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凝神:季縈入獄了?
真是可喜可賀。
她壓下嘴角,故作不悅,“我們梁家不是龍王廟,有求必應。再說你們顧家的人一個個臟得要死,我兒子有潔癖,對那個女人避之不及,根本不會幫她。就為這點小事找我,你有?。 ?/p>
說罷,她起身離去。
……
北明看守所的事,比梁戩想象的復雜。
季縈在里面情況不明。
他動用自己的關系打過招呼,卻只得到一句勸告:這件事,最好別管。
梁戩思忖一番,最后到了父親面前。
正想打聽,謝令芳卻在這個時候推門而入。
她慶幸離開咖啡館后就來了這里,很及時。
“老公,你猜剛才在來的路上聽到了什么事?”
她走到梁維岳身邊。
梁維岳在忙,對女人家的那點家長里短不感興趣。
謝令芳卻主動說道:“顧宴沉那個不安分的老婆,因為殺人被抓了。顧家這下可熱鬧了,殺人的殺人,出軌的出軌。只要我們梁家繼續(xù)保持清清白白,要不了多久,這琨市第一家族的位置就是我們了?!?/p>
梁維岳的目光落在文件上,不看她,也不看兒子。
“虛名無益,梁家做好自己就夠了。”
“對的,老公?!敝x令芳靠上了他,“這個時候千萬別趟顧家的渾水。你說是吧?兒子?!?/p>
梁戩聽出母親在敲打他。
他臉色不變,應了聲“是”,便找了借口退了出去。
謝令芳松了一口氣。
梁維岳這才抬眼看向她,“何事?”
謝令芳坐到他腿上,嗔道:“還不是那個狐貍精,把你兒子的魂都勾走了。幸好我剛才及時打斷,沒讓他開口求你幫忙。不過我現(xiàn)在擔心,他會去求你弟弟。”
梁維岳語氣肯定,“老二最近很忙,但就是有空他也絕對不會插手這些事。”
“那就好,”謝令芳應道,“還有阿戩和硯川那兒,你也要好好敲打他們。顧宴沉那個老婆……”
梁維岳眉頭一皺,打斷她:“怎么連硯川也牽扯進去了?”
謝令芳挑眉,“所以我說那女人是個妖精?!?/p>
梁維岳的臉色陰沉下來,“我們梁家的男人,誰敢沾顧家那個有夫之婦,我就把他趕出梁家,踢出族譜!”
謝令芳眼里有了光。
在她聽來,竟然還有把梁硯川踢走的機會,值得高興。
……
傍晚,北明看守所。
季縈的胃痛得滿頭大汗。
她蜷縮在地上起不來。
一名看守過來收碗,見她一口未動,頓時面露不悅:“這米飯是有人打過招呼才給你送的,別不識好歹!”
季縈艱難地抬起頭,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清:“飯?zhí)擦恕椅柑鄣脜柡?,求求你……讓我看醫(yī)生……”
對方冷哼一聲,語氣譏諷,“在這兒裝病可沒用。真想舒服,早點認罪伏法比什么都強!”
劇烈的疼痛幾乎要吞噬她最后的意識。
恍惚一瞬,她仿佛看見顧熠那張陰森森的臉,和溫聆雪的獰笑。
不,她不能讓自己被困在這里,讓他們得逞。
“你真不吃?”對方問道。
季縈緩緩抬起頭,臉色慘白如紙,但那雙眼睛卻異常明亮,她狠狠吐出兩個字,“我吃!”
……
看守所外,蕭夏和梁硯川焦急地站在門口。
看見梁戩出來,蕭夏忙問道:“情況怎么樣?你見到她了嗎?”
梁戩沉聲道:“目前我只能保證里面的人不會苛待她。”
“然后呢?”蕭夏問。
梁戩,“沒了?!?/p>
梁硯川輕嗤一聲,“我以為梁總無所不能呢。”
梁戩擰眉,“那也比你好吧,京市那邊來的壓力,我能做到這份上,你能嗎?”
