氓爵越想,越氣。
“和先皇后相像的女子,兩個月前還出現(xiàn)在蠻族,現(xiàn)在卻突然成了父皇的新皇后。要說父皇跟這個冒頓沒有勾結(jié),誰會信?”
手下聞言,也是恍然大悟。
“怪不得,冒頓一直反對我們進入蠻族。如今看來,這是皇上的意思?;噬暇褪且献〈蠡首?,好讓他在京都重新選擇新后。只要嫡子一懷上,大皇子就是顆棋子了。所以冒頓才會突然同意我們進入蠻山。到時和皇上里應外合的到底是我們,還是冒頓,可就難說了?!?/p>
這一通牽強的分析,在氓爵正是多疑的時候聽來,卻字字誅心。
翌日,氓爵拔營直奔寧國京都。
彼時,慕容真正在新皇后的寢宮里,摸著新皇后的肚子。
看著這張和記憶里有幾分相像的臉,感受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此次封后,沒有大典,沒有祭祖,委屈你了。待朕和氓爵聯(lián)合拿下蠻族,朕自會封氓爵太子,到那時,他便不會擔心嫡子會威脅到他的地位,也不會對你肚子里的孩子有敵意。到那時,朕再給你補一場封后大典。”
此刻的慕容真,經(jīng)歷過失去的害怕。
他收起了曾經(jīng)的陰鷙偏執(zhí),對眼前的人是前所有未的疼惜。
皇后倚在慕容真的懷里,嘴角卻勾起不懷好意的笑。
“臣妾只是一介草民,能進宮陪在皇上身邊,已經(jīng)是天降的福氣,不敢有其他奢望。一切都聽皇上安排。”
慕容真聞言,更加滿意。
“只要你安分守已,朕一定不會虧待了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p>
慕容真說著,看向一旁候著的宮女。
“還有你們,務必照顧好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若有差池,朕要了你們的腦袋?!?/p>
宮女一聽,紛紛跪地。
“奴婢一定盡心服侍皇后?!?/p>
“只是……”
跪在最前面的宮女猶豫的抬頭,眼睛里滿是膽怯。
“只是皇上,奴婢有一事稟告,事關(guān)皇后娘娘?!?/p>
皇后聞言,表面驚慌的打斷。
“沫兒,不許胡說?!?/p>
這么一說,慕容真更想聽了。
“有什么是朕不能知道的?說!”
那叫沫兒的奴婢得了慕容真的恩準,膽子更大了。
“今日昭妃和影妃見了皇后娘娘,不但不行叩拜禮,還跟皇后娘娘搶路,把皇后娘娘撞倒了。若不是奴婢扶得及時,只怕現(xiàn)在皇后娘娘和未出世的皇子,都見不到皇上了?!?/p>
慕容真聞言,表情大怒。
“竟有此事?”
皇后忙安撫的拉住慕容真的手。
“皇上不必著急,臣妾這不是沒事嗎?昭妃和影妃都是虞國進獻過來的女子,若當真處置了她們,怕要壞了寧國和虞國的關(guān)系?!?/p>
慕容真沒有被安撫道,反而更加生氣。
“你大度,朕卻不能縱容她們對你無禮。這二人仗著虞國比寧國國力強,便以為朕拿她們沒辦法,朕偏不如了她們的意。你等著,朕現(xiàn)在就去給你主持公道。”
待慕容真走后,皇后滿意的看了沫兒一眼。
“都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待回?!?/p>
待宮人退下,皇后坐在銅鏡前,將自已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撕了下來。
看著鏡中真正的自已,她嘴角勾起得逞的笑。
若是有宮中老人在,一定能立刻認出來。
眼前的這位根本不是什么草民。
她是前不久在冷宮的一場大火里消失的妃子,溫貴妃。
而溫貴妃當年之所以會被打入冷宮,都是氓爵的生母高貴妃害的。
如今高貴妃縱使已經(jīng)死了。
但她改頭換面,重獲新生,成了寧國新晉的皇后。
絕不會讓仇人的兒子登上高位。
而慕容真,當年明知她是冤枉的,卻因為高貴妃有兒子她沒有,便不管她的死活,將她打入冷宮。
害得他在那個冰冷的宮殿,生不如死的活了五年。
她也絕不會放過慕容真。
鳳嫋嫋身處咸城,隨時掌握著各處的消息。
君九淵已經(jīng)帶著木栢封啟程。
只是木栢封昏迷不醒,只能用馬車,路上會慢一些。
殷姮去凌云寺求助無相大師來咸城,和木栢封匯合。
她在慕容真和氓爵身上設下的計謀,全部得逞。
氓爵和虞國都將和慕容真糾纏不休。
相信他不會再有精力,把目光投向咸城。
唯有京城情況不明。
鳳嫋嫋到現(xiàn)在還不確定,如今監(jiān)國的君九燕,身體里住著的到底是誰。
可不管是誰,皇上病重這件事情,都非常蹊蹺。
京城。
龍紫回到后宮后,先去見了皇上。
只見皇上昏迷躺在床上,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
她詢問了御醫(yī),只得到一個操勞過度的結(jié)果。
君無羨這些年有她這個龍族結(jié)合,身體比同齡人要好很多。
會操勞過度?
真正的原因,這些普通的御醫(yī),恐怕是根本查不出來。
龍紫從君無羨的寢宮離開,又去御書房見了君九燕。
彼時,君九燕就坐在以往君無羨坐著的龍椅上,一封封批閱著手里的奏折。
他的表情和以前沒什么不同。
都是一副對什么都很冷淡的樣子。
只是他讀書的樣子、握筆的姿勢,都是君無羨手把手教的。
他往龍椅上一坐,像極了小一版的君無羨。
龍紫一時也分辨不出,眼前的人到底是誰。
君九燕批完了一封奏折,緩緩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龍紫。
他的臉立馬陰沉了下來。
“大膽!母妃來了,為何不通報?”
那冰冷的眼神,是龍紫在君九燕身上不曾看到過的。
當然,在君無羨身上,她也不曾看到過。
君無羨曾經(jīng)對她處處討好,在她面前,從未流露過憤怒的情緒。
門外的王喜連滾帶爬的進來,跪在君九燕面前,瑟瑟發(fā)抖。
“太子饒命!太子饒命!”
龍紫提步走進來。
“是我不讓他們通報的。你們先下去吧?!?/p>
王喜匍匐在地上。
君九燕不發(fā)話,他抖著身子不敢動。
龍紫眸光一凜。
“怎么?你的母妃要見你,也得通報嗎?監(jiān)了國,連你是從誰身上掉下來的都不記得了?”
龍紫一生氣,君九燕沉吟片刻,態(tài)度軟了下來。
“下去吧。再有下次,就不用來見朕了?!?/p>
“是,是!”
王喜頭也不敢抬,彎著身子后退著退了出去。
待御書房的房門關(guān)上,龍紫的目光許久的落在君九燕身上。
“你現(xiàn)在,是誰?”
君九燕淺淺勾唇。
“母妃,我是您的兒子啊。您出宮一趟,怎么連自已兒子都不記得了?”
龍紫抿唇,臉色沉下來。
“你知道,我問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