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蕊哭得不能自已,口齒卻是非常伶俐,前因后果講的通透。
沖蕭澤又砰砰砰磕了三個頭哭道:“皇后娘娘得了皇命,便親自帶著鳳印來鳳儀宮,將那鳳印交還給王皇后?!?/p>
“不曾想王夫人見了貴妃娘娘竟是沒有起身行禮。”
“這倒也罷了,娘娘她也不是那計較的人,畢竟是皇后娘娘的生母。”
“可是王夫人竟是出言嘲諷娘娘是宮女賤婢出身,配不上皇上。這才讓娘娘生氣與夫人起了沖突,不想竟是被皇后推倒在地?!?/p>
“求求皇上,可要為娘娘做主?。 ?/p>
王皇后沒曾一個下賤的宮女竟然也敢當(dāng)著她的面指摘她。
她不禁上前一步狠狠一巴掌扇在了綠蕊的臉上:“大膽賤婢,竟敢如此攀扯本宮?”
“分明是你們家主子走得急,沒站穩(wěn),自己摔倒的?!?/p>
“夠了!事到如今還不知錯嗎?”蕭澤將想要沖上前撕碎綠蕊的王皇后拽開。
“王昭若,你當(dāng)朕的眼睛是瞎的嗎?”
蕭澤低吼了出來。
“鳳儀宮里只有你的人在嗎?朕的人也在?!?/p>
王皇后頓時愣在了那里,茫然四顧還真的發(fā)現(xiàn)養(yǎng)心殿的兩位小太監(jiān)原來也跟著沈榕寧一起來的。
她頓時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王皇后咬著牙,聲音微微發(fā)顫,看著是看著蕭澤道:“不……不是這樣子的,臣妾……臣妾沒有用力。”
“是沈榕寧,是她的錯,她居然敢當(dāng)著本宮的面連扇本宮生母兩記耳光,當(dāng)本宮是死的嗎?”
“本宮只是想將她拉開,不曾想她自己倒下去的。”
“皇上,真的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王皇后此時才意識到沈榕寧今日所謂的送鳳印,便是親自給她下了這么惡毒的一步棋。
她頓時有些慌了,剛要說什么。
蕭澤不禁低聲呵斥道:“夠了,原本以為這些日子讓你在后宮佛堂里反省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錯事,你已然有所改觀?!?/p>
“你竟然如此善妒,連朕的皇嗣都不放過,你讓朕如何說你?如何待你?你太讓朕失望了?!?/p>
王皇后哀求的看著蕭澤:“求皇上明察,臣妾真的沒有用力推她,只是輕輕地扯開她的胳膊,是她自己故意摔倒的。”
蕭澤不禁氣笑了,緩緩?fù)撕髱撞剑浪蓝⒅媲暗耐趸屎蟮溃骸八约核さ沟??呵呵!?/p>
“你可知朕的皇嗣艱難,懷一個孩子不容易,她寧貴妃是瘋了嗎?要用自己的孩子作為籌碼誣陷你,你以為你是誰?你配嗎?”
王皇后頓時呆呆的看著蕭澤。
是啊,她到底是誰?
她可是大齊后宮的正宮娘娘,卻被這些賤人一個一個踩在她頭上作威作福。
她哪里還有半分正宮娘娘的威嚴(yán)?
沈榕寧當(dāng)著她的面打她母親的耳光,難道她不該出手將她推開嗎?這可是她的生母。
“皇上,千錯萬錯都是臣婦的錯,還求皇上饒過娘娘這一遭吧?!?/p>
王夫人到底是上了歲數(shù),經(jīng)見的事情也多,此時她也頗有些懊悔。
從蕭家衰敗后,一直以來沈家都壓著他們王家一個頭。
好不容易皇上對沈家生出了幾分忌憚,她的兒子如今又被點了狀元。
她此番也是有些得意忘了形,見了沈貴妃自然沒什么好臉色,更不可能起身跪在她面前。
不想就是這樣一個不恰當(dāng)?shù)膭幼?,竟是要葬送她女兒的前程?/p>
王夫人哪里敢讓蕭澤繼續(xù)查下去忙跪在蕭澤面前大哭出來:“皇上,皇上,都是臣婦的錯,都是臣婦的錯??!”
