮之不去,我也無法原諒自己。”
她語氣中帶著幾分悲切和哀慟。
方玉微微怔愣,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隱情。
她抿著唇,抱歉地上前,攬住侯英的肩膀:“對不起,我沒想到是因?yàn)檫@樣?!?/p>
“許視,侯英平常大部分時間里都是跟我在一起相處的,如果按你那么說的話,她不應(yīng)該只有那一天的異常?!?/p>
許視眉眼里的警惕感,卻久久未散。
侯英提起過往的時候,眼中,臉上,還有各種的肢體動作,表達(dá)的更多的都是遺憾和后悔,可是聽方玉當(dāng)時的描述,更多的是不可控的癲狂。
這中間若是要折中尋找一個共同點(diǎn)并不難,但是差異也是完全存在的。
他心有古怪。
“那么當(dāng)時你的意識是清醒的嗎?”
他繼續(xù)追問。
侯英愣了愣,對上許視凝重的眼睛,也不禁屏住了呼吸,下意識的去回憶。
她思來想去,最后抓了抓腦袋:“我……好像不是特別清楚?!?/p>
“那就是了?!?/p>
許視輕輕吐出一口濁氣,臉上的沉重神色沒有散去。
方玉聽到這句,皺眉上前:“那就是了?是什么?什么意思?”
“我剛剛提到那種藥物,屬于各國的違禁品。但是由于全世界的研發(fā)界都有意隱瞞,所以并不被世人所熟知。但是它的恐怖程度,絕對超乎你們的想象?!?/p>
許視緩緩道來。
方玉和侯英聽到雞皮疙瘩直起,還是侯英摸著胳膊忍不住打斷:“這和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可沒有用什么違禁品的藥。”
許視絲毫沒有被她影響,抬眸盯著侯英繼續(xù)說了下去:“除去它詭異的藥性,還有一些具有侵蝕能力的作用也同樣恐怖?!?/p>
“如果一個人長期頻率大劑量地用它,不光使用的人會出現(xiàn)幻覺,喪失本能意識,身邊的人也會影響。尤其是那種身體狀況格外敏感的,可能甚至不需要長時間和使用者相處,只需要靠近接觸,就會跟著被侵染?!?/p>
許視的語調(diào)又慢又低沉,侯英的腦神經(jīng)也緊跟著繃緊。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吞咽的聲音在寂靜的環(huán)境里格外的清楚。
“你是說……可能是我那個時候接觸了用藥的人?”
她大膽猜測,脊背和四肢都泛上涼意。
“嗯,你想想,你近距離接觸了哪些人?”
“那個傭人……顧長風(fēng)……”
侯英此刻也沒有了反骨,格外配合的去回憶。
她突然瞪大眼睛,一掌拍在茶幾上驚呼一聲:“顧長風(fēng)!”
“肯定是他,我就覺得他怪怪的!”
侯英斬釘截鐵。
方玉和許視對視一眼。
“顧長風(fēng)用這樣詭異的藥物,摧殘的是他的身體和精神??墒俏覀儸F(xiàn)在的重點(diǎn)是先救出顧紅?!?/p>
方玉搖了搖頭,表示暫時不打算繼續(xù)深究這點(diǎn)。
“不。”
許視則厲聲打斷,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緊迫和嚴(yán)肅:“如果真的是顧長風(fēng)用了那些藥,而顧紅又是在顧家遺失的,那肯定和顧長風(fēng)脫不了干系。而他手里一旦有這樣作用恐怖的違禁品,顧紅的處境只會更加危險?!?/p>
這一番話,叫方玉和侯英腦中有什么東西轟然炸開。
侯英反應(yīng)更加劇烈,嘴唇顫抖著,整個身子都有些搖晃。
“你的意思是……顧長風(fēng)很有可能也會把那種藥注射給顧紅?”
她甚至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心中滿是震驚和恐慌。
“有很大的一種可能?!?/p>
許視點(diǎn)頭,指尖攥緊。
用力之大,讓他沒有什么長度的指甲嵌入掌心,愣是勒出一條條深痕。
“那我們更得盡快找她了!”
侯英剛一坐下,又猛的站起身。
“可是我們現(xiàn)在沒有辦法,顧家搜了兩遍都搜不到什么。那輛黑車我們還在等結(jié)果?!?/p>
方玉也不再淡定,扶著額頭靠到沙發(fā)上,整個人焦急煩躁無比。
侯英一下泄了氣,憤恨的一掌打在沙發(fā)上:“當(dāng)初就不該同意她去那個顧家!就不該抱有僥幸心理。顧長風(fēng)這人純純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方玉也十分后悔,可是事已至此,她只能不斷的揉著太陽穴安撫自己,可是自己向來的冷靜已經(jīng)蕩然無存,心頭更是雜亂的猶如打亂的線團(tuán)。
“許視,你有什么辦法嗎?”
她嗓音沙啞。
“只能暫時先等黑車的調(diào)查結(jié)果,而違禁品,我馬上去聯(lián)系研究所的人。那種東西在全球都是有備案的。如果是最近的出口,應(yīng)該不難找到線索?!?/p>
許視一邊說著,指尖快速的在手機(jī)鍵盤上敲著字。
他心里也根本就不如他表面的淡定。
他相比較方玉侯英更清楚這種藥物的恐怖,所以也更加擔(dān)心顧紅此刻的情況。
“麻煩了?!?/p>
“嗯,你們在家里等消息。”
許視突然收起手機(jī),眸色急切地起身,撂下一句話后大步朝外走去。
方玉和侯英的視線跟隨著他,沒有多問。
只希望是對顧紅有利的。
“?!?/p>
方玉驚魂未定,恍恍惚惚地去看手機(jī)。
看清彈窗的一瞬間,她雙眸瞪大,喜色也隨即漫上臉頰:“黑車有結(jié)果了!”
侯英也猛地回神,趕忙湊了過來。
“走,我們?nèi)ス荆 ?/p>
客廳里的動靜早就吵醒了樓上休息的木德彪一家,木德彪站在樓梯處看著他們個個神情凝重沒敢打擾,見她們要出去才趕忙上前:“方小姐,侯小姐,發(fā)生什么事了?”
“你留在別墅里,千萬不要出去走動。我們明天要是沒回來,讓龐姐給你們準(zhǔn)備吃的,千萬不能出去!”
看到木德彪,方玉站定腳步,臉上是前所未有的沉重。
她咬住每一個字節(jié)厲聲命令,讓木德彪也跟著站直了身子連連點(diǎn)頭:“好,我知道了……”
方玉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這才快步離去。
她不清楚導(dǎo)致顧紅這次失蹤的幕后主使究竟是為了什么。
雖然確定和顧長風(fēng)脫不了干系,但是顧長風(fēng)現(xiàn)在還是時家虎視眈眈,之前都是眼巴巴地討好顧紅,怎么會突然變卦?
疑點(diǎn)太多,方玉心里亂如麻。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將風(fēng)險降到最小。
萬一顧紅失蹤只不過是個幌子,目的是為了趁著她們混亂放松警惕反而對著木家夫婦下手,那就不好了。
在顧紅徹底安全之前,她要為她處理好一切后顧之憂。
方玉面色緊繃,打開大門。
她挺闊的大衣衣角被吹起,和侯英遁入寒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