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谷卿的動機再明顯不過。
他就是要讓季縈身敗名裂,成為人人恥笑的豪門棄婦,徹底斷送她再次嫁入上流社會的可能。
顧宴沉還未開口,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掌聲,顧熠被人推著輪椅走了進來。
“看來郭教授對那個女人是恨之入骨。我也覺得這個提議很好,就是不知道哥舍不舍得?”
顧宴沉清楚他在試探自己。
若拒絕,顧熠轉頭就能繼續(xù)對季縈駛壞,但若是同意……季縈這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怎么?要是哥不舍得,那就把嫂子接回來吧?!鳖欖诳此镁貌徽f話,笑道。
顧宴沉收起思緒,淡淡一笑,“我是在想,公布離婚的消息后,應該就可以籌備婚禮了?!?/p>
郭谷卿聞言,激動起來,“可是顧總,我女兒她……”
顧宴沉擺擺手,“你女兒現在想完全脫罪是不太可能了,但我們可以爭取保釋,之后運作成緩刑,起碼不用真的去坐牢。以后有我照顧她,就算留有案底,也不會讓她為這個受苦?!?/p>
郭谷卿瞬間感動得不行,“好好,要是這樣的話,我這就讓昊然跟著你,好好干。”
顧熠的笑容僵在臉上,好久才收起來。
“原來哥對嫂子的‘情深義重’是演出來的,”他嘆息著搖頭,“演得可真好,把我們都騙了?!?/p>
顧宴沉不理他,而是看向郭谷卿。
“那就這么定了,黃昊然即刻到我這里來工作,離婚聲明的具體內容由我親自確認后再發(fā)布,至于你女兒……”
顧宴沉刻意頓了頓。
“我這就動用人脈撈她出來,這樣她也能盡快懷孕,為我生下繼承人?!?/p>
郭谷卿瞬間大喜過望,握住顧宴沉的手,“好女婿,我家小穎是有眼光的,她沒有看錯人?!?/p>
而“繼承人”三個字像針一樣扎進顧熠耳朵。
顧熠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不過還是硬擠出一抹笑容,道:“那就恭喜哥了?!?/p>
顧宴沉忍著厭惡抽出手,一改剛才慷慨的模樣,“即是這樣,我該忙了。”
“好好,女婿,你忙,我在家等著小穎回來。”
郭谷卿樂滋滋地走了。
顧熠離開的時候,心底翻涌起的怒意,怎么也平息不了。
在他的計劃之中,絕不容許顧宴沉有后!
……
季縈是在當天下午知道郭穎即將被保釋的。
不用猜,一定是顧宴沉的手筆。
蕭夏把那個渣男大罵了一通。
但季縈的反應卻很平靜。
她清楚,顧宴沉雖在集團失勢,但多年經營的人脈卻還在。只要他決心撈人,郭穎甚至可能無罪釋放。
蕭夏為她感到焦慮,“他明知道那個女人出來,一定會找你麻煩,可他還是這么做。他什么意思,用這種方式反擊你嗎?”
季縈沒接她的話,思忖了一會兒,就打車去了警局。
本想去問問具體情況,卻正好看見顧宴沉把人領出來。
郭穎瘦了一圈,窩在顧宴沉懷里,說不出的弱不禁風。
可一看見季縈,她瞬間變了成了河東獅,從男人懷里出來,直直指向季縈。
“你居然還有臉來見我?是怕我嫁給了宴沉以后弄死你,來道歉的是不是?”
“季縈,我對著天發(fā)誓,我絕對、絕對不會原諒你!”
然而季縈卻丟給她一個冷冰冰的眼神,“我不是來見你的,我是來這里問問法律還在不在?!?/p>
陪著顧宴沉一起出來的局長有些尷尬。
顧宴沉和對方耳語了幾句,對方轉身回了辦公室。
隨即他看向季縈,目光寒冽,“你可以和梁戩摟在一起,我準備婚事天經地義。回去吧,我在這里,沒人會給你講法律?!?/p>
季縈忍了忍,平息了怒意,“顧宴沉,看來我還是對你還不夠狠?!?/p>
“你這個禍害精,還想對我家宴沉做什么?”
