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看到了趙牧,起初的驚訝隨后轉變成蹙起的眉頭。
“你是哪家的孩子,敢過來管我們陸家的事?”
趙牧看了一眼陸焱,陸焱低著頭,攥緊的拳頭表達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我的身份?不太方便告訴你?!?/p>
趙牧神秘莫測的一笑,“但現(xiàn)在,我是他的兄弟。我從不讓自已的兄弟被人欺負。”
趙牧神態(tài)自若,氣度不凡,不由得讓人懷疑起來他的身份。
倒也不是趙牧故意裝有身份的世家公子,而是陸家也只不過是在寧武市很有影響力。
他們的手伸不到瀘江市,更伸不進青鋒營,所以趙牧當然不懼對方。
“他是我兒子!”
陸夫人沉聲說道,眼睛憤憤的瞪了陸焱一眼。
趙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陸夫人,以及她身后的陳空亦和陸淼。
“玩的挺臟啊!是不是知道武煉營不是我們青鋒營的對手,所以想要來盤外招?”
趙牧直接戳穿了對方的小心思。
陸夫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明天青鋒營要對戰(zhàn)武煉營她來了。
這個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陳空亦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陸淼則是憤憤的說道:“胡說八道!我們要贏你們青鋒營,靠實力就能做到!誰會用下作的手段!”
可是趙牧分明看到,陸夫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趙牧用力摟了摟陸焱的肩膀,“冬神祭演武比試,是江南行省一年一度的大事!如果有任何人敢用盤外招,我一定會將此事稟報給總督?!?/p>
“到時候,就看你們武煉營和陸家能否承擔這個后果了?!?/p>
陸夫人的臉色終于變了。
她晚上前來,就是想要偷偷讓陸焱明日比試的過程當中放水,或者直接消失不見。
若是此事鬧大,暴露了出去,非但會招致總督的不滿,還會讓陸家成為江南世家的笑柄。
“你這孩子瞎說什么呢?我只是作為一個母親,來看望自已的兒子。你可不要到處亂說,否則陸家和武煉營不會輕易罷休?!?/p>
她盯著趙牧,眼神隱隱有威脅之意。
趙牧耷拉著眼皮,淡淡的說道:“那么,作為母親,阿姨您是過來祝福陸焱,希望他明年獲勝的咯?”
陸夫人不知道說什么了,這可不是她的本意。
“陸焱,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跟我過來!”
陸夫人冷冷的說著,然后轉過身離去。
陸焱緊咬著嘴唇,心中非常猶豫。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趙牧,想要從趙牧這里獲得幫助。
趙牧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溫和,但充滿了能鼓舞人心的力量——那是沒有迷茫的堅定的力量。
“做自已人生的主人吧!陸焱。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庸,你也沒有虧欠任何人。”
陸焱的眼神漸漸明亮了起來。
他握著拳頭,對陸夫人的背影喊道:“對……對不起,母親大人!我不能跟你走。”
陸夫人猛然轉身,一臉錯愕的望著陸焱。
“你……你說什么?”
她氣的渾身顫抖,這個逆子,竟然敢忤逆她!
陸焱低著頭不看她的眼睛:“明天的比試,我一定會參加!”
他的語氣前所未有的堅定。
這讓陳空亦和陸夫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陸淼嗤笑了一聲:“你上去丟人現(xiàn)眼吧?有本事的話你就過來吧!我會親自打敗你,讓你知道你是怎樣一個無用之人!”
“呵呵?!?/p>
趙牧輕輕一笑,眸中卻閃過一抹銳利的精芒,陳淼忽然覺得自已的身體被一股可怕的殺意籠罩住了。
陳空亦上前一步與他并立。
“你想提前先打一場嗎?”
趙牧笑瞇瞇的,緩緩搖了搖頭。
“我是個講規(guī)矩的人,提前打起來對誰都沒有好處。”
“不過明天到了賽場上——”
他睜開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瞳孔當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我會打死你們!”
陳空亦和陸淼同時產生了一種可怕的感覺,被趙牧眼神盯上的瞬間,仿佛被無窮的殺機籠罩,冰冷刺骨的感覺彌漫他們的肌膚。
趙牧的狂氣來自他的身體,雖然此時的他看上去是人類的模樣,內里說他是人型高級異獸也毫不過分。
生物在面臨獵食者的時候,會產生畏懼的本能。
趙牧懶得和他們多說什么,摟著陸焱說道:“那我們就先走了!明天上午,擂臺上見?!?/p>
陸焱低著頭,被趙牧帶走了。
此時的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因為他也想逃離這種境地,是趙牧給了他勇氣。
兩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距離那些人已經(jīng)很遠了,趙牧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道心破損了?要不明天你休息一下吧。我和關關能夠應付?!?/p>
陸焱卻堅定的搖了搖頭。
“不,這是我自已的事情,我必須親自去面對。否則,這將會是我一生跨不過的坎。”
他扭頭看了一眼趙牧,悶悶的說道:“我們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趙牧輕笑了一聲,沒有回答。
陸焱的身份,孟夫人告訴趙牧了,他是陸家的私生子。
大家族當中,這種身份不受待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陸焱說道:“沒錯,我是陸家的私生子。這種身份,很可笑,對吧?”
趙牧坦誠的說道:“可是,你無法選擇自已的出身,錯并不在你?!?/p>
他嘆了口氣:“那位陸夫人也真是的,她又不是你的親生母親,平日里對你苛待也就算了,憑什么還想斷送你揚名立萬的機會。”
陸焱沉默了半晌之后,忽然說道:“其實,她就是我的親生母親?!?/p>
這一次,趙牧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哈?”
陸焱忽然笑了起來,笑聲委屈凄涼。
“是啊,很狗血吧!陸家的當家夫人,是我的親生母親。而我卻是她的私生子!”
趙牧揉了揉自已的腦袋:“你等等,不是,我有點亂。她是陸家夫人,你是她的私生子。所以你爹不是陸家的家主?”
“不,我的父親就是陸家家主。”
趙牧忽然感覺自已的文化水平也沒有多高。
明明陸焱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認得,可為什么組成一段話,他就不能理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