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又問了一遍,“這是自然。孟館長有過這種預(yù)知夢的經(jīng)歷嗎?”
孟笙面不改色,眸光沉靜。
失笑說,“這種事情,應(yīng)該講究機緣吧,也不是誰都能夢到,而且……預(yù)知夢這個很奇幻,天馬行空的,就像我們畫家作畫一樣。”
言下之意是,她并沒做過這種夢。
也不相信這種事。
“嗯,孟館長說的是??赡苁俏以趪獯昧耍诮桃踩サ枚?,有點信以為真了。”
Lvy無奈道,“那我這個,應(yīng)該就可以歸結(jié)于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了?!?/p>
孟笙也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兩人閑聊了一會,準(zhǔn)備買單離開時,外面的雪似乎又下大了一些。
空中彌漫了一層薄霧,在凜冽的寒風(fēng)中輕輕顫動,宛若一幅極致精美的自然風(fēng)景畫。
這單孟笙本來想買的,但被Lvy攔下了。
她笑著說,“哪有一直讓孟館長請客的道理?上回你就請過了,這回不管怎么說,都應(yīng)該由我來請才行。
說句玩笑話,這和感情一樣,有來有回才行,只單方面付出,再好的感情也會破滅的?!?/p>
孟笙斂下眸光,也不再推脫了,收回手機。
翹起唇角,“Lvy言之有理,那就讓Lvy小姐破費了。”
“孟館長客氣了?!盠vy音色柔和,在這樣凜冽的雪天里,顯得有些突兀,“今天這頓飯,我吃得很開心,有種我和孟館長很投緣的感覺。”
投緣嗎?
投哪一類的緣呢?
但孟笙并沒感覺到她在刻意攀關(guān)系,拉攏距離。
就那么恰當(dāng)好處,除了展覽的事情,其他話題都是點到為止,一點也不逾越。
處處都讓人覺得輕松。
說實話,孟笙挺喜歡這種感覺的。
這是人與人之間,最舒服的距離。
她緩緩開口道,“Lvy開心就好。今天我們選出來的照片,還請你回去把照片整理一遍,然后發(fā)給我助理就好了。
另外,那些選定出來的畫作,等到了,也麻煩你及時和我們溝通?!?/p>
“這是自然的,孟館長,放心?!?/p>
Lvy笑著問,“不知道策展策劃什么時候能出來?可能是看了秋意老師和應(yīng)斐渟老師的畫展,我現(xiàn)在對我的畫展,充滿了期待?!?/p>
孟笙不動聲色地回,“會盡快,這個星期會出初稿,到時Lvy小姐有什么建議,或者效果,可以盡管提。”
“好的,那我拭目以待?!盠vy,“孟館長開車來了嗎?需要我送你回美術(shù)館嗎?”
“不用,多謝?!?/p>
“好,那我們下次見?!?/p>
“嗯,下次見。”
和Lvy分道揚鑣后,孟笙懶散地靠在后車椅背上,腦海里想著Lvy說的預(yù)知夢。
預(yù)知夢!
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個東西嗎?
但莫名的,她心里有道聲音,竟然是相信的。
或許是因為那條未來的陌生短信的緣故。
她再次想起那兩個身臨其境的夢。
抱著女兒的尸體。抱著骨灰盒一點點走進(jìn)湖中的畫面。
是那么的真實,又那么的……不寒而栗。
這難道也是所謂的預(yù)知夢?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Lvy做的夢,就真的只是指引她和美術(shù)館合作?
就沒有別的了?
越想,腦子越亂,還隱隱傳來陣陣疼痛。
她抬手捏了捏眉心,將腦海里這些思緒徹底拋開,不愿再去想。
*
商泊禹因為生病休息了三天的時間,回到公司,梁特助也沒讓他工作時間太長,六點半左右,就來辦公室“趕人”了。
商泊禹想了想前兩天孟笙的辛苦,也舍不得再讓她為自己擔(dān)心了,便拿上外套離開了公司。
還給孟笙發(fā)了微信,問她什么時候回去,晚上想吃什么,他下廚做。
老婆:【我正準(zhǔn)備走?!?/p>
商泊禹:【那我過來接你?!?/p>
老婆:【不用,有司機,你那邊過來還有點繞路,還下著雪,太麻煩了,直接回家吧?!?/p>
商泊禹抿了下唇。
不知是不是心里那份不安在作祟,每次孟笙拒絕他,他都會感到一絲不適,溫潤的桃花眼底迅速掠過一抹陰霾。
他深呼吸一口氣,剛緩緩?fù)鲁鰜恚謾C忽然響起一道令他精神緊繃的短信提示音。
手機還未息屏,他眼眸微垂,就能看到是短信。
依舊是給他發(fā)過兩條短信的神秘陌生號碼。
內(nèi)容似乎是一段視頻。
他心被什么尖銳的東西狠狠扎了一下,傳來細(xì)密的疼意,讓他莫名有種不祥的預(yù)感,不敢去點開那條短信。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握著手機的指尖微微泛白,做了好一會的心理建設(shè)才將短信點開。
果然是一段視頻。
不過時長很短,只有三四秒的時間。
從封面看,視頻里應(yīng)該是兩道站得很近的身影。
他指腹輕輕點開視頻,拍攝的距離似乎是有點遠(yuǎn),雖然畫質(zhì)有些模糊,但看清視頻中的兩人,倒是不費什么力氣。
商泊禹的呼吸一停,眸光驟然收縮。
原本心臟細(xì)密的疼意瞬間轉(zhuǎn)換成了撕裂的痛感。
這視頻里的人……是孟笙和裴綏。
兩人似乎是在餐廳門口,裴綏說了兩句什么,忽然弓腰與孟笙平視,從拍攝這個角度看,好像是親上去了。
即便不是親,那兩人的舉動也十分親密曖昧。
而孟笙身上那套衣服,正是今天出門前穿的那套。
“轟”的一聲,商泊禹的大腦瞬間就宕機了。
所有五光十色的色彩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