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魔泉。
寧塵看著那口不斷翻涌著精純魔元的泉眼,眼神閃爍。
他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撿到寶了。
這口魔泉,對寧塵自己而言,用處不大。
他修的是仙道,這純粹的魔元對他而言,與劇毒無異。
但對于魔魁,對于他麾下那無數(shù)的古魔而言,卻不啻于世間最頂級的無上圣地。
“仙主……”
魔魁看著那口魔泉,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都有些干澀。
他眼中的渴望,幾乎要溢出來。
寧塵轉(zhuǎn)過頭,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想進去?”
魔魁聞言,心頭一跳,連忙單膝跪地,聲音中充滿了激動與懇切。
“屬下……屬下不敢奢求!”
“只是,此等神物,若是能為仙主所用,我仙道一脈,必將實力大增,更好地為仙主效力!”
他話說得漂亮,但那份發(fā)自內(nèi)心的渴望,卻如何也掩飾不住。
寧塵笑了笑,沒有立刻答應(yīng)。
他扶起魔魁,圍著那口魔泉緩緩踱步,看似在欣賞風景,實則心中,卻在飛快地盤算著。
讓魔魁在此地突破太乙,對他而言,利弊參半。
利,自然是顯而易見的。
一位太乙級別的古魔打手,其戰(zhàn)力之強,遠非十七位金仙聯(lián)手可比。
有了他,自己日后無論是對付血海那兩個老家伙,還是重返仙界,都將多出一張至關(guān)重要的底牌。
但弊端,同樣不容忽視。
魔魁畢竟是古魔一族的人,如今他因為被自己用青銅古鐘度化了,這才對自己俯首帖耳,言聽計從。
可一旦讓他突破到太乙之境,實力暴漲,他是否還會像現(xiàn)在這般聽話?
會不會生出別的心思?
會不會在關(guān)鍵時刻,反噬自己?
寧塵從不相信什么絕對的忠誠,他只相信,絕對的實力,以及萬無一失的制衡手段。
他看著身旁那強壓著心中激動,卻依舊難掩眼中渴望的魔魁,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這太初魔泉,可以給他用。
但在此之前,有些事情,必須做在前面。
有些手段,也必須做到位。
“魔魁?!?/p>
寧塵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平靜地看著他。
“我知你心意?!?/p>
“這太初魔泉,我可以讓你進去修行,助你突破太乙。”
此言一出,魔魁心神劇震,臉上瞬間被巨大的狂喜所籠罩。
“多謝仙主!多謝仙主成全!”
他想也不想,便要再次跪拜下去。
“先別急著謝我。”
寧塵抬了抬手,一股柔和的力量將他托住,讓他無法跪下。
“我給你這個機會,但你,也要給我一個讓我放心的理由?!?/p>
寧塵聲音依舊平靜,但那雙深邃的眼眸之中,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審視。
魔魁心頭一凜,他知道,正戲來了。
他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狂喜,神情變得無比肅穆。
“仙主但請吩咐,屬下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倒也用不著?!?/p>
寧塵淡淡一笑,“我只是需要你,再給我一份保證?!?/p>
“我要你,放開你的神魂,讓我再種下一些手段?!?/p>
“除此之外,我還要你,分出一部分本命神魂,交由我保管。”
“最后,再以你的魔道根基立誓,永世奉我為主,絕無二心?!?/p>
寧塵一口氣,說出了三個條件。
每一個條件,都苛刻到了極點。
再種一些手段,意味著寧塵對他的控制將更加深入。
交出本命神魂,更是等于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徹底交到了寧塵的手中,只要寧塵心念一動,便可讓他魂飛魄散。
至于那最后的魔道根基之誓,一旦違背,大道受阻。
魔魁聽完這三個條件,沒有太大反應(yīng),他看了一眼那口近在咫尺,散發(fā)著無盡誘惑的太初魔泉,又想了想那遙不可及的太乙大道,其實早就有了決定。
一邊,是虛無縹緲的自由。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無上力量。
寧塵沒有催促,只是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選擇。
他相信,魔魁是個聰明人。
聰明人,總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時間,在死寂的秘境中,一點一滴地流逝。
良久,魔魁抬起頭,看著寧塵一字一句地說道。
“沒有問題?!?/p>
說出這四個字,他的眼神變得無比堅定。
“很好?!?/p>
寧塵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沒有再廢話,立刻開始了自己的操作。
他并指如劍,將各種控制人的手段,輕輕地點在了魔魁體內(nèi)。
魔魁沒有絲毫抵抗,任由那股祥和而又霸道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識海,魔元,神魂本源之上……布下了幾道極為隱晦,卻又能在關(guān)鍵時刻徹底引爆的禁制。
緊接著,魔魁又依言,逼出了一縷纏繞著黑色魔炎的本命神魂,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寧塵的手中。
寧塵接過神魂,將其封存在一枚特制的玉盒之中,收入懷中。
最后,魔魁當著他的面,以自身魔道根基立下了最惡毒的誓言。
當誓言成立,冥冥之中的天地法則降下,寧塵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魔魁之間,建立起了一種牢不可破的主仆聯(lián)系。
他知道,從現(xiàn)在開始,眼前這位未來的太乙魔尊,已經(jīng)徹底地,完完全全地,成為了自己最忠誠的,也最不可能背叛的仆人。
“去吧。”
寧塵看著他,淡淡地說道。
“這口魔泉,是你的了?!?/p>
“多謝主人!”
魔魁對著寧塵,重重地磕了一個頭,隨即再無半分猶豫,縱身一躍,直接跳入了那口翻涌著無盡魔元的太初魔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