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wǎng)絡(luò)上再次針對顧紅的事掀起了軒然大波,而這次顧紅的主動回應(yīng)讓矛盾持續(xù)升級。
而這一切卻不在顧紅的意料之內(nèi)。
“你真準備自爆Selina的馬甲了?”
聽筒處是杜云晟的訝然。
“嗯,這件事再不出來只會發(fā)酵得越來越玄幻。更何況已經(jīng)開始殃及C牌和云總,我必須得站出來了?!?/p>
她回答著杜云晟的問題。
杜云晟頓時興奮起來,“我給你聯(lián)系你的私人工作室和一直在運營微博的工作人員?!?/p>
因顧紅當年投資前表示自己對于設(shè)計和股份管理一直都沒有太有興趣,只想專心于律師的本職工作,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C牌在專門雇傭了專業(yè)人士幫忙管理。
只是她首席設(shè)計師的名頭并非浪得虛名,所有的設(shè)計用料都是最好的。故而在C牌的分紅收入一直在不斷累積。
之后C牌又干脆找了信托公司幫她運轉(zhuǎn)這些分紅,現(xiàn)在分紅財富已經(jīng)累積到十分可觀的地步。
“因為之前一直聯(lián)系不上你,只有等你主動聯(lián)系我的那天,所以我一直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一直都有這筆錢的事情?!?/p>
所以哪怕顧紅困難無比時也不曾想過自己當年隨意的一筆投資其實早已讓她成為了個小富婆。
想起她帶著小兮掃大街,想起她為了房租發(fā)愁的一窮二白的日子。
此刻聽著杜云晟的話顧紅是震驚的。
“……”
“我現(xiàn)在就把幫你管理財產(chǎn)的信托基金的管家微信發(fā)你,還有你微博的管理經(jīng)理也一并推給你?!?/p>
隨著杜云晟的操作,顧紅這邊手機傳來幾聲滴滴聲。
她現(xiàn)在有了外婆的巨額遺產(chǎn)雖然已經(jīng)不缺錢這種東西,但還是覺得莫名喜感。
缺錢的時候缺得快要睡大街,活不下去;不缺錢的時候有人忽然告訴你,你本來就很有錢。
顧紅不禁扶額。
杜云晟話語一轉(zhuǎn)。
“不過我……云總想必不會希望你因為這種事和他暫時劃清界限。 ”
聞言,顧紅手上的動作一頓,謙遜的笑意漾開在唇角邊:“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這么大的面子。”
杜云晟聽著顧紅矢口否認還想說些什么,張了張嘴還是講話咽了回去。
她總是這樣。
自帶邊界與疏離,卻又永遠不曾堅信自己的優(yōu)秀。
杜云晟在心底嘆了口氣,倒也沒有繼續(xù)說話。
“那你想怎么做?”
杜云晟摸了摸下巴詢問。
顧紅打字的手停住,抬眸時眼睛里也有一閃而過的迷茫。
還要怎么做?
自己已經(jīng)發(fā)文,可如今依舊是一水的嘲弄,甚至都“腦洞大開”的猜測是厲寒忱為了幫她特意向Selina的工作室買了一份假身份。
她清楚付諸在自己身上的惡意之大,僅僅只是幾句口頭聲明并不能徹底洗脫自己的嫌疑。
而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剛剛發(fā)給云曾秋的消息卻得到了回應(yīng)。
他一眼便看出了顧紅為難的考量,并沒有古板地詢問為什么爽約,而是溫柔也貼心地轉(zhuǎn)移了話題:“那很巧了。我原本來秦城準備了一場C牌的服裝展覽,并且落地前便聯(lián)系了最近的孤兒院開展慈善晚宴?!?/p>
他的聲音磁性紳士,就仿佛一瓶醇香的老酒,老錢氣質(zhì)與恰到好處的態(tài)度也讓人望而生畏。
他冗長的話語停下,帶上了禮貌的詢問:“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邀請顧小姐參加?而且我關(guān)注了最近的新聞,您似乎深受輿論風波之害,或許是個不錯的澄清機會?!?/p>
“文縐縐的。”
杜云晟嘀咕一聲。
顯然兩人此刻就在一起,剛才自己與杜云晟的議論只怕被云曾秋聽了個徹底。
顧紅有些尷尬,可云曾秋的提議確實讓她心動不已。
“顧紅你猶豫什么呢?他都開口幫你提供澄清場地了,你難道還真想被繼續(xù)造謠下去?”
