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你,”時二嬸看著眼前笑得一臉無奈的時君棠,打不得罵不得,只能狠狠地跺跺腳:“你說你,章洵的姻緣都是被你給毀了,造孽啊?!?/p>
“這也不能推到我身上來吧。”時君棠可不認。
“要不是你,我這會已經(jīng)抱上大胖孫子了。”時二嬸氣惱地道:“你這野心,就該生個男兒身,如今倒好,章洵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p>
見二嬸氣呼呼的樣子,時君棠只笑不語,女兒身也可以有野心啊。
奈何就算時君棠不說話,時二嬸也不打算放過她:“我不管,這次的姑娘可是郁家二姑娘啊,大從第一世家的女兒,你得想辦法讓章洵娶她?!?/p>
“二嬸,章洵已經(jīng)拒絕過郁家一次,郁家也不可能再考慮章洵。這事,您別插手。我還有事,先走了。”時君棠轉(zhuǎn)身離開。
“君棠,君棠?!睍r二嬸想拉住時君棠,哪知那火兒一把站到她面前,直到君棠走遠后才施了一禮離開,氣得她差點打人:“你說別插手我就不插手了?我是要定了這個兒媳婦。”
時君棠走進院子,想到二嬸所說,又想到進宮時郁二姑娘那傷神的模樣,腳步一轉(zhuǎn),朝著繼母的屋子走去。
齊氏這會兒正和時君蘭看著賬本,如今她們母女倆管著整個府邸的動作,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
時君棠到時,齊氏正和女兒說著話。
“母親,君蘭覺得二嬸和三嬸有時說的確實是有道理的,咱們出去的排場并非虛榮和表面功夫,女兒突然明白了金嬤嬤所說‘觀車馬而知家勢,察衣冠而辨門風’的意思?!?/p>
齊氏點點頭:“是啊。母親現(xiàn)在也才知道,棠兒給我做的那些冬裳竟然都是塞外上等的駝絨,還有這身緞子,好幾百兩銀子呢。那天,那些夫人貴女都圍著咱們母女傳,夸得天上有地上無的,母親還以為是客套,誰想說的都是真的?!?/p>
時君蘭撲哧一笑,那天可把母親嚇壞了,可硬是撐了過來。
母親的變化真的好大。。
齊氏又道:“往后,母親會好好向二房三房的兩位妯娌學一學?!?/p>
母女倆相視一笑。
時君蘭起身時,看見長姐站在門口,高興地道:“長姐,你怎么來了?”
“棠兒?”
“母親,”時君棠進來隨了個小禮:“君蘭也在呢。”
“快坐?!饼R氏吩咐下人上茶。
“母親,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時君棠擔心時二嬸對于郁二姑娘這事不會輕易放手,但她也不可能派護衛(wèi)去盯著二嬸,所以只能讓母親去做了。
“什么事?。俊饼R氏很高興,這么多年來,棠兒還從來沒有要求她做什么事。
時君棠將事情說了說:“母親,不管二嬸去參加什么宴席,您都要跟著一塊去,想辦法阻止她和郁二姑娘相見?!?/p>
“為何???”齊氏一臉疑惑:“二公子要是真能娶到郁家姑娘,這是積福了?!?/p>
“我一時無法跟母親說事情的來龍去脈。您要記住,這事對時家對我都很重要,一定要放在心上。時候到了,您就會知道我為何這般做?!崩^母和君蘭向來很重視她的話,時君棠相信繼母能做好她交代的事。
齊氏點點頭:“好。正好,我也可以跟著二房三房她們多學些東西?!?/p>
齊氏覺得自已孤陋寡聞得很,她不能拖累棠兒和君蘭,明瑯他們的后腿啊。
傍晚時分,章洵剛回府,便見時君棠送著二十二殿下劉玚出來,出宮時,時勇就已經(jīng)跟他說了劉玚來府中的事。
看著這兩人有說有笑的樣子,章洵眼中閃過一絲悅,棠兒和這個劉玚單獨在峽谷生活了半個月之余,想起來就讓他鬧心。
此時的劉玚也看見了章洵,腳步一頓,悄然地躲到了時君棠身后,低下頭不敢看人。
時君棠:“......”又開始演了,看向章洵:“你今天回來得挺早啊。”
“見過二十二殿下?!闭落┒Y。
“章大人好,時族長,那我先走了?!?/p>
“送殿下?!?/p>
馬車走后,劉玚這才悄然拉起簾子看著時府門口正說話的兩人,這個章洵父皇說很了不得,以他的手段是拿不下章洵的,但師傅能,因為他喜歡師傅。
而且是從小就喜歡,不會輕易撼動的那種喜歡。
“他好像不喜歡我。”劉玚喃喃,他的感覺從小就特別靈敏,很少出錯,他也不喜歡他,他想讓師傅只喜歡他一人。
進了院子。
章洵看著桌子上還沒收走的茶盞,看這茶盞的位置,那小子竟然坐在棠兒的身邊,也就是他一直坐的位置上。微蹙了下眉,轉(zhuǎn)身對著小棗道:“你去忘機軒,我書房里的柜子上放著一套茶盞,去拿來?!?/p>
小棗愣了下:“是?!?/p>
時君棠一臉好奇:“你要送我茶盞嗎?”
章洵輕嗯了聲,徑自在原位上坐下,嫌棄地看著眼前的茶盞:“火兒,將這個杯子拿去丟了?!?/p>
“丟了?”火兒看著這套好幾百兩銀子買的杯子,“公子,這可是上等的甜白釉啊。”胎骨薄如蟬翼,透光見影,十窖難成一器。
“丟了,還要我再說一次嗎?”章洵面色已經(jīng)不悅。
見族長沒說話,火兒只得拿走丟了。
“誰惹你生氣了?朝杯子發(fā)什么火?”時君棠尋思著發(fā)生了何事。
章洵只道:“我已經(jīng)查出十七王爺?shù)挠帱h就藏在御泉谷,很快就會對他們進行圍剿。想來,姒家也已經(jīng)查出來了。這次,我必會讓時家拔得頭功。”
“章洵,不是跟你說了嗎?既是太子對時家的考驗,我便要自已來。時康也有了不少他們的消息,”對于章洵對自已的保護,時君棠有時挺無奈:“我相信我能行?!?/p>
“棠兒當然能行,但我不想你涉足太多危險的事?!?/p>
此時,小棗將一錦盒拿了過來放在案幾上。
章洵打開錦盒,里面靜臥著一套青花釉瓷杯,霽青色澄澈純正,迎光一照,瑩潤如玉。
“這套杯子好看,怎么只有兩個?”時君棠拿起來看,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底下刻的是我的棠字嗎?”又拿起另一個杯盞一看,刻的是個璋字,那是章洵表字中的一個字。
“往后咱們喝水,只用這兩個,旁的杯子留給外人就行。”章洵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