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栢封被安排在了薛戩的院子里,住在之前金石的房間。
杜小辭自告奮勇要跟木栢封同屋睡。
玄冰毒針上的毒,他從未見過,實在是好奇極了。
木栢封每一次的身體變化,他都要做詳細記錄。
陳伯讓人在房間的墻角,支起了一張小床。
鳳嫋嫋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小的藥箱,和記錄木栢封每日飲食和身體情況的小本子,都放在小床的一角。
不由感慨,老薛認的這個干兒子,可真是個干實事的。
她穿過屏風,來到木栢封床前。
許久未見,木栢封的臉色,比之前蒼白了許多。
人也瘦了很多。
好似是大病一場之后的頹廢。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個樣子,鳳嫋嫋有些莫名的心悸。
她問薛戩。
“他現(xiàn)在什么情況?”
薛戩嘆息道:“昏迷了一路,一直沒醒。要不是還有呼吸,都要以為他是死人了。那女神仙說了,救人的辦法在無相大師那?,F(xiàn)在就等殷小姐把無相大師帶來了?!?/p>
薛戩掐著手指頭算了算。
“去京城繞遠路,不過殷小姐騎馬比我們快,應該快到了?!?/p>
鳳嫋嫋對無相大師的身份,也有些好奇起來。
“素問無相大師會些醫(yī)術,以前時常聽說他在凌云峰山腳下懸壺濟世,為老百姓免費行醫(yī)??衫习傩疹^疼腦熱跟木栢封這次中毒的難度,可沒法比。難不成無相大師的醫(yī)術,比老薛還牛?
薛戩聞言,立馬不服氣了。
“論醫(yī)術,我老薛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杜小辭插話。
“我敢說第三!”
薛戩瞥了他一眼。
“你先別說話!”
隨后,又繼續(xù)一副豪氣沖天、舍我其誰的樣子。
“只是他這毒,它不是凡間之物啊。我老薛對付人間的疑難雜癥不在話下,可要是妖魔鬼怪的東西,嘖嘖,我可真沒轍?!?/p>
薛戩嘖嘖搖頭,抬頭指著君九淵。
“要怪,就怪他祖宗。封了人家族人不說,還放毒針,真是壞到骨子里了。要我說,他祖宗早就等著這一天呢,知道解封的人就是龍族繼承人,過去直接用毒針扎死!到時候龍族就能落到君家人手里。嘖嘖,果然當皇帝就沒有心不黑的,像我們這么善良的人,就只配當窮苦百姓?!?/p>
君九淵無語看他。
“你這一段話,放在京城,十顆腦袋都不夠砍的。”
薛戩摸摸自已的脖子。
“嘿嘿,這不是知道靖王殿下是個宅心仁厚、廣開言路的好人嘛?!?/p>
鳳嫋嫋繞回剛才的話題。
“所以,這個無相大師,到底是什么人?”
現(xiàn)場沒人能回答得了鳳嫋嫋的問題。
君九淵沉思片刻。
“蝦老頭說,根治的辦法,在君氏皇族。海神卻說,辦法在無相大師那里。如果蝦老頭沒猜錯,無相大師要么是皇家中人,要么跟皇家中人有淵源!”
君九淵的說法也只是猜測。
一切,還要等無相大師來了,才能知道。
眼看著時間不早了,君九淵牽著鳳嫋嫋的手,往外走。
“這里交給他們,我們先回去休息。”
薛戩聞言,立馬追到了門口。
“哎哎,靖王身上還有傷,你倆晚上悠著點哈?!?/p>
鳳嫋嫋……
盡力端著姿態(tài),也忍不住老臉一紅。
“回去就睡了,還悠什么悠?聽不懂你說什么?!?/p>
薛戩:“呦呦呦呦,裝什么裝,又不是三歲小孩。你要是想讓他傷口再裂開,就可勁折騰,反正我老頭子即不肉疼,也不心疼?!?/p>
君九淵什么也沒說,拉著鳳嫋嫋往外走。
外面呼呼的風,也吹不降鳳嫋嫋臉上的溫度。
倆人直到回了房間,鳳嫋嫋才舒了口氣。
“這個老薛,真是越來越不正經(jīng)了?!?/p>
君九淵回頭望著她,墨色的眸子里流動著星光,有無盡的笑意蔓延開來。
鳳嫋嫋忍不住咽口水。
這張臉,確實好久沒見了哈。
忍著想上去親親的沖動,鳳嫋嫋轉頭去了一旁的耳房。
“你先睡,我去洗澡。”
等鳳嫋嫋換了一身衣服回來,君九淵已經(jīng)躺下了。
他身上多處傷口,只是簡單擦洗了一下。
如今換上一身底衣,安靜的躺在床的里面。
見鳳嫋嫋進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來?!?/p>
鳳嫋嫋吹滅了燭火,走過去,老老實實的在床的外側躺下。
倆人蓋著一床被子。
被子下,君九淵手指伸過來,勾住了鳳嫋嫋的手指。
“其實……”
“閉嘴!”
不讓君九淵說話,鳳嫋嫋果斷意志堅定的打斷了他。
被子下,君九淵的手指慢慢勾起鳳嫋嫋更多的手指頭,直到倆人十指相扣。
“老薛瞎說的,這就把你唬住了?”
鳳嫋嫋繼續(xù)意志堅定。
“睡覺!”
君九淵一聲哀嘆,在漆黑的房間里顯得格外醒目。
“原以為,我有多想你,你就有多想我。別人是小別勝新婚,你怎么對我還冷淡了?難不成這就對我膩了?”
那幽怨的語氣,惹得鳳嫋嫋忍不住心顫了顫。
她的意志突然就不堅定了。
“老薛都說了,你有傷。”
君九淵沉默了好一會。
就當鳳嫋嫋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道溫熱的聲音。
“我躺著,你來?!?/p>
鳳嫋嫋……
手跟心一起顫起來。
薛戩說得沒錯,這就是個粘人的小妖精。
鳳嫋嫋也承認,妖精的誘惑,她扛不住。
……
第二天一早,薛戩過來換藥。
見君九淵的傷口沒有再開裂,還有些不可思議。
“呦呵,年輕人終于聽勸了,不容易啊。再堅持兩天,等傷口結痂你們就可以隨意了?!?/p>
鳳嫋嫋立馬端起茶杯,戰(zhàn)術性喝水。
這時,柳兒邁進來:“呀,王妃,您臉怎么那么紅?生病了嗎?”
鳳嫋嫋……
“沒有,是這茶太熱了。晾晾再喝,晾晾再喝!”
鳳嫋嫋又將茶杯放下。
君九淵瞧著她心虛的樣子,低眉勾唇。
柳兒沒注意到這倆人之間的異樣,稟報道。
“王妃,那個新來的杜三娘要跟我們一起去書院。她說她從小沒讀過什么書,也想跟著我們一起學習呢?!?/p>
薛戩聞言,一語道破杜三娘的小心思。
“她那哪是去讀書,她是沖著楚夫人去的。這家伙啊,是看上楚邵了。知道楚邵不好下手,曲線救國呢?!?/p>
鳳嫋嫋詫異。
“她才來一天,就知道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