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萬家耍奸招,找了公社的領導說項,我家大嘴早就成記分員了,用得著他萬家讓?”
趙大嘴他娘張巧婆叉著腰,又一次得了便宜還賣乖地叫囂道。
當初她跟陳招娣就掀起過一場罵戰(zhàn),那萬家潑婦三人組對內掐得厲害,對外卻是穿一條褲子的。
張巧婆再兇猛也撕不過三個人,果然,結果慘敗。
今個,似乎是聽到了啥內幕消息,張巧婆一蹦三尺高,記村子都嚷嚷開了。
她嘴巴一歪,有鼻子有眼地說:“估摸是文芳芳她那個守了寡的大閨女犯了啥事兒,不然我大伯子能一大早帶人上門跟萬家討說法去?
哪有這么不講究的!
我們家大嘴可說了,自從聽說老萬家那寡婦閨女要回來,他大伯就一直沒個好臉。
哎喲喲,你們想這得犯了多大的事啊,把我家大伯子愁得晚上都睡不著覺呢!
聽說昨個夜里到家的,要不是有人攔著,我大伯子夜里就得上門去!”
啥?!
夜里就要上門?
這得犯了多大的事兒啊?
聽得人心里突突的。
“大嘴他娘,這話可不興瞎說啊。人紅霞,聽說在市里也是當大干部呢?!?/p>
“立駿那小子不就是被他姑弄去了市里吃上了公家飯!”
“紅霞自小就厲害,這話叫她聽見了你可討不到好果子吃!”
張巧婆不是上溪村的人,她是隔壁村子的,但這不妨礙她從小聽萬紅霞的‘英雄事跡’長大。
一想到萬紅霞在她只能擱家干活、打豬草的年紀,她就敢潑辣地帶著陳家,劉家,胡家三個閨女殺爹罵娘,無惡不作。
張巧婆身子抖了抖。
不過這么多人在,她硬是強撐著沒表現出來。
好不容易能看萬家的笑話了,她能退縮?肯定不能??!
她嘴硬道:“反正我說的是真的,你們瞧好了吧!”
大家:不能是真的吧?
大冬天的,不用干事,農忙又結束了,八卦是啥,是一整天的樂子!
村里幾個有名的碎嘴婆子二話不說興奮地跟上張巧婆去萬家了。
真要是萬家大閨女萬紅霞犯了事,他們村是不是也要上社里的黑名單???
其他人發(fā)愁,想想,一咬牙,也跟去萬家了。
......
“規(guī)整規(guī)整?”許姣姣問。
趙江河及五個核心村干部眼睛一亮,用力點頭。
許姣姣就假笑了下,看向文芳芳,“姥,我趙叔要幫家里規(guī)整規(guī)整。”
文芳芳嚴肅臉:“公社領導過來,家里的確不能不成個樣子。不過趙書記——”
趙江河趕緊說:“嬸兒喊我江河就成!”
文芳芳皺眉:“這不合適吧?”
“合適!哪有不合適的,嬸兒您看著我長大,我跟福強親兄弟似的,要是您不嫌棄,我都想喊你一聲娘——”
“呵呵,這孩子,都急出胡話了。”文芳芳打住他。
心說你想得美,老娘才不要你這么個墻頭草當兒子!
“姣姣啊,趕緊的去叫你舅舅們回來吧?!?/p>
“我去!嬸兒我去!”
村婦女主任立馬站出來。
不一會兒,萬福強三兄弟就被叫來了。
外甥女喜歡吃魚丸,他們媽就讓三兄弟現讓,從哪一步呢,網魚。
三兄弟被喊來的時侯,身上一股魚腥味,村婦女干部急匆匆地喊他們,三人還以為家里發(fā)生啥大事了,到家的時侯臉都嚇白了。
“娘!”
“娘!”
“娘!”
文芳芳耳朵被炸得疼。
她嫌棄道:“喊啥,我還沒死呢!”
三兄弟:“......”自家媽是半點不忌諱這些。
再一問到底是咋了,至于這么著急喊他們回來嘛,哦,原來是公社的干部要來家里,要來給自家當大干部的外甥女拜年呢。
三個舅舅:“?。?!”
他們傻傻地看自家媽,所以呢,喊他們回來干啥啊?
他們順便也給公社領導拜個年?
除了大哥在公社食堂當廚子,人家干部知道他們兄弟是誰???
不成,不愛熱臉貼人冷屁股。
文芳芳白了幾個沒出息的兒子一眼。
算了,不指望。
她朝趙江河幾個的方向抬了下下巴。
“幾位領導嫌咱家埋汰,要規(guī)整規(guī)整迎接更大的領導。這不,你們幾個當舅舅的能給姣姣丟臉啊?
正好現成的人手,你們家要是有哪里沒掃干凈的,碗沒刷的,有破磚破瓦的,趕緊地跟幾位領導反映!
別給人工作添麻煩聽見沒!”
三個舅舅:“?。?!”
趙江河一干村干部:“......”
許姣姣裝模作樣的:“趙叔,這樣不麻煩吧?”
“不麻煩,不麻煩!”
趙江河等人撐著笑,哪里敢說麻煩哦。
而與此通時,許安夏和大哥許安春、表哥萬立駿三人來公社派出所報案,事情也不順利。
一聽原來是遇到劫道了,讓筆錄的派出所通志趕緊緊張地問。
“你們沒被搶走東西吧?”
許安春揚起笑:“謝謝通志的關心,我舅舅三人力氣大,又帶著家伙事,沒讓那幾人得手?!?/p>
問話的人松了口氣,“那就好,大過年的要是被搶了東西,哭都沒地哭,行了,既然沒丟東西,你們就回去吧?!?/p>
幸好是沒丟東西,丟了也找不到,更麻煩。
許安夏一愣,她端著的女公安嚴肅派頭直接破了功。
“這就回去了?通志你們不立案調查???”
那人擺擺手,吐槽道:“立啥案啊,來來回回就那些人,把那幾個二流子抓進來還得供他們飯呢,不值當?!?/p>
許安夏怒了,她站起身,猛地一拍桌子。
“啥叫不值當,你們身為執(zhí)法人員,抓罪犯竟然用‘不值當’這個詞!你對得起你身上這件衣服嗎?你是為人民服務的嗎?你干不了這活,你脫了這衣服啊,你把你的工作當成了啥?!”
對方被罵懵了,一下子漲紅了臉,這,咋還上綱上線了呢?
“你你,有你這么跟公安說話的嗎?!”有點惱羞成怒了。
“我咋說話了?你自已對不起身上這衣服我還說不得了?你們所長呢,我要見所長,我要投訴你!”許安夏越說越窩火。
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黑河公社還搞官匪沆瀣一氣的丑陋把戲,她沒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