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倒夜香的老太監(jiān)已死,以證清白,他若是再追究下去那便真的傷了榕寧的心。
蕭澤將榕寧扶了起來,攥著她的手道:“罷了,朕也是心存疑惑,畢竟禍亂后宮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p>”你身為貴妃有協(xié)理后宮的職責(zé),此件事情便到此為止?!?p>蕭澤話音剛落,一邊站著的梅妃,熹嬪等人頓時臉色微微變了幾分。
蕭澤對寧貴妃當(dāng)真是寵得厲害,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份兒上了,依然站在寧貴妃這邊說話。
一側(cè)坐著的王皇后臉色陰沉的厲害,緩緩起身沖蕭澤跪了下來道:“皇上,臣妾有話說?!?p>蕭澤眉頭微微一蹙,轉(zhuǎn)過身看向了面前跪著的王皇后。
王皇后抬眸定定看向蕭澤,臉色整肅。
“皇上,臣妾身為中宮皇后,后宮鬧出這么大的亂子,臣妾不能不查。”
“臣妾也不是隨意攀扯后宮嬪妃的人,寧貴妃是皇上喜歡極了的女子,臣妾更不能誣陷她傷了皇上的心。”
“可涉及后宮,臣妾身上也有責(zé)任,故而不能不查個清楚明白?!?p>“臣妾此間將寧貴妃請到鳳儀宮,并非空穴來風(fēng)。這兩個護(hù)衛(wèi)確實有問題,臣妾當(dāng)時得了熹嬪的信兒便著手調(diào)查?!?p>熹嬪眉頭狠狠一皺,她就是暗示一二,王皇后卻將所有的責(zé)任推到了她的身上。
這不就是將她自己摘得干干凈凈,讓榕寧恨毒了她?
王皇后緩緩起身拍了拍手,外間兩個太監(jiān)抬著一只箱子走了進(jìn)來。
那兩個護(hù)衛(wèi)一看到這只箱子,頓時臉色巨變。
在慎刑司挨了不少打,唯獨這個箱子的事兒他們沒敢交代出來。
如今這箱子被抬到了鳳儀宮,二人俱是癱在了地上,臉色煞白。
蕭澤眉頭微微一蹙,看向了王皇后。
今日本來初一在王皇后的宮中歇著,帝后之間談笑風(fēng)生。
他心情還很不錯,得了兩位皇子,甚至還和王皇后提到這皇子的的太傅應(yīng)該是誰的問題。
不想這話頭還沒說完,王皇后便變了臉色說查到了有人從冷宮那邊開了一條通向外界的路。
甚至還將外男送進(jìn)宮中,這還能行?
蕭澤勃然大怒,便依著王皇后的意思將這兩人抓到了慎刑司嚴(yán)刑拷打。
不想越鬧越大,所有人都被帶到了鳳儀宮。
他一開始對榕寧是有懷疑的,那個老太監(jiān)以死明志,顯然王皇后有誣告的嫌疑。
如今不想王皇后又弄了這么一出,蕭澤臉色越發(fā)難看了幾分。
“打開箱子,”王皇后淡淡道。
秋韻和春分忙上前將那箱子打開,箱子里滿滿一箱子的物件兒,都是宮里頭的東西。
殿堂角落里擺放的花瓶,鎏金的銅鏡,甚至還有一些書畫卷軸都是從藏書閣那邊偷出來的。
這么大一箱子瞧這樣子倒是要運到宮外去。
宮里頭的太監(jiān)宮女手腳也不干凈的,可如此明目張膽,這么大一箱子的東西都要運出去。
蕭澤冷冷看著面前跪在那里的護(hù)衛(wèi),這可是鐵證如山,說明這冷宮當(dāng)中真有一條通向外界的道。
榕寧看了那箱子一眼,心頭掠過一絲憤怒。
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便是人性,貪婪是人性最基本的底色。
她都已經(jīng)給了這人那么豐厚的報酬,不想還是私自要將宮里的東西倒賣出去。
一邊的純妃也氣得夠嗆,當(dāng)初給他們的好處那么多,竟然還瞞著她和榕寧私下將這宮里的東西運出去賣。
這條通道是為了她和寧妃的運籌帷幄,不想竟是被這兩個蠢東西私底下變成了倒賣宮中之物的路子。
當(dāng)初瞎了眼,怎么就看上這么兩個蠢貨?