“臣婦不該罔顧皇家禮儀,沒有同貴妃娘娘見禮?!?/p>
“貴妃娘娘毆打臣婦,臣婦也得受著?!?/p>
“只是母女連心,臣婦被貴妃娘娘毆打折辱,皇后娘娘實在看不過眼才是想要將她扯開的?!?/p>
“還請皇上饒過皇后娘娘,一切后果都由臣婦一力承擔(dān)。”
蕭澤眉頭狠狠皺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王夫人,氣得磨了磨后槽牙。
一個兩個都不是些好東西,這些日子他頗有些抬舉王家的意思,這王家人就開始蹬鼻子上臉。
蕭澤冷冷道:“你還記得朕的宮里是皇家呀,還以為那是你王家的后宅呢?!?/p>
“那可是朕的貴妃,是你的主子,你竟敢不行禮?還惹是生非?”
“來人,奪去王夫人一品誥命的封號,送入宗人府?!?/p>
蕭澤話音剛落,王夫人也是臉色煞白。
她只想求皇上饒過自己的女兒,想到自己會被奪了封號,可不想竟是要將她送入宗人府,這就是要他一命償一命?!?/p>
王夫人也徹底慌了神,臉色煞白,忙跪在蕭澤面前:“皇上,求求皇上了,臣妾生母年齡大了,實在是經(jīng)不起折騰。”
蕭澤冷冷看著面前的王皇后,沈家要打壓,王家何曾不是需要打壓的對象?
他只是借用王家的勢來壓一壓沈家的囂張氣焰,可曾想這王家居然也是蹬鼻子上臉。
此番若是不給這些世家一點顏色瞧瞧,還真以為可以做了皇家蕭家的主。
蕭澤冷冷看著王皇后道:“那可是朕的皇嗣。若是王夫人不去宗人府,那換皇后去……如何?”
蕭澤話音剛落,王夫人忙撲通一聲,跪在蕭澤面前連連磕頭:“是臣婦的錯,都是臣婦的錯?!?/p>
“臣婦這就去宗人府,替皇嗣償命?!?/p>
左右兩邊的皇家護衛(wèi)走進了鳳儀宮,將王夫人身上的冠冕摘了下來,將她拖出了鳳儀宮。
王皇后看著被拖走的母親,一顆心都要被扯碎了。
她兩只手緊緊攥成了拳,鋒利的指尖刺破了掌心,血都滴在了地上。
蕭澤死死盯著面前的王皇后道:“你此番最好給朕祈求貴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會出什么事,否則……”
蕭澤后面的話沒有說下去,轉(zhuǎn)身大步朝著偏殿走去,卻看到周玉和王太醫(yī)從里面走了出來。
二人齊刷刷跪在了蕭澤的面前。
蕭子忙上前一步,急聲問道:“貴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怎樣?”
王太醫(yī)看了周瑜一眼,神情欲言又止,周玉卻是沉著臉,一句話也沒說。
蕭澤猛然上前,緊緊扯住了王太醫(yī)的衣領(lǐng):“這到底怎么回事?”
王太醫(yī)定了定神磕頭道:“回皇上的話,貴妃娘娘肚子里的孩子已經(jīng)兩個月了,可惜這胎像還沒落穩(wěn)就摔成這個樣子,這孩子……這孩子……”
王太醫(yī)后面的話實在不敢說出來,趴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一邊的周玉還算沉穩(wěn),抬眸看向蕭澤磕頭道:“回皇上的話,孩子沒了,是個……小皇子?!?/p>
蕭澤一個踉蹌向后連連退后幾步,臉色瞬間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