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玄元非要跟江尋走,江尋也沒辦法拒絕。
她只是在想,玄元為何會失了心。
他僅剩的一絲魔心,又為何會在她身上。
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和她有關,她卻不知道的事情。
江尋心中許多疑惑,可玄元不說,她也無法知曉。
兩人說話間,墨成規(guī)帶著十幾人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墨成規(guī)走過去,神色有些不善的看了玄元一眼,然后和氣的對江尋道:“小師妹要去西洲戰(zhàn)場嗎?我和你一起走?!?/p>
江尋看著二師兄身后的一群人。
這些人眼里有恐懼,有服從,有不甘。
二師兄要去西洲,看樣子是要給戰(zhàn)場送人的。
昨夜二師兄立下了西洲第一條鐵律。
西洲所有宗門之人,凡年滿十八者,皆需上戰(zhàn)場三年,如違此律,廢其修為,逐出西洲。
沒想到這才天剛亮,二師兄就行動起來了。
江尋點頭:“我們要去戰(zhàn)場,二師兄此行順利嗎?”
墨成規(guī)點頭:“還算順利,西洲大宗門有六家,小宗門有十幾家,全部跑完還需要些時日。但他們既在西洲,就不能毫不付出的享受著西洲苦難下結出的果?!?/p>
墨成規(guī)沒說他今日天剛亮,就殺了三人,廢除七人修為。
鐵律自然要用鐵血手段。
新秩序的制定,必定是千難萬險的。
這么些宗門,不在意普通凡人死活,不愿去界域墻的參戰(zhàn)。
冠冕堂皇的說著避世。
可一旦界域墻破,人族被攻陷,又哪還有什么避世之地。
江尋和墨成規(guī)并肩同行。
黑衣玄元跟在不遠處。
一群修士墜在后面。
江小花和江來小聲說著悄悄話。
墨成規(guī)是個規(guī)矩嚴肅的人,但在江尋這里是例外,畢竟當初在薪火學院教江尋寫字,那些墨點子甩在臉上的日子,他還沒有忘記。
眼睜睜看著懵懂的小師妹飛快的成長,并且承擔這么多,墨成規(guī)覺得他們這些做師兄的,都有一定的責任。
想著此行,小師妹他們要支援八大洲,在西洲已經滯留了一些日子了。
墨成規(guī)直接道:“小師妹,你領著你的人去往下一洲吧。有你送來的那些東西,有玄元坐鎮(zhèn),西洲很快就能穩(wěn)定下來,至于戰(zhàn)場那邊,我會盡快讓西洲的修行者參戰(zhàn),這邊不需要你們也能穩(wěn)住了?!?/p>
江尋想了想,點頭同意。
如今玄元在外,二師兄在內,又有她帶回來的這么多人和物,西洲定然能極快的穩(wěn)定下來。
于是江尋拿出傳音螺,給程峰傳信:“通知大家,我們準備撤離,去下一洲。”
此時西洲戰(zhàn)場。
江尋走后,楚將軍便難以心安。
當如何?
西洲到底當如何?
江尋如若不回來,這些人也很快會離開。
程峰能看懂楚將軍的憂慮。
程峰覺得,他要是什么都不管,就這么悠閑的看著,主子回來后,肯定要說他辦事不力。
于是程峰費心費力的開始解釋。
“楚將軍,你別這么焦慮,西洲局勢穩(wěn)定之前,我們不會隨意離開的。”
“你安心等等吧,我主子說不定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p>
可不知是不是西洲被欺騙多了,無論程峰怎么解釋,對方都不聽。
饒是程峰能說會道,遇到這種情況也是無奈了。
又不能讓兔子把人直接打暈。
算了算了,等江尋回來就好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程峰收到了江尋的傳信,準備撤離。
程峰只愣了兩息,就開始執(zhí)行江尋的命令。
他立即通知還在戰(zhàn)場各處的幾人。
歡鈴幾人得到消息和程峰匯合。
幾人退出戰(zhàn)場回合后,此時整個戰(zhàn)場氣氛都有些不對。
歡鈴小聲道:“我們這就要走了嗎?這會不會不太好?!?/p>
程峰也沒想到會突然要走,他解釋道:“這是主子的傳信?!?/p>
于是歡鈴閉嘴。
其他幾人也沒再說什么。
江尋做事,向來極有分寸。
等江尋回來,就知道什么情況了。
可是,當他們會合到一起之后。
有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越來越多的軍士,將領,把他們幾人圍住了。
他們滿眼不甘,不讓程峰幾人離開。
楚將軍得到消息,只覺得懸在頭頂的刀終于是落下了。
江尋沒有回來,這些人也要離開了。
他早就猜到的。
早就想到會是這樣的。
可到底還是心有不甘啊。
因為這種不甘,楚將軍沒有阻攔手下人的動作。
他任由群情激奮的軍士,圍住了幾人。
這些戰(zhàn)場的軍士將領們,看向程峰幾人的眼神都帶著憤怒。
又是這樣,每一次都是這樣。
貪婪又無恥。
西洲已然很苦了,這些人還要一次次來吸血。
給他們希望,可拿了好處,又讓他們失望的離開。
歡鈴幾人都被這種憤怒的眼神看得心慌。
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突然有一聲抽刀的聲音。
然后接連幾聲利刃出鞘的聲音。
歡鈴倒吸一口涼氣道:“怎么還對我們拔刀了,這是怎么了?”
程峰低聲解釋了一句:“主子收了楚將軍很多靈石,說是西洲的買命錢。”
程峰說完,就注意著幾人的反應。
他沒看到質疑,不愧是主子認同的朋友們。
歡鈴聲音更?。骸敖瓕と膘`石嗎,如果是因為靈石的問題,我靈石多的是,還給他們就是。”
炎烈本就野性十足:“就算收了靈石,我們已然幫了不少忙了,這一個個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們似的,還對我們拔刀,難道我們幫忙就要幫到死,要走了就是罪人不成?”
許星辰難得沒有嗆炎烈:“這些家伙是想動手嗎?是不是真當我們脾氣好,好欺負?!?/p>
張生嘆了口氣,站在幾人身旁。
眼看雙方要起沖突。
那名從虛空戰(zhàn)場換下來的老者,朝著楚將軍著急搖頭:“老楚,不可如此,我等能暫時喘息已當知足了。”
楚將軍沒有說話。
老者用力拍了拍楚將軍的肩膀:“老楚,你清醒一些啊,他們已經幫了不少忙了,不可恩將仇報?!?/p>
楚將軍眼中有悲涼之色。
是啊,就算現在攔住他們又怎么樣呢?
這些人要走,他們根本攔不住。
可這幾人太耀眼明亮,讓他生出妄念,他竟真以為,真以為這幾人會幫著穩(wěn)定了西洲才走。
他以為……他們不一樣。
楚將軍剛要開口命令,讓大家退開。
一聲興奮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江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