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書不敢有絲毫耽擱，當天就帶著那車被拒收的霉菌和姜芷的“賞罰令”，火急火燎地趕回了黑水鎮(zhèn)。
消息一傳開，整個黑水鎮(zhèn)都炸了鍋。
村長馬衛(wèi)國一聽自己村子這個月的分紅全被扣，當場就傻了眼。
他想不通，不就是撈點泥巴水草上來嘛，至于這么小題大做？
“李秘書，這……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姜顧問也太不給咱們面子了吧？好歹我們也是省里定的點！”
馬衛(wèi)國陪著笑臉，還想再爭取一下。
李秘書現(xiàn)在看他，就像看一個蠢貨。
“誤會？馬衛(wèi)國，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
李秘書一反常態(tài)，指著馬衛(wèi)國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知道姜顧問為了這事，發(fā)了多大的火嗎？她說這批貨要是用了，吃出人命，是你負責還是我負責？”
“人家姜顧問說了，做生意，講究的就是一個信譽！你這叫砸招牌！砸我們所有人的飯碗！還想要分紅？你做夢去吧！”
李秘書把姜芷的原話，添油加醋地學了一遍。
村里的社員們一聽，也慌了神。
他們之前只想著多撈點，快點干完活好多拿工分，根本沒想那么多。
現(xiàn)在一聽可能會吃出人命，還可能斷了財路，頓時都把矛頭指向了馬衛(wèi)國。
“馬衛(wèi)國！都怪你！當初是你讓我們連泥一起撈的！”
“就是！我們辛辛苦苦干了一個月，一分錢都拿不到，你得賠我們！”
“這下好了，把姜神醫(yī)得罪了，以后咱們村還怎么辦？”
村民們的指責和抱怨，淹沒了馬衛(wèi)國。
李秘書冷眼旁觀，等他們吵夠，才清了清嗓子，從懷里掏出那兩包黃芪和當歸，高高舉起。
“大家伙兒都看看！這是什么！”
“這是白露坡的獎勵！人家村老老實實按規(guī)矩辦事，種出來的當歸，根根都壯實！姜顧問看了高興，不僅分紅一分不少，還額外獎勵了他們兩斤上好的藥材！”
李秘書打開油紙包，那股醇厚的藥香瞬間飄散開來。
“姜顧問，賞罰分明！誰聽話，誰好好干，她就帶著誰發(fā)家致富，吃香的喝辣的！誰要是敢跟她耍心眼，偷工減料，就別怪翻臉不認人！”
“黑水鎮(zhèn)的教訓，就是給所有人的一個警告！你們自己，好自為之吧！”
說完，李秘書把那車發(fā)臭的霉菌往地上一倒，理都不理癱坐在地上的馬衛(wèi)國，直接上車揚長而去。
殺雞儆猴。
這只“雞”，殺得又狠又準。
黑水鎮(zhèn)因為一批不合格的藥材，被取消分紅并全省通報批評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南湖省所有的農業(yè)試點。
原本還有些小心思，想投機取巧的村干部，一個個都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們這才明白，那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姜顧問，是說一不二的鐵腕人物。
從此以后，所有試點村的生產標準，都以前所未有的嚴格程度執(zhí)行了起來。
再也沒人敢在“紅星大隊”的技術指導上，打任何折扣。
姜芷用最直接的方式，為她未來的醫(yī)學王國，立下了最重要的一塊基石——規(guī)矩。
處理完黑水鎮(zhèn)的事，紅星大隊的藥材加工廠，正式投入了生產。
有了姜芷設計的流水線，整個工廠的效率，比趙大山預想的還要高出好幾倍。
婦女們在清洗區(qū)，用引來的活水，將一筐筐帶著泥土的藥材洗得干干凈凈。
壯勞力們在炮制區(qū)，揮舞著大鐵鏟，在幾十口大鍋前，按照姜芷傳授的手法，或蒸或煮，或炒或炙，忙得熱火朝天。
而姜巧巧，則成了整個工廠里，最特殊也最權威的存在。
她穿著一身干凈的白大褂，戴著口罩，手里拿著一個小本子，在一排排晾曬架和烘干房間來回穿梭。
她不需要用眼睛看，也不需要用手摸，只需要湊近，用她鼻子聞聞，就能準確地判斷出這批藥材的火候、干濕度，甚至炮制過程中有沒有偷懶。
“三號烘干房的火力太大了！里面的甘草都帶了焦味，藥性至少損失兩成！趕緊把火撤掉！”
“晾曬場的這批白術，濕度還差一點，再晾半天！現(xiàn)在收，不出三天就得發(fā)霉！”
“王嬸，你炒的那鍋杜仲，是不是少放了一道鹽水？我聞著味兒不對，咸味不夠，固腎的效果要差一大截！”
一開始，大家對這個過去人嫌狗厭的姜巧巧，還有些不服氣。
幾次下來，每次都被她說得分毫不差，眾人徹底服了。
有人在背后，偷偷叫她“二神醫(yī)”。
姜巧巧聽到了，只是紅著臉，假裝沒聽見，心里比吃了蜜還甜。
姜芷將這一切看在眼里，沒有多說什么。
她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一個成熟的體系，不能只靠她一個人。
她需要培養(yǎng)出各個環(huán)節(jié)的負責人，比如負責種植的母親趙秀娥，負責品控的姜巧巧。
她要做的，是掌舵，是布局。
這天，姜芷正在自己的小院里，翻看趙天南送來的那箱子資料。
里面不僅有橘城乃至整個南湖省的各種人脈網(wǎng)絡，更有許多關于“藥神宮”的零散情報。
這些情報，大多是些捕風捉影的傳聞，比如某地出現(xiàn)過戴著青銅面具的怪人，某深山老林里有人高價收購罕見的毒蟲毒草。
姜芷將這些看似無關的信息，一一記錄下來，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藥神宮在華夏的活動版圖。
就在她沉思時，大隊長趙大山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姜神醫(yī)！不好了！出事了！”
姜芷眉頭一挑：“怎么了？”
“黃土梁！黃土梁那邊，出大事了！”
趙大山喘著粗氣，臉上滿是焦急，“錢衛(wèi)東那小子，帶著全村人，把省里派去指導的干部，給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