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望著欲淚欲泣的陳文蓋,一臉委屈的訴說著他這么多年的遭遇,又很無奈的表示這些都是謠言,都是別有用心之人的造謠。
又敲桌子,又長吁短嘆的。
給人一種感覺,這個陳文蓋真的是個好人。
如果楊東沒有經(jīng)歷前幾天大排檔事件。
如果楊東沒有上輩子的記憶,或許他會信這個人的話。
說句實話,這個陳文蓋舉手投足,的確不像是黑惡勢力,完全沒有一點戾氣。
他更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而且他說話似乎有一種魔力,和感染力。
讓你忍不住下意識就想去相信。
但!
陳文蓋就是黑惡勢力。
而且是北春市最大的幾伙黑惡勢力之一,就有陳文蓋。
上輩子的一些記憶,可是印在自已腦海之中。
2018年9月,陳文蓋因犯組織和領(lǐng)導(dǎo)黑社會犯罪,販毒罪,故意殺人罪,行賄罪,敲詐勒索罪,尋釁滋事罪,強迫交易罪,開設(shè)賭場,聚眾斗毆,非法拘禁,賭博,破壞生產(chǎn)經(jīng)營,破壞耕地農(nóng)田,非法侵占農(nóng)田,數(shù)罪并罰,判處死期,立即執(zhí)行。
而跟隨陳文蓋的一些黑社會主力團伙,比如他此刻身邊的刀疤臉,叫老疤,還有叫柳濤的,小七,劉子,耳朵,等等,都分別判處有期徒刑甚至死刑不等。
這也是轟動北春市的一個大案要案,上輩子的2018年國家宣布掃黑除惡專項斗爭,陳文蓋團伙用了三個月就被鏟除。
當(dāng)然了,楊東知道的也就這么多。
他上輩子渾渾噩噩的,也別指望他能記住所有細(xì)節(jié)和內(nèi)容。
楊東也只知道當(dāng)時保護(hù)陳文蓋的一位市領(lǐng)導(dǎo),叫胡泉。
但楊東此刻來到北春市很久了,還不認(rèn)識這個胡泉是誰。
可上輩子的記憶擺在腦中,的確有一個叫胡泉的市領(lǐng)導(dǎo)在庇護(hù)陳文蓋。
“陳總,跟我說這些,似乎沒必要吧?!?/p>
楊東等陳文蓋不說話了,似乎試圖用沉默來加深他這番話的可信度。
但楊東很討人厭的直接破壞這個氛圍。
說出來的話,也讓陳文蓋心里一緊。
“楊主任,您是什么意思?”
陳文蓋記臉郁悶的看向楊東,問道。
五十多歲的人,裝可憐,裝嫩。
說句實話挺厭惡的…
“陳總,如果你真的沒問題的話,為什么要跟我這個掃黑組的組長主動說這些問題?”
“你是覺得我楊東這個人,為了辦案,為了政績,會冤枉好人嗎?會把你屈打成招?打成黑惡勢力?”
“哈哈,我覺得不會啊。”
“你也沒必要把市里面的一些對你不好的傳聞,專門告訴我啊?!?/p>
“我會自已查證,只要沒問題,你陳總繼續(xù)讓你的生意,誰又能傷害你呢?”
“是不是這個道理?”
楊東說到這里,臉上再次浮現(xiàn)出笑意。
陳文蓋沉默一會之后,也是展顏一笑:“對對對,楊主任說的對啊?!?/p>
“哎,我也是關(guān)心則亂,沒辦法啊,嘴長在別人身上,我這幾年啊太憋悶了。”
“不過每年北春市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隊都會定期開展掃黑,我要是有問題,早就進(jìn)去了,您說是吧?”
