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牧與莫關(guān)關(guān)走在隊伍的中間,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個村子。
他們發(fā)現(xiàn),家家戶戶的房子都用木頭和鋼板特別加固過,門口、窗戶更是用帶鐵釘?shù)匿摪逅浪婪庾 ?/p>
明明是白日,這里卻顯得極為寂靜可怕。
孟球球聽了村長的話語之后,有些好奇的問道:“殺不絕?哪來的那么多尸體?難不成你們這里還是在土葬?”
聽到孟球球這番話,旁邊幾名學(xué)員兵的臉上都露出嗤笑之意。
趙牧對孟球球說道:“這里在血骨山脈邊緣,十年前曾經(jīng)是一處巨大的戰(zhàn)場。死在這里的人不下百萬!”
“而且由于這里的土質(zhì)潮濕松軟,密林深處常年不見陽光,所以尸體不容易腐爛?!?/p>
“尸體被細菌寄生,然后產(chǎn)生變異,成為尸鬼也不奇怪。”
梁知初回頭看了一眼趙牧,笑道:“早就聽說趙牧師弟博學(xué)多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師弟,關(guān)于尸鬼,你還能繼續(xù)講講嗎?”
這個世界重武輕文,梁知初等人雖然來之前做了功課,但是知識儲備量根本和趙牧沒法比。
趙牧也不藏私,開口說道:“三個月的時間,死亡人數(shù)三十余人。說明這些尸鬼的實力不是很強悍?!?/p>
“但是,最麻煩的是尸母!也就是最初變異的那頭尸鬼。它擁有可以將其他尸體感染同化的能力,如果不能將它解決掉,后續(xù)的麻煩還會源源不斷?!?/p>
他望向村長,“如果想要解決尸鬼的危機,必須進入山林深處,尋找到尸母。我們需要有經(jīng)驗的向?qū)??!?/p>
一聽到這話,現(xiàn)場的眾人紛紛色變。
留在這座山村里的,哪有什么厲害的靈能力者?
但凡是個列兵,都前往市區(qū),謀求個保安的工作,哪怕是在工地上搬磚也比留在青山村強。
趙牧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放眼望去,這些護村隊的成員,竟然一個達到列兵位階的都沒有!
讓他們做向?qū)?,進入那恐怖的山林當(dāng)中,他們自然不愿意。
這個時候,忽然有人說道:“如果要向?qū)У脑?,為什么不找逃兵王????/p>
逃兵王?
趙牧等人聽到這個名字之后,本能的心中有些抗拒。
身為戰(zhàn)士,最瞧不上的就是戰(zhàn)場上的逃兵。
臨陣脫逃,陷隊友于危難之中,甚至可能導(dǎo)致整個戰(zhàn)局的失敗。
村長似乎剛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腦袋:“的確,我怎么把他給忘了?”
村長轉(zhuǎn)過身來,對梁知初和趙牧等人說道:“如果想要找向?qū)У脑?,整個村子里面,大概也只有他合適了?!?/p>
村長先帶著幾個人去了他家,村長家的房子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前面是開闊的空地沒有院子。
這里很大,只住著村長和他的孫女。
他的孫女是一個八九歲的女孩,穿著一身白色的小裙子,白皙粉嫩,精致的像個洋娃娃。
在上到二樓的時候趙牧等人見到她,怯生生的躲在墻后面,皮膚有些病態(tài)的白。
村長解釋,他的孫女一直身體不好,平日里都在家中養(yǎng)病,不怎么出門。
趙牧他們也沒有如何在意。
邵寒好奇的問道:“這么大的房子,只住你們兩個人嗎?”
