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證明？”

　　黑夜，皇室宗祠前，太商看著眼前人，神色陰沉地問道。

　　“儒門抓了皇室制造的一尊夜鬼。”

　　常昱沉聲道，“這尊夜鬼的肉身，并非妖族皇者，而是皇室成員，當初在華清池，很多人都看到了，這件事，前輩難道不知道嗎？”

　　“皇宮中有妖，老朽是知道的?！?br>
　　太商回答道，“皇室成員和妖族的合作，早已不是什么秘密，甚至不止一人，這種小事，老朽懶得理會，但是，皇室成員中，有人變成了妖，此事，老朽不清楚。”

　　說到這里，太商的語氣明顯冷了很多，顯然，動了真火。

　　夜鬼的制造，或者慕瑞長子借助妖族秘術(shù)重新站起來，變成了半人半妖，甚至不完全冥土的模樣，這些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事，不過，皇室成員變成真正的妖，甚至可以成為夜鬼的肉身，這就不是小事了。

　　“原來，前輩真的不知道。”

　　常昱看著眼前老頭，提醒道，“前輩，晚輩和李教習都覺得，大商皇室應(yīng)該在進行各種各樣的長生實驗，不論夜鬼、冥土又或者是妖，都不是他們最終的目的?！?br>
　　“長生實驗？”

　　太商聞言，眸子微冷，問道，“那個變成夜鬼的皇室成員，如今在哪里？”

　　“儒門?！背ｊ呕卮鸬?。

　　“明晚，帶來這里?！碧坛谅暤馈?br>
　　“可以?！?br>
　　常昱點頭，話中有話地提醒道，“不過，看完之后，晚輩還是要那將夜鬼帶回去的，否則，晚輩沒辦法和幾位掌尊還有儒首交代?！?br>
　　“放心?！?br>
　　太商淡淡道，“老朽對那東西沒興趣，只是為了辨明真?zhèn)?，順便看一看，他們究竟想做什么?！?br>
　　“那好，明晚，晚輩會將那夜鬼帶來，讓前輩看一眼?！?br>
　　常昱應(yīng)了一聲，拿著手中的紙條，繼續(xù)看了下去，片刻后，開口道，“下一個問題，前輩，冥土從制造，到失去意識，大概要多久？”

　　“不一定?！?br>
　　太商如實回答道，“成為冥土后，越是動用修為，冥土之力的蔓延便越快，直到靈識受到侵蝕，意識也會隨之漸漸消失，在這個過程中，可能出現(xiàn)一次，或者數(shù)次回光返照的情況，靈識短暫出現(xiàn)，恢復(fù)一點意識，但，這都是假象，無法堅持太久?！?br>
　　“好像確實是這樣?！?br>
　　常昱面露思考之色，說道，“不論異變之地，還是冥域，我們?nèi)サ臅r候，有好幾個冥土都出現(xiàn)了靈識回光返照的情況，還沒來得及說幾句話，又都失去了意識?！?br>
　　說完，常昱看著眼前老人，問道，“這種情況，有可能出現(xiàn)例外嗎？”

　　“有。”

　　太商回應(yīng)道，“老朽，就是那個例外，如你所見，老朽還能清醒的和你這個小輩說話?！?br>
　　“除了前輩呢？”

　　常昱正色道，“李教習說，前輩能保持清醒的方法，恐怕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br>
　　“哦？”

　　太商聞言，眸中異色閃過，問道，“他還說什么了？”

　　“也沒什么，李教習曾言，前輩是冥土的創(chuàng)造者，對于冥土的理解，肯定遠超常人?！?br>
　　常昱回答道，“所以，前輩能保持理智，并不奇怪，只是，前輩的方法，其他人未必合適?！?br>
　　“他沒有告訴過你，老朽是如何保持清醒的嗎？”太商眸子微瞇，問道。

　　“沒有?！?br>
　　常昱搖頭應(yīng)道，“這種事，前輩不說，誰又能夠知道，前輩愿意賜教嗎？”

　　“三花境?！?br>
　　太商眸中的銳芒消失，神色恢復(fù)如初，回答道，“踏入三花境，便可以不受冥土之力的侵蝕，就像太淵，縱然成為冥土，冥土之力對他也造不成太大影響，你們?nèi)彘T的那位儒首，也一樣?！?br>
　　“三花境？”

　　常昱聽過眼前老頭的言語，凝聲道，“這個要求，太苛刻了，”

　　這老家伙，又在玩弄文字游戲了，他自己保持清醒的方法，肯定不是踏入三花境。

　　有所隱瞞就代表別有用心，看來，李教習的推測是對的。

　　與此同時，大商都城西南方，月色下，李子夜坐在帳外，耐心等候大商都城那邊的消息。

　　約莫一個時辰后，李子夜手中，千里傳音符終于亮起。

　　“李教習?！?br>
　　皇宮前，常昱快步走出，說道，“和你推測的都差不多，那老頭……”

　　街道上，常昱一邊走，一邊快速將今天的收獲說了一遍。

　　帳外，李子夜耐心地聽著，待聽完之后，叮囑道，“那老家伙應(yīng)該猜出來，我已經(jīng)知曉他是如何保持清醒的了，不過，這件事你裝傻就行，我們與他暫時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他想看那夜鬼，明天便帶給他看?！?br>
　　“李教習，我有些擔心四殿下。”常昱神色凝重地說道。

　　“放心即可，慕白短時間內(nèi)，不會有危險?！?br>
　　李子夜回答道，“我覺得，那老家伙應(yīng)該是想培養(yǎng)一位神境的后人出來，只是，一直未能成功，如今，文親王已逝，皇室中，就只剩下慕白，有著這個潛力。”

　　“這老頭，可真瘋狂。”

　　常昱沉聲道，“怎么看，都不像好人?！?br>
　　“這個評價，有點幼稚了?！?br>
　　李子夜語氣平和地說道，“好與壞，標準不同，結(jié)果也不同，那老家伙，從來不會在意這個?！?br>
　　“李教習你那邊呢？”

　　常昱關(guān)心地問道，“距離岐山還有多遠?！?br>
　　“明天日落前，差不多就到了?！?br>
　　李子夜神色淡然地回應(yīng)道，“現(xiàn)在，我比商皇那狐貍都著急?！?br>
　　“李教習，太商說，天命之人，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命硬，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對嗎？”都城街道上，常昱停下腳步，問道。

　　“那是當然。”

　　李子夜看著天際的明月，微笑道，“可還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的，殺我的兩個關(guān)鍵要素？”

　　“記得，出其不意的敵人，加上絕對的武力壓制！”常昱回答道。

　　“現(xiàn)在，條件可不滿足?！?br>
　　李子夜平靜道，“不論意外程度，還是武力強度，都遠遠不夠！”

　　幾乎同一時間，南嶺，異變之地前。

　　書生邁步走來，目光看著前方絕地中的怪物，停下了腳步。

　　“天諭殿主?！?br>
　　白月大祭司客氣一禮，問候道。

　　“大祭司。”

　　書生還禮，問道，“如何，可有什么異常？”

　　“很麻煩?！?br>
　　白月大祭司凝聲道，“這殘厄，給我一種感覺，他的靈智，已經(jīng)超越尋常野獸的范圍了?！?br>
　　書生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說道，“最擔心的事情還是來了，冥土的靈智進化，恐怕比想象中要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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