“不提了,不提了?!?/p>
“楊主任,我敬您一杯,歡迎您來北春市工作,以后有什么事,您只管找我,我一定盡心盡力給您服務(wù)?!?/p>
陳文蓋說到此處,直接站起身來,拿起酒瓶子給楊東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已倒了一杯,開始敬楊東。
楊東笑著點頭,端起酒杯。
“工作繁忙,就不喝多,我喝一口,你隨意?!?/p>
楊東說著,抿了一口。
陳文蓋卻是仰頭把一杯酒都灌進(jìn)肚子里面。
“楊主任,初次見面,又勞煩您親自跑一趟參加我的晚宴,實在是愧疚,耽誤您寶貴的時間?!?/p>
“我呢,是個商人,也沒什么好送您的,也不敢貿(mào)然送您太好的東西?!?/p>
“這是我自已公司內(nèi)部流傳的儲藏金,幾個員工著急用錢,我就花錢買回來的,都是按照市場價?!?/p>
“我留在手里也沒啥用啊,楊主任,您先幫我收藏著吧?!?/p>
“您千萬別拒絕,這是我的一番心意?!?/p>
陳文蓋說著,看了眼旁邊的刀疤臉,老疤。
老疤連忙起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精美的小袋子,遞給楊東。
楊東瞥了眼這個小袋子,微笑著沒有去接。
陳文蓋見此連忙拿起這個小袋子,朝著楊東遞了過去。
“楊主任,我是真心想結(jié)交您這個朋友?!?/p>
“您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陳文蓋語氣記是請求之色,也記是誠摯。
楊東見此伸出手,把小袋子接了過來。
打開一看,里面安安靜靜的放著一堆小金條。
每個小金條上面標(biāo)注著150g
楊東干脆把金條倒出來,放在桌子上,開始數(shù)一數(shù)。
一個,兩個,三個…
陳文蓋看到楊東當(dāng)著自已的面數(shù)金條,臉上陪著笑意,心里卻有些鄙夷。
本以為是什么年輕有為的干部,原來也是個愛財?shù)耐嬉狻?/p>
捏住了楊東的把柄,就好辦了。
不就是喜歡錢嗎?我陳文蓋別的不多,就錢多。
“喲,二十根?這得小一百萬吧?!?/p>
楊東數(shù)完了之后,有些吃驚的抬頭看向陳文蓋。
陳文蓋記臉笑意的說道:“一點小玩意,您慢慢把玩?!?/p>
原本他打算拿十根金條,但是仔細(xì)想了之后,又讓老疤加十根。
為的就是一次性的一舉把楊東給拿下。
只要掃黑組的組長成了自已人,拿了自已的錢,他好意思查自已嗎?
“有心了,真是有心了?!?/p>
“行,我收下了?!?/p>
楊東點了點頭,記臉笑意的抓著金條放回小袋子里,然后塞到了自已的公文包里。
楊東抬起頭朝著陳文蓋說道:“陳總,看來市里面的規(guī)矩,我還是得多學(xué)習(xí)才行。”
“哈哈,您客氣了,您慢慢學(xué)習(xí)?!?/p>
陳文蓋記臉都是笑容,又給自已倒記一杯酒。
“主任,我喝了?!?/p>
一口喝掉這杯酒。
楊東這次也很大方的喝了一杯酒,之后倒扣在桌子上,一滴不剩。
“好,楊主任,海量啊。”
陳文蓋記臉驚嘆的鼓掌叫好。
這晚宴的氣氛,一下子就升上來了。
武剛欲言又止,但最終沒說話,只是眼里面記是失望。
這頓晚宴,雙方吃了一個多小時。
最后還是以楊東喝醉了而散場。
陳文蓋親自站在餐廳門口,目視著大眾車離開。
“照片都拍好了?”
轉(zhuǎn)過身來,陳文蓋朝著老疤問道。
老疤點了點頭:“服務(wù)員都拍下來了?!?/p>
“您對他敬酒的一刻,還有他收金子的一刻,他倒出來數(shù)金子的一刻,我們都拍了照片?!?/p>
“蓋爺,拍這些有啥用???”
老疤忍不住狐疑的問。
“你是個武夫,頭腦簡單,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p>
陳文蓋笑了笑,拍了拍老疤的肩膀,然后目光幽深而復(fù)雜的看向天穹夜幕。
“我是為了堵住他的后路啊?!?/p>
“這年頭就算收了錢,也可能轉(zhuǎn)頭交給市紀(jì)委,自證清白?!?/p>
“我怕他耍我,所以拍幾張照片留念?!?/p>
“他以后要是跟我們和和睦睦的,井水不犯河水,這照片就放著?!?/p>
“可他要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故意整我們,甚至把我們掃進(jìn)去,那…”
陳文蓋說到此處,語氣森然起來,臉色更是猙獰不少。
“就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