王皇后冷冷看著癱在地上的護(hù)衛(wèi)冷笑道:“將這二人的一家老小一起送進(jìn)慎刑司,本宮就不信了,這些東西從宮里頭運出去,外面就沒有接應(yīng)的人嗎?”
榕寧心頭咯噔一下,若是動他們的家人,怕是今天他們要將她和純妃供出去去。
她剛要上前一步,突然胳膊被一邊的純妃一把拽住,將她拽到了身后,低聲耳語道:“過后保我?!?p>純妃上前一步看向了蕭澤道:“皇上沒必要這般趕盡殺絕,這兩個蠢貨是本宮的人?!?p>純妃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齊刷刷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純妃當(dāng)初在養(yǎng)心殿照顧了皇上一段時間,不想竟是憑借這份恩情一次又一次地沖擊皇上的底線。
現(xiàn)下又將這罪過攬在自己身上。
明眼人一看就曉得這事兒和寧貴妃當(dāng)真是有些牽連,此番純妃主動站出來,將這個事兒拉到自己身上,顯然是棄卒保車的做法。
寧貴妃不能倒,她有皇子傍身,若是她也倒了,那純妃以后出了事就沒有人能撈她了。
純妃這算盤打的當(dāng)真是精明。純妃上前一步跪在了蕭澤面前:“皇上,臣妾當(dāng)初在冷宮的時候,沒吃沒穿,那些人還虐待臣妾?!?p>“臣妾實在是受不住便買通了這兩個護(hù)衛(wèi)?!?p>“臣妾雖然被皇上打入冷宮,可臣妾走的時候頭上戴的珠釵,身上戴的珠寶還是有的?!?p>“那一條貓眼項鏈就價值連城,臣妾讓這兩個人想法子將宮外的吃穿用度送進(jìn)冷宮,臣妾只是想要在冷宮過得舒服一些。”
那兩個護(hù)衛(wèi)頓時眸色一閃,他們明白今日只要將純妃賣出去就能活,他們的家人也能活。
此時若是將寧貴妃娘娘也賣出去,那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兩個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咬著牙沖蕭澤磕頭道:“皇上饒命啊,都是純妃娘娘指使奴才的?!?p>“純妃娘娘讓我等將錢家人送進(jìn)來的東西藏在倒夜香的桶里,送進(jìn)冷宮里?!?p>“純妃娘娘出了冷宮,不需要再從外邊運東西進(jìn)來。”
“我等喪了良心,得了純妃娘娘的好處也貪心不足,就想法子從宮內(nèi)弄點東西出去賣,不想將純妃娘娘也牽扯進(jìn)來,我等該死啊!”
蕭澤死死盯著面前的鄭如兒,咬著牙道:“你當(dāng)真是一次次挑釁朕的底線啊?!?p>鄭如兒冷冷笑道:“臣妾恨皇上?!?p>鄭如兒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嚇得倒抽了一口氣。
這都什么時候了,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
鄭如兒死死盯著蕭澤道:“當(dāng)初皇上不聽我半分解釋,便將我丟進(jìn)了冷宮。還連累了我的娘親,慘死在鄭家人的手中?!?p>“我實在是沒法子,我想要錢,我想要活著,我想在冷宮活下去。”
“冷宮那個吃人的地方?jīng)]有錢打點寸步難行,我的腿都流了膿,想要一點藥治腿疾都沒有?!?p>“皇上,臣妾有什么錯?”
“臣妾只恨皇上為什么要這樣對待我?臣妾是真的恨皇上,臣妾到底有什么錯?”
蕭澤氣極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榕寧上前一步。
“都滾遠(yuǎn)些!”蕭澤眼睛都?xì)饧t了。
他死死掐著鄭如兒的脖子冷冷道:“縱然朕有錯,這些日子朕待你還不好嗎?”
“你究竟要和朕鬧到什么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