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厚重,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緩緩開啟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
姜芷沒有絲毫猶豫,對身后的陸向東道:“照顧好自己,等我回來。”
話音未落,她的身影已經(jīng)沒入了黑暗中。
“姜神醫(yī)!”
李鐵和王柱對視一眼,牙一咬,心一橫,也緊跟著沖了進去。
他們是團長的兵,團長用命護著的人,他們就算死,也得跟上去護著!
“阿芷!”陸向東掙扎著想要起身,卻被蒼鷹死死按住。
“陸團長,你現(xiàn)在的情況不能去!姜指揮把這里交給我,我就要對你負責!”
陸向東一拳砸在地上,地面被他砸出一個淺坑,指骨處一片血肉模糊。
“通知后方,一級戒備!所有俘虜,嚴加看管!醫(yī)療組,立刻給傷員處理傷口!”
蒼鷹迅速下達命令,整個祭壇立刻有條不紊地運作起來。
……
另一邊,姜芷一進入地道,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和藥草混合的怪味便撲面而來。
地道狹窄,僅容一人通行,墻壁上濕滑黏膩,布滿了青黑色的苔蘚,腳下是坑洼不平的石板路,稍有不慎便會滑倒。
“跟緊我,腳下看清楚,別亂碰墻壁。”
姜芷從藥囊里取出三顆藥丸,遞給身后的李鐵和王柱,“含在舌下,這里的空氣有毒?!?/p>
兩人二話不說,接過藥丸就塞進嘴里。
一股清涼的藥氣瞬間在口中化開,順著喉嚨下去,原本有些發(fā)悶的胸口頓時舒暢了不少。
他們對姜芷的話,是百分之二百的信服。
神主逃離時身上帶著傷,又強行運功壓制“含笑九泉”的毒性,氣血翻涌下,他身上那股獨特的藥味和血腥味,在姜芷的鼻子面前,根本無所遁形。
姜芷循著味道,帶著兩人在地道里快速穿行。
這地道四通八達,顯然是藥神宮耗費了巨大心力修建的。
墻壁上時不時能看到一些被廢棄的機關殘骸,還有一些已經(jīng)干涸的血跡。
“姜神醫(yī),你看!”王柱用手電筒照著墻角。
那里,有一小片被啃食剩下的衣角,正是阿狼之前穿的衣服。
姜芷走過去,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點衣角上的泥土,放在鼻尖輕輕一嗅。
“味道很新,他們剛過去不久?!彼酒鹕?,眼神愈發(fā)冰冷,“神主在逗他?!?/p>
“逗他?”李鐵不解。
“貓抓老鼠的游戲?!苯评淅涞溃吧裰鞴室饬粝论欅E,引著阿狼追,卻又不讓他追上。他在享受這種掌控別人生死的快感。”
“他媽的,等抓到他,老子非把他骨頭一根根拆了!”王柱低聲罵道。
姜芷沒有說話,只是加快了腳步。
又往前走了約莫百米,前方出現(xiàn)了一個三岔路口。
空氣中的味道在這里變得混雜起來。
姜芷停下腳步,閉上眼睛。
“左邊?!彼犻_眼,毫不猶豫地指向左邊的通道。
“你怎么知道?”李鐵忍不住好奇。
“左邊的通道里,有風。而且,風里帶著一股‘鐵線草’被踩斷后散發(fā)出的味道。這種草,只有在通風極好的巖壁縫隙里才能生長?!苯平忉尩?,“神主想用地道迷惑我們,但他身上的藥味,和他踩過的草,都出賣了他。”
李鐵和王柱聽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行?
這鼻子也太神了吧!
三人繼續(xù)深入,地道開始向下傾斜,空氣也變得越來越潮濕。
突然,姜芷猛地停下腳步,一把拉住了身后的李鐵。
“別動!”
李鐵和王柱瞬間全身肌肉緊繃,握緊了手里的槍,警惕地看向四周。
“怎么了?”
姜芷沒有回答,而是蹲下身,用手電筒照著前方三步遠的地面。
那里的石板,看起來和別處沒什么兩樣。
姜芷從懷里掏出一根細長的銀針,朝那塊石板扔了過去。
“嗤——”
銀針剛一接觸到石板,就冒起一股青煙,瞬間被腐蝕得一干二凈!
“我操!”王柱倒吸一口涼氣。
這要是踩上去,腳底板不得直接化了?
“是‘化骨水’?!苯频哪樕渤亮讼聛?,“一種用強酸和幾十種毒蟲的體液混合煉制的毒液,專門用來對付追蹤者。神主發(fā)現(xiàn)我們跟上來了?!?/p>
“那我們怎么辦?繞過去?”李鐵問道。
姜芷搖了搖頭,她的目光落在了陷阱旁邊的石壁上。
石壁上,有一片不起眼的苔蘚。
她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從苔蘚下面,捏出幾只通體漆黑,只有米粒大小的甲蟲。
“這是‘尋路蟻’,它們對‘化骨水’的氣味天生敏感,會主動避開。跟著它們走,就是最安全的路。”
說著,她將甲蟲放在地上。
幾只小甲蟲果然繞開那片區(qū)域,沿著墻角一條隱蔽的縫隙向前爬去。
三人跟在甲蟲后面,小心翼翼地通過了這片死亡陷阱。
就在他們剛剛走過陷阱區(qū),前方地道的拐角處,突然傳來一聲凄厲的慘叫!
是阿狼的聲音!
緊接著,一個沙啞而得意的笑聲響起。
“小崽子,還挺能跑??上О?,游戲結(jié)束了?!?/p>
是神主!
姜芷三人臉色一變,立刻加快速度,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沖了過去。
轉(zhuǎn)過拐角,眼前豁然開朗。
這是一個稍大一些的石室,石室中央,神主正一手掐著阿狼的脖子,將他死死地按在墻上。
阿狼的胸口,插著一把黑色的匕首,鮮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他滿臉痛苦和不甘,死死瞪著神主。
神主的狀態(tài)也不好,他的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顯然體內(nèi)的“含笑九泉”之毒正在發(fā)作。
看到姜芷三人出現(xiàn),他非但不驚,反而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你竟然還敢追上來?!?/p>
“放了他?!?/p>
“放了他?可以啊。”神主獰笑著,掐著阿狼脖子的手又緊了幾分,“你過來,跪下,給我磕三個頭,我就考慮考慮?!?/p>
阿狼因為窒息,臉已經(jīng)漲成了豬肝色,他用力對姜芷喊道:“別……別管我……殺……殺了他……”
“吵死了!”
神主眼神一狠,手腕用力,似乎就要扭斷阿狼的脖子。
“住手!”姜芷厲聲喝道。
就在神主的注意力被姜芷吸引的瞬間,一直站在姜芷身后的李鐵和王柱動了!
兩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偵察兵,從兩個不同的方向,猛地朝神主撲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