杜云晟催促道。
顧紅卻略顯意外。
杜云晟算得上是與她興趣相同的設(shè)計同好,也是C牌的頭牌設(shè)計師。只是聽他談及云曾秋,卻意外地熟稔和……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顧紅眨了眨眼睛掩住眼底的異樣,沉思許久后點頭應(yīng)下:“好,十分感謝云總提供的機會,我會如期到場?!?/p>
“對了,顧小姐?!?/p>
顧紅準備掛斷的手一頓。
云曾秋低啞的嗓音隨著響起:“我認為您要是想徹底洗清自己的嫌疑,最好也是最權(quán)威的方式便是穿一件不曾面世的禮服,并且需要是Selina親筆設(shè)計,驚艷四座?!?/p>
云曾秋溫聲提議,顧紅果然猶豫起來。
就在杜云晟等得不耐煩準備奪回自己的手機時,顧紅的聲音卻傳來:“好,也十分感謝云總對我的幫助。接下來一個季度的合作,我為您,為C牌提供五個點的讓利?!?/p>
雖然或許對C牌而言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可云曾秋的答謝卻誠懇極了:“那我將代替C牌謝謝顧小姐的慷慨之舉?!?/p>
他每一句話都謙遜紳士,給人以如沐春風的感覺。
顧紅提起的心也隨之放了下來。
她并不想立刻去動用外婆留下來的遺產(chǎn),云曾秋愿意向她伸出友好的橄欖枝已經(jīng)是意外之喜。
電話掛斷,她的心情也輕松不少。
近至深夜,小兮竟然沒被她小聲討論的聲音驚醒,而是已經(jīng)闔上雙眼沉沉睡去。
顧紅長長舒出一口氣,目光溫柔地落在小兮圓嘟嘟的粉色臉頰上。那顆猶如浮萍久經(jīng)風浪的心安靜地可怕。
她微微俯身,在小兮熟睡的面頰上輕輕落下一吻。
最近先是落水又是綁架,網(wǎng)絡(luò)上的謠言也層出不疊,讓她難免忽視了乖巧的孩子。
顧紅輕輕幫她掖了掖被角,擁著小兮沉沉睡去 。
夜深露重,總有人徹夜難眠。
秦城頂尖公寓里,女聲尖銳又刺耳:“顧紅是Selina?怎么可能?她也就只是個只會讀死書的律師而已!要不是認真只怕連當律師都無法出頭!”
鄙夷和咒罵聲不停。
女人砸了梳妝臺邊的椅子,露出一張不服氣的嬌嫩面容。
顧顏死死咬著唇:“我不管,之前就是你們給我搞砸了,這次怎么也得給我扳回一城!”
“這次我再砸一百萬!”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顯然誰都不會和錢過不去,更何況這位雇主異??犊?/p>
“顧顏小姐,請先把定金轉(zhuǎn)過來!”
……
翌日清晨,一封帶著露水的邀請函便如約送到了顧紅手中。
上面用燙金標明了是C牌的獨家宴會,而“Selina”重點被設(shè)計成立體字樣,甚至占了邀請函的一大半,將“C牌”字樣的風光都奪了去。
顧紅不禁啞然失笑,可感動的情緒卻一點點漫上心頭。
正逢厲寒忱整理著領(lǐng)帶準備出門,男人略顯陰郁的眸子落在她手中精致的邀請函上,冷嗤了一聲。
昨晚劍拔弩張時他僅僅只是看到了顧紅和云曾秋的桃色新聞,而回到房間后他重新關(guān)注到了顧紅的澄清。
邀請函上巨大的“Selina”的字樣像是落在他面頰上的一個巴掌。
Selina?
