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后宮女子,如今最痛恨的便是妖媚惑主的玥妃娘娘。
這個女人簡直將魅惑君王做到了極致,甚至有些下三爛的感覺。
這一次西戎的攝政王來京,還贈了兩個西戎的絕世美人送給蕭澤。
按照一般的嬪妃來看,這兩個美人送過來本身就沒安什么好心。
前頭霜妃那件事情的余韻還沒有過去,如今又來了這么一雙,這事兒讓人瞧著真是憤怒至極。
按照一般人的做派,一定會對這兩個美人頗多指摘,甚至都不可能讓她近皇帝的身。
可沒想到這玥妃娘娘竟是想出了一個招數(shù),邀請那兩位美人一起服侍蕭澤。
這簡直是聞所未聞,養(yǎng)心殿夜夜傳出的那些靡靡之音,讓整個后宮的人都瞠目結(jié)舌。
也不知為何,自從純妃娘娘死了之后,這皇上倒是越發(fā)的有些不著調(diào)了。
王皇后躲在了佛堂里,只是吃齋念佛,而寧貴妃這邊的壓力陡然增大。
這兩個西戎美人如何處置,所有的宮妃都等著呢。
汪公公瞧著榕寧的臉色忙打起十二分的小心,看著榕寧低聲道:“回貴妃娘娘的話,玥妃娘娘此時正在養(yǎng)心殿……”
他后面的話沒來得及說出來,這話沒法說,這些日子他也覺得皇上有些事情做得過了頭,也不知道是為了逃避什么。
不是飲酒就是作惡,儼然和早期那個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君主不像是一個人,變得越發(fā)讓人陌生了起來。
可即便如此,蕭澤還是日日飲酒,夜夜麻醉自己。
可一到了深夜,卻還是哭天喊地,不停地喊著純妃娘娘的名字。
之前應(yīng)該是懷念,現(xiàn)在皇上的樣子倒更像是恐懼。
難不成這純妃娘娘的魂魄這般強大,每日每夜都纏著自家皇上?
此番貴妃娘娘如此沉著臉,汪公公還是硬著頭皮道:“玥妃娘娘此間正為皇上調(diào)制美酒,用的是西戎的古方,那酒調(diào)出來也當(dāng)真是好喝得很,皇上如今還未參加宴席,便已經(jīng)有些醉了。
沈榕寧冷冷道:“本宮不論你用什么法子將玥妃娘娘帶到這里來,本宮有話要和她說?!?/p>
汪公公硬著頭皮應(yīng)了一聲忙,轉(zhuǎn)身朝著養(yǎng)心殿走去。
好在此間蕭澤的注意力都在西戎的那兩個美人身上,西戎的攝政王也當(dāng)真是好手段,不知從哪兒弄來這兩個尤物。容色甚至比之前死了的霜妃美更,也更加柔弱無骨。
二人此番穿著單薄的紗衣,跳著妖嬈的舞蹈,遠遠看去便令人面紅耳赤。
一邊的玥妃娘娘卻是趴在白虎皮鋪就的毯子上,手里拿著酒盅,時不時給皇上斟上一杯。
汪公公也不敢說話,這個時候說話那就是要命。
他畢恭畢敬地候在那里,終于引起了玥妃娘娘的注意,他忙抬頭看了玥妃娘娘一眼又躬下身。
錢玥明白這是沖著她來的,她放下酒盅。
一邊的蕭澤怕是已經(jīng)喝醉了,微微瞇著眼躺在了榻上。
今夜可是歡迎三國使團的宮宴,蕭澤竟是喝成這個樣子。
玥妃眼神里掠過一絲厭惡,輕輕邁步走出了養(yǎng)心殿。
汪公公忙緊跟了上去,跪在了玥妃娘娘跟前道:“娘娘,貴妃娘娘有請”。
錢玥凝神看著手腕上的赤紅色的鐲子,這個和王皇后送她的那一只還不一樣,這是剛剛蕭澤送他、她的富貴如意者鐲,連貴妃都沒有呢。
錢玥進側(cè)廳的正門,便看到榕寧已經(jīng)端坐在了正位上,看向她的視線冰冷,宛若淬了毒。
玥妃輕笑了一聲徑直上前同榕寧躬身福了福:“嬪妾,給娘娘請安?!?/p>
沈榕寧卻并沒有讓她起來的意思,定定看著她。
玥妃微微垂著眉眼,眉眼間掠過一抹嘲諷,徑直直起身看向了面前的沈榕寧。
榕寧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死死盯著玥妃道:“之前你魅惑君王,本宮倒也罷了,畢竟大家都是后宮的嬪妃,誰還不曉得誰那點子小心思??涩F(xiàn)在你做的委實有些過了頭?!?/p>
不想沈榕寧話音剛落,那玥妃竟是沒有絲毫的懼怕。抬眸定定看著她道:“娘娘難道不喜歡看到這樣的皇上嗎?”
沈榕寧猛然抬頭看向了面前鎮(zhèn)定從容的錢玥,眉頭微微一挑,自己的心思竟是被她看得清楚明白。
是,她說對了,她恨死了蕭澤,恨不得他死。
這些日子看著他沉迷酒色,身子每況愈下,心頭竟是多了幾分暢快。-
可現(xiàn)在皇上還沒有定下太子之位,他還不能死。
沈榕寧抬眸看向了面前的錢玥,果真和聰慧的人打交道,雖然沒有那么心累,可卻也有些忌憚。
畢竟能將她心思猜得明明白白的人很少。
榕寧緩緩起身,一步步走到錢玥的面前,俯身湊到錢玥的耳邊道:“是,本宮恨不得他死,可本宮的兒子長大之前,可不愿意看到大齊亡國滅族?!?/p>
錢玥抬眸看向了沈榕寧,沈榕寧輕輕一笑向后退開。
她微微垂首轉(zhuǎn)動著手腕上的羊脂玉玉鐲,淡淡道:“如今多事之秋,大齊還是需要一個能執(zhí)掌整個全局的皇帝?!?/p>
錢玥突然輕笑了一聲:“垂簾聽政不更好嗎?”
榕寧臉上掠過一抹詫異,但沒想到錢玥會將話說得這么清楚明白。
到現(xiàn)在都摸不透錢玥這個女人的心思。
雖然已經(jīng)有過幾次合作,可榕寧不認為錢玥真的將她當(dāng)成朋友。
還有因為她的緣故,純妃墜崖而亡,在錢玥的內(nèi)心里也是恨著她的吧?
怎么可能讓她的兒子做太子,錢玥可不是那種為他人做嫁衣的女子。
沈榕寧定定看著她:“你好大的膽子。”
錢玥輕笑了一聲:“嬪妾膽子再大,也沒有貴妃娘娘的膽子大?!?/p>
“貴妃娘娘,這宮宴馬上要開始了,嬪妾還得回養(yǎng)心殿給皇上熬醒酒湯,嬪妾告退,恕不奉陪。”
錢玥轉(zhuǎn)身都不理會沈榕寧,大步朝前走去。
沈榕寧看著她嬌俏的背影,眼神漸漸深邃了幾分。
罷了,不去多想了,今夜有今夜的事情要辦。
將福卿送到北狄,這個消息還得好好告訴冷宮里的梅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