村長呵呵一笑:“我的三個兒子前些年都戰(zhàn)死在前線了,只有大兒子留下這么一條血脈?!?/p>
眾人一片沉默,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玄鋒帝國的士兵陣亡率高,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尤其是沒能進入軍武專學(xué)習(xí),直接派往前線的普通士兵,更是炮灰一般的存在。
十個人,擠在三個房間里。
趙牧他們五人一個房間。
這是來出任務(wù)的,又不是旅行,不會男女分開住。
畢竟晚上休息的時候,他們也不會脫衣服。尸鬼喜歡晚上襲擊村莊,隨時都可能面臨戰(zhàn)斗。
將隨身的東西放在房間之后,趙牧讓孟球球與陸焱、卓云先在周圍勘探一下地形。
他則是和莫關(guān)關(guān)一起,去見一見那位逃兵王。
幾個人依照計劃行事,下了樓以后,梁知初與邵寒也有同樣的打算,于是四個人跟著村長前往村里的酒館。
村子?xùn)|面有一家很老的酒館,老板老謀子在這里開了二十余年,這里可謂是村中成年人最熱愛的娛樂場所之一。
地方不大,甚至有些簡陋。
村長帶著趙牧等人過來的時候,大白天的,里面竟然擠滿了人。
畢竟夜晚的時候,他們需要拿著武器出去巡夜,只能夠白天享樂。
吧臺的位置,一個孤零零的角落,卻空出了一大片真空的地帶。
一個穿著黑色亞麻上衣,背影佝僂的中年男人坐在吧臺前,一口接一口的往自已嘴里灌著劣酒。
周圍的人遠遠避開他,仿佛是在躲避什么瘟疫。
不用猜也能想到,村民們口中所說的那個逃兵王,就是他了。
果然,村長帶著幾人來到他的面前,指著他說道:“唯一能夠帶你們深入山林的人,只有他?!?/p>
說到這里,村長背著手走過去,忽然抬高嗓門喊道:“王守!??!”
面前的王守竟然被這么一驚嚇,直接從高腳椅上面摔倒在地上。
周圍響起了酒鬼們的哄笑聲,他們拍著大腿,指著王守發(fā)出嘲諷。
“瞧他那蠢樣,真是笨死了!”
“就這,還天天吹噓自已當(dāng)過玄甲禁軍呢?”
“一個丟下隊友自已跑路的逃兵,早就該把他處死算了!現(xiàn)在看著他這副鬼樣子都讓人心煩。”
“同一批出去的男人,就他一個人活著回來,他怎么不死在戰(zhàn)場上!”
……
各種污言穢語不絕于耳,村民們毫不吝嗇最惡毒的言語,發(fā)泄在王守的身上。
可王守臉上只有醉酒的紅暈,他踉蹌著爬起來,雙眼朦朧。
“村……村長?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村長對王守說道:“最近村子里遇到的麻煩你也知道?,F(xiàn)在市區(qū)青鋒營的精銳來幫我們解決問題了。不過需要人帶路,進入山林深處尋找尸鬼的源頭?!?/p>
“我們村現(xiàn)在,只有你經(jīng)常深入山林。你給這些戰(zhàn)士們做向?qū)О桑 ?/p>
村長背著雙手,雖然語氣平和,但趙牧能夠感覺到,他對王守也抱有一種疏離感。
“玄甲禁軍?”
趙牧更關(guān)注的,是周圍人對王守的稱呼。
他和步顏歡做過約定,等到有朝一日,他能成為玄甲禁軍的時候,再去戰(zhàn)場上找她。
帝國最強的部隊是封魔軍,直屬于帝京管轄,其中每一位戰(zhàn)士都經(jīng)過重重篩選。
其中,更是分為玄甲禁軍,白銀禁軍帝國之翼,以及最最精銳,整個帝國不超過百人的黃金圣堂騎士!
而哪怕是最低等的玄甲禁軍,都能夠主宰一場小規(guī)模戰(zhàn)役的勝敗。
趙牧不由得多看了眼前的醉漢兩眼。
這種人怎么可能會是帝國的精銳玄甲禁軍?而且,逃兵王的稱號在這里擺著,顯然他只是吹牛罷了。
綜合考量了一番之后,趙牧并沒有將這回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