顧紅竟然是Selina?
他自然也算的上是個了解顧紅的人,可那條澄清新聞出來的瞬間,他也傻了眼。
饒是一直縱橫商圈,但他對Selina有印象。
一個神秘又天才的設(shè)計師,自己先前想過聯(lián)系專門定制西裝,卻被她的工作室打回。
迄今為止,還不曾有人拒絕過他的邀約。
可如果這個人是顧紅……那一切也說的準了。
但是……顧紅怎么會是Selina?
他依舊難以相信。
一年前是Selina活躍的時候,她彼時不是在牢獄之中?
厲寒忱面頰緊繃,絲毫暴露不出一點胡思亂想的模樣,反倒是顧紅沒了耐心。
男人接近一米九的個子橫在門口,讓她讓也不是,走也不是。
“你走不走?”
她蹙眉不悅道。
而這嫌棄的一聲將厲寒忱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心下情愫微動,不禁多看了顧紅幾眼,可女人擰眉的抗拒眼神又將他升起的心撲滅。
厲寒忱又冷了臉,可想到昨天自己和外界一樣質(zhì)問她,一下有些心軟。
“舒山北墅是我的房產(chǎn)?!?/p>
他挑眉,又漫不經(jīng)心地撥弄著早已整理好的袖口。
可這幅姿態(tài)落在顧紅眼神瞬間就成了挑釁的意思。
她冷笑一聲,一把扯過厲寒忱剛剛固定好的領(lǐng)結(jié):“你要清楚,是你不肯離婚,我完全可以馬上搬出去?!?/p>
她眼神凌厲,態(tài)度冷硬。
卻讓厲寒忱心頭咯噔一下,腦子已經(jīng)下意識出現(xiàn)了顧紅已經(jīng)搬走的舒山北墅。
空空如也,冷地像天上的寂寥宮闕。
“顧紅,你為什么總是對別人好言相向,對我就一定要針尖麥芒嗎?”
厲寒忱沉下臉,立體的眉骨深深壓下,更襯得那雙眼睛幽深又冷寂,就仿佛深林里被人遺失的寶石,落寞又不解。
顧紅臉上的抗拒一僵,隨機轉(zhuǎn)為了古怪。
她上下掃視著厲寒忱,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他發(fā)什么瘋?
可是對上那雙光暈流溢的雙眼,譏諷的話語就噎在了喉頭。
顧紅心口仿佛被什么重重一擊。
她咬唇盯著厲寒忱的雙眼,猛的驚覺這些好像是她之前求而不得的東西。
復雜的情緒成了一只死死攥緊他心臟的手,叫她放不下,又壓抑得緊。
為什么?
顧紅的唇瓣抖了抖,再抬眸,眼底被一片烏黑的冷覆蓋。
一年前,是他不近人情,將自己親手關(guān)進監(jiān)獄。
他不信她,僅僅只是憑借著顧顏的三言兩語便可以把她如路邊石子般丟棄。
她從監(jiān)獄中出來,帶著小兮艱難生活,卻屢屢遭受顧顏的屈辱,而這一切,全都是這個男人默許并為之撐腰的,不是嗎?
顧紅那顆燥熱的心如墜冰窟,她強迫自己扯回思緒。
她冷笑:“厲總還真是健忘?!?/p>
譏諷之意溢于言表。
厲寒忱張了張干澀的唇瓣,就仿佛發(fā)了狠:“你的身份厲氏會著手進行澄清,也在盡力控制輿論。”
他的視線劃到顧紅手中的邀請函上:“至于有些宴會,多此一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