梁硯川正要反駁,蕭夏不耐煩道:“你們都沒用,別吵了。”
說著,她拿出電話,再次找到薛欽的號碼撥了出去。
這回,對方開機了。
“蕭小姐,有事嗎?”薛欽問。
蕭夏聽見他的聲音,鼻子酸了。
“你們在哪兒呀?”
薛欽看了一眼梁翊之。
男人沒有任何反應。
于是他道:“我們會趕最晚一班飛機來琨市?!?/p>
蕭夏“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那你們帶點白菊,給我姐妹收尸吧。”
電話里沉默了片刻,再次傳來薛欽的聲音,“我們一個半小時后到?!?/p>
掛斷電話,蕭夏的哭聲戛然而止。
“只要能找到人,那就不叫事兒?!?/p>
她抹了一把臉,收起手機,仿佛剛才那個難過得差點崩潰的人不是她。
梁戩和梁硯川被她這一系列操作給看呆了。
從未發(fā)現(xiàn),二叔的二秘是這樣好拿捏。
梁戩先回神,“愣著干什么,與其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不如去機場,一邊等一邊想想怎么說服二叔破例吧。”
他話音剛落,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梁維岳打來的。
“在哪兒?”
梁戩看了一眼梁硯川,“和三弟一起去機場接二叔。”
梁維岳詫異,“老二今天回來?”
梁戩肯定道:“是。”
梁維岳頓了幾秒,“那你們接到他就快點回來,我讓廚房給你們準備宵夜?!?/p>
“好的,父親。”
梁戩前一秒孝順地掛了電話,下一秒就上了梁硯川的車。
“父親說了什么?”梁硯川問。
梁戩斜睨他一眼,“說你不要總是和我搶?!?/p>
梁硯川,“……”
蕭夏在后座上推推他,“磨嘰什么,快開車吧,季縈多在里面待一分鐘,就多一分危險。”
那頭,梁維岳放下電話,謝令芳緊張地問道:“怎么樣?他們還要去管那個女人的事嗎?”
梁維岳應道:“他們?nèi)C場接老二?!?/p>
謝令芳,“你保證他們不會去求老二幫忙?”
梁維岳,“放心,阿戩從來不敢忤逆我的意思。而且以老二的性子,即便他倆開口提,也只會把他們押回來?!?/p>
是了,老二做事一向公事公辦,鐵面無私。
謝令芳終于放心不少。
“那我趕緊讓廚房準備食材?!?/p>
……
兩個小時后,機場。
梁翊之的包機到了。
一下飛機,薛欽便問,“什么情況?”
蕭夏簡單地把事情說了。
梁戩剛想為季縈說兩句好話,以求打動二叔,便見聽見梁翊之先說了一聲“走”。
他怔了一瞬。
紅旗L5飛馳在機場高速上。
薛欽打了幾個電話,臉色微變。
他轉(zhuǎn)頭看向梁翊之,“季小姐在看看守所吐血昏迷了,正被送去醫(yī)院?!?/p>
蕭夏一下就哭起來了。
這回是真哭。
“她的胃受傷嚴重,只能吃流食,他們一定是給她吃了很硬的食物,這些渾蛋!”
“讓他們把人轉(zhuǎn)去547?!?/p>
梁翊之吩咐完,平靜地看向窗外。
她是故意讓自己胃出血的。
如果她覺得在里面生命危險,那她一定會賭一次出去的機會。
……
季縈被送到547醫(yī)院后,院方立即做了處置。
她的情況穩(wěn)定下來,隨即被轉(zhuǎn)入監(jiān)護病房隔離看押。
梁翊之的車停在醫(yī)院大門口,蕭夏急匆匆下車,薛欽卻看向了后座上的男人。
“老板,探視手續(xù)雖然特批了,但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見她,還是對您很不利?!?/p>
梁翊之抿唇不語,下車而去。
病房內(nèi),季縈沒有昏迷多久就醒了。
一名負責看押的警察走到床邊,公事公辦地告知她,“季縈,有人申請對你進行特殊探視。但按規(guī)定你的情況是不允許的,現(xiàn)在需要征求你本人的意見:你是否同意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