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當(dāng)心!”薛老大聲提醒道。
在場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血霧和哭聲所驚動,立即全神戒備,一時間沒有人再作聲,只有那凄厲的哭聲在風(fēng)中盤旋回蕩。
然而除此之外,就再沒有什么動靜了。
“裝神弄鬼!”那黃須老者冷哼一聲。
那屈寨主忽地喝道,“滾出來!”
聲音如同驚雷滾向遠處,只是過了許久,依舊沒有任何變化,反倒是那哭聲顯得越發(fā)凄厲。
“血衣教最擅長邪門手段,大家別放松!”薛老再次提醒。
眾人都是面帶懼色,又哪有人敢放松。
“老林,你說這又是搞什么花樣?”邵子龍湊過來問。
“等等看吧?!蔽艺f道。
這血衣教突然間蹦了出來,讓局面一下子變得更加錯綜復(fù)雜了。
邵子龍又回頭去問屈婧,“大姐,你也真夠烏鴉嘴的,說血衣教這血衣教就來了!”
“老登別瞎叫!”屈婧冷聲道。
“什么老登,哥可比你年輕多了!”邵子龍不滿。
我回頭問余麟要了紙筆,在紙上寫了幾句話。
“寫的什么?”張賀好奇地探過腦袋來。
“沒什么,寫個遺書?!蔽艺f著又問余麟要了一顆蠟丸,將紙團封入蠟丸之中。
“用不著吧?”張賀臉色一變。
“有備無患嘛?!蔽依@到張賀身后,借著他的擋了一下視線,悄然把吃貨貂給放了出去。
這貨一口將蠟丸吞了進去,嗖的躥出,轉(zhuǎn)瞬間就消失在了血霧之中。
“寶子過來,讓我靠一下。”我招呼一聲。
寶子一閃,就來到了我跟前,我順勢在邊上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又把手摟在寶子肩上,將臉趴了上去。
“我說兄弟,你不會打算這時候睡覺吧?”張賀吃驚地問。
“反正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先休息一會兒。”我說道。
“你牛!”張賀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帶著他那寶尸滿臉警惕地掃視四周。
我借著寶子的遮擋,當(dāng)即施展了靈眼,看出去的視野為之一變。
伴隨著吃貨貂在草叢中疾速穿梭,沿途景物不停晃動變化。
此時吃貨貂已經(jīng)出了屈家寨,這寨子周圍的血霧比起寨子內(nèi)更加濃重,到了這里之后,吃貨貂就開始往那種最隱蔽的地方鉆。
很快,就在血霧中發(fā)現(xiàn)了隱隱綽綽的人影,但由于血霧的關(guān)系,卻是看不太清。
不過吃貨貂卻并沒有靠近,而是向著遠處悄然遁去。
因為我給它的任務(wù)并不是去查探四周,而是跑去刑鋒那邊遞信的。
如今這年頭,絕大多數(shù)地方通信都異常艱難,更何況這荒山野嶺的,偏偏孔情小姑娘又不在,也就只能是讓吃貨貂來跑腿了。
相比起來,這貨出去更能神不知鬼不覺,可以更輕易地突破血衣教的包圍。
在離開屈家寨一段距離后,血霧一下子就消失了,吃貨貂回頭看了一眼,又繼續(xù)往前奔去。
我見暫時已經(jīng)安全了,當(dāng)即收掉靈眼,抬頭一看,就見那張賀正一臉狐疑地瞪著我瞧。
“干什么?”我疑惑地問。
“兄弟你真牛逼,說睡你還真睡?。俊睆堎R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些許風(fēng)浪而已,我們哥幾個都是見慣了的,小場面?!鄙圩育埮牧伺乃绨虻馈?/p>
張賀一把甩開他的手,嘁了一聲道,“吹牛誰不會?”
就在這說話的當(dāng)口,忽然間四周響起一陣陣低沉的囈語聲,讓人如在噩夢。
“守住心神,千萬別分心!”薛老大喝。
幾乎與此同時,只見霧氣中汩汩地流出了暗紅色的鮮血,血液蜿蜒而行,凝聚成河!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伴隨著血河的出現(xiàn),只見血霧之中人影晃動,只見一具具血淋淋的活尸從霧氣中浮現(xiàn),但并沒有像之前那樣疾奔而來,而是搖搖晃晃地向著我們這邊逼近。
等到了一定距離之后,這些活尸就突然間停了下來,靜靜地立在那里紋絲不動。
此時屈寨主已經(jīng)把幾乎整個屈家寨的人都召集了過來,聚集在血祠前。
不過我看了一圈下來,并沒有看到那位屈婆婆,另外還有那群孩子也不在其列。
“還不滾出來!”屈寨主冷聲喝道,聲音遠遠傳出,震得血霧不停翻騰。
然而那些活尸依舊靜立不動,只有那條血河如同一條紅色的巨蟒在地上蜿蜒游走,看起來詭譎異常。
突然間血霧之中亮起兩點紅光,那紅光越來越近,逐漸就顯露出兩道白色的身影。
這兩道身影極為高大,遠比正常人要高出一大截,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原來是兩個踩著高蹺的人,戴著白帽,穿一身白色長袍。
二人手中各自拎著一盞血紅色的燈籠,那燈籠的樣子十分猙獰,赫然是一個張開血盆大口的鬼頭。
這二人走出之后,身后的霧氣中人影晃動,又走出來八個身著血色衣袍的童子,額頭上畫著血紅色的符印。
那八名血衣童子忽地分成兩列,向兩旁退開,只見一頂黑色的轎子從血霧中撞了出來。
那頂黑色的轎子由八個身著黑衣的漢子抬著,轎子通體漆黑,只有頂上鑲嵌著四個銀色的骷髏頭。
那八名漢子小心翼翼地將黑轎放下,當(dāng)即退到一旁,那八名血衣童子則分成兩列,護衛(wèi)在轎子兩側(cè)。
緊跟著霧氣中又悄無聲息地出來一大群人,在翻翻滾滾的霧氣中,一時間看不清有多少人。
這些人身著血色的麻衣,在左胸位置用黑線繡著一滴血,血中似乎有又一張白色的扭曲人臉。
另外每個人手臂上,都纏繞著紅色的麻繩,腰上掛著一個黑色的布袋。
“真……真是血衣教……”人群中有人顫聲驚呼。
就在這時,忽地一陣風(fēng)卷起,血霧翻騰!
那翻騰的血霧之中,赫然走出來四道人影,為首的是一名身披血色長袍的枯瘦老者,頭上戴著一頂怪異的骨冠,上面頂著三個拳頭大小的骷髏頭。
左手拿著一根白色的骨杖,骨杖頂端是一顆血紅色的骷髏頭,長長的指甲鋒銳無比,如同野獸的爪子,抓在骨杖之上。
在他身后的三名老者,其裝扮與其大致相仿,只是沒有那根骨杖和骨冠。
這樣奇怪的裝束,還是頭一次見。
“骨冠,法杖……這是血衣教的大長老!”薛老駭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