郭穎說著就要上去打她,卻被顧宴沉一把拽了回來。
他扣住郭穎的手腕,目光卻死死鎖住季縈,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譏誚。
“等你真有了那個本事,再站到我面前說狠話吧。顧太太,我不怕對所有人說,離了我,你什么都不是!”
講完,他拉上怨氣未消的郭穎就走了。
看著邁巴赫絕塵而去,季縈獨自站在原地,半瞇起了眸子。
遠處街邊的紅旗車里,薛欽收回目光看向后座,“老板,需要我去打聲招呼嗎?”
梁翊之正在處理文件,頭也不抬道:“不必,她若需要,自己會開口。況且有些路,她得自己走?!?/p>
看他一副“不愛就別給她希望”的樣子,薛欽不好再說什么,緩緩升合上了車窗。
而當晚,一則消息上了熱搜。
那就是季縈以顧家長孫媳的身份在社交媒體上發(fā)布聲明,稱與顧宴沉的婚姻已進入離婚流程,并嚴厲指責其在婚內多次出軌、行為不端,令她蒙受恥辱,于是主動選擇結束關系。
并且在聲明最后質疑,為何將購買違禁藥害人的郭穎抓了又放。
季縈這招先發(fā)制人,掀起不小風浪,令許多人徹夜難眠。
顧宴沉看到消息,卻并不意外,反而壓著嘴角的笑意,吩咐陳遠:“掛滿一整晚,明天再撤?!?/p>
陳遠完全看不懂:“顧總,她都說您是‘她的棄夫’了,這次損的可是您的名聲啊!”
顧宴沉只笑笑,不解釋。
“可是顧總,”陳遠焦慮道,“郭教授剛才來電話,要您明天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宣布和他女兒的婚訊,不然就讓黃昊然拒絕為我們工作,這怎么辦?”
……
第二天季縈一覺醒來,熱搜已經沒了。
一切都在意料中,她沒有絲毫驚訝,更沒有影響心情。
在青燧工作到下午,便獨自去醫(yī)院拆除腳腕上的固定器。
用了蕭昶的面子,幾分鐘就拆好了。
醫(yī)生叮囑她再堅持敷一段時間藥膏,很快就能恢復正常行走。
季縈走出診室,迎面便看見梁戩扶著腰,在秘書的攙扶下從外科處置室出來。
秘書柔聲說道:“醫(yī)生說后背傷口沒有感染,再來換兩次藥就好了。這次……梁董下手實在太重了?!?/p>
“不怪我父親?!?/p>
梁戩話音剛落,一抬眼,就看見季縈就站在兩米之外,眼中甚至帶著清晰的譏誚。
他面色沉了沉,甩開秘書的手,挺胸抬頭朝她走了過去。
“喲,瘸子拆架子了,還瘸嗎?要不要男朋友抱著走啊?”
季縈輕嗤一聲,目光落在他的白襯衫上,“梁公子挨了父親的毒打,還嘴欠如初,你這孩子算是養(yǎng)廢了,不如讓梁董早點扔了吧。”
梁戩原本還想繃著臉懟回去,卻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抽著氣摸了摸后背,“上次是我不地道,但我也挨了揍,咱們……兩清?”
季縈眼尾輕揚,“清什么清,又不是我打的你,要不……你喊聲‘爹’!”
梁戩笑罵道:“你這壞孩子,滾?!?/p>
季縈揚了揚唇角,便往電梯間而去。
可她才走出幾步,側面安全通道猛地竄出幾道黑影。
對方捂住她的嘴,粗暴地將她拽向樓梯間。
她奮力掙扎,立即就有人掏出電擊棒狠狠抵在她腰間。
一陣劇烈的酸麻竄過雙腿,她頓時癱軟下去,任由對方將她拖去天臺。
梁戩要去追,秘書一步上前攔住他。
“梁總,您剛因為她丟了大項目,這代價還不夠嗎?顧太太的事,咱們還是不要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