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這一番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人群一片嘩然。
我也是大為意外,仔細(xì)看下來,人群中也有不少人臉色平靜的,顯然是早已知情。
這么說起來的話,那老者的話就未必是假,而且從在場的屈家人看來,也的確如對方所言,里頭并沒有看到一個年紀(jì)大的長者。
“薛老說的沒錯,屈家一族世世代代鎮(zhèn)壓邪魔,犧牲極大,要說屈家有什么別樣的心思,我第一個不信!”人群中有人說道。
其他人當(dāng)即也紛紛贊同。
“那這位婆婆呢?”王一俠指了指坐在一群小孩中間的屈婆婆問,“這位婆婆今年幾歲?”
他這一說,倒也引起了不少人的質(zhì)疑。
“屈婆婆的確是超過了五十歲?!蹦茄峡嘈σ宦?,“屈家每一代的確都有一個人可以超過五十這個大限,但你們可知道,這得付出什么樣的代價?”
他說著,朝著屈婆婆一指,“咱們在場的人里面,應(yīng)該有不少人知道,屈婆婆披著的這件樹衣,是屈家的至寶血樹寶衣!”
“這件寶衣穿在身上,的確可以抵擋詛咒,延長壽命,但是你們看那寶衣上的樹根,那是扎進(jìn)了屈婆婆體內(nèi)!”
“這寶衣說是穿在身上,倒不如說是長在了身上,這種日日夜夜的痛苦和折磨,你們誰能承受?”
“與其說是活著,還不如死了!”
那薛老這一番話說完,全場俱寂,眾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向了靜坐在那里的屈婆婆。
隨后看向我們的眼光,就變得有點不善了。
得虧我和邵子龍都是裹得跟“粽子”似的,只當(dāng)沒看見就行,那張賀卻是往邊上挪了挪,盡量跟我們拉開距離。
“屈家實在是太值得敬重了!”我感慨一聲,當(dāng)即起身朝著屈家人所在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邵子龍、余麟、王一俠等人見狀,也齊刷刷地起身鞠躬。
“都是所有風(fēng)水界前輩的功勞,我們屈家也只是遵從祖訓(xùn),盡力而為罷了?!蹦乔鲾[了擺手道,“各位勿需多禮。”
他隨后又看了在場的眾賓客,沉聲道,“湘西是咱們所有人的湘西,絕對不能再重演血色湘西的慘事!”
“不錯,絕不能再出現(xiàn)血色湘西!”人群紛紛應(yīng)聲道。
這所謂的血色湘西,其實是指湘西的一段黑暗時期,這個絕大多數(shù)風(fēng)水界人士應(yīng)該都有所耳聞。
湘西由于地理環(huán)境等種種原因,先后發(fā)展出了巫術(shù)、蟲蠱、趕尸等等眾多神秘流派,隨之而來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的妖魔鬼怪。
歷代以來,湘西都是最為神秘兇險地區(qū)之一,尤其是碰到戰(zhàn)亂年代,湘西基本上都是極為黑暗,各種妖魔鬼怪層出不窮。
湘西風(fēng)水界與鬼怪邪魔的拼斗,那更是慘烈無比。
所以才有血色湘西這一說法,這個名詞,對于整個湘西風(fēng)水界來說,都是始終抹不去的陰影。
“不錯!”我肅然點頭道,“咱們絕對不能讓慘禍重演,得警惕啊!”
“小兄弟你這句話說得倒是很好?!蹦茄宵c頭贊許道。
“還是老爺子您是有見識的,我想向您請教一個問題?”我當(dāng)即順著他的話說道。
“你問?”薛老看了我一眼道。
我指了指第九局駐扎的那個方向,有些疑惑地問,“咱們這地方叫瀘水,那條河是不是就是瀘水?”
“那邊的河么?”薛老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咱們?yōu)o水其實是個古稱,至于那條河,應(yīng)該算是瀘水的一部分支流,真正的瀘水已經(jīng)是不可考了?!?/p>
“那問題就大了?!蔽覔?dān)憂道。
那薛老不解,“怎么?”
“您老給分析分析,這里面是不是有問題。”我當(dāng)即把河道里挖出鐵釘和無數(shù)骸骨的事繪聲繪色地說了一遍。
“有這事?”薛老臉色一變。
在場的賓客中也是響起了一陣議論聲。
“屈寨主,這事您知不知道?”我隨即又問道。
“是有這事?!蹦乔魃钌羁戳宋乙谎郏瑓s也沒有否認(rèn)。
聽他這么一說,人群中的議論就更響了,眾人都是驚疑不定。
“不過這鐵釘還有骸骨,或許是很多年前的前輩們在河中鎮(zhèn)下的,很可能是用來鎮(zhèn)壓某些邪物的?!鼻鞒谅暤?,“可那些人卻是偏偏不聽勸,非要把這些東西挖出來?!?/p>
“屈寨主說的有道理。”薛老頷首,“釘類法器一般用來鎮(zhèn)壓,或許真的是前輩們留下的鎮(zhèn)邪法陣,這要是被破壞了……”
一時間,眾人都是憂形于色。
“所以這次邀請大家前來,除了一年一度的拜山之外,也是希望大家齊心協(xié)力,守護(hù)咱們湘西境內(nèi)!”屈寨主道。
“不錯,咱們一起去找第九局那些人,這可不能由著他們胡來!”那小個子立即高聲附和道。
他這一嚷嚷,頓時有好些人跟著贊同,只有小部分人還在那遲疑著沒有表態(tài)。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打個岔,就聽邊上那墨鏡女冷冷地道,“什么多年前,什么前輩埋下的鎮(zhèn)邪釘?這就是前幾年有人偷偷埋下去的,你們都沒有一個人發(fā)覺么?”
這位每次開口,還真都是驚人之語,霎時間就吸引了無數(shù)目光。
“你怎么知道?”那薛老皺眉問。
“還能怎么知道,我親眼看到的?!蹦R女冷哼一聲道。
那薛老咦了一聲,“你看到的?什么時候?”
“最早大概是十幾年前吧,從那時候開始,就有人偷偷地往河底打釘子。”那墨鏡女道。
“妹子,這事你可不能瞎說。”那小個子插話道,“你真在十幾年前就看到了?那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說?”
“我跟誰說去?”墨鏡女反問。
那小個子噎了一下,“咱們湘西有這么多前輩高人,你找誰都可以,比如薛老,又或者屈家也行。”
“不敢。”那墨鏡女冷聲道。
“這有什么不敢的,前輩們都是很好說話的?!蹦切€子說道。
誰知那墨鏡女卻是冷冰冰道,“我怕我一說,就沒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