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路滑，視野受限，事故就多。事故多，醫(yī)院就忙。其實因為下雨的原因，內科相對看病的人會少一點。

    但是相對于外科，特別是創(chuàng)傷性的疾病，就多了起來。什么不注意掉水溝里面的、滑倒摔傷的、各行各業(yè)因為下雨導致操作失誤受傷的也不少。

    最多的就是車禍。雨雪天氣，是交警和外科醫(yī)生最忙的時候。張凡和王亞男、薛飛做完拇外翻手術后，就開始做張凡搶的一臺股骨手術。

    沒想到這一天，手術不斷，從早上到一直做到了傍晚。一天六臺手術，量雖然不算大，但是也不小。

    中午時分，王亞男咬著牙吃著食堂送來手術室的盒飯，“你說，現(xiàn)在能買到如此難吃的大米，咱食堂的人也是煞費苦心啊，這大米感覺吃下去好像扎嗓子一樣。也不知道咱食堂的人從哪個地方買的?！?br />
    “嗨，食堂算是把咱當豬養(yǎng)了，你看這個肉，毛都沒刮干凈，哎！愁死人了。”薛飛也不樂意的說到。

    “沒辦法，下面還有手術，不然我也不想吃食堂的飯?！睆埛渤缘囊膊皇娣?br />
    “什么領導、什么專家，都不如咱醫(yī)院食堂的老板厲害?！毖︼w說話的聲音有點大了。

    “少點牢騷，趕緊吃吧。我們都吃得就你吃不得。”老高端著飯盒走了過來。

    “主任，怎么，你今天沒上門診？”薛飛立馬站起來，給老高讓了一個位置，還放下自己的飯盒，去飲水機邊給老高倒了一杯熱水，作為弟子的覺悟他還是有的。

    “今天手術多，做不過來，三個骨科都忙。張凡你肝外科的實驗，今天怎么辦？院長特意給我交代過，讓你多關注一下哪邊的事情?！崩细吆攘艘豢谘︼w端過來的熱水后問道。

    “今天不行了，我得做手術，等時間充裕的時候，到哪邊把今天欠下的工作給補齊就行了。”有手術，張凡絕對舍不得離開。

    “呵呵，看來什么都是假的，興趣是最好的動力?！崩细咝呛堑目粗鴱埛埠屯鮼喣姓f了一句，薛飛有點尷尬。不過好在他臉厚，也不在乎。

    晚上十點多，張凡他們才從醫(yī)院出來。下手術后，還要開醫(yī)囑，開第二天的檢查單子，因為好多檢查，比如空腹抽血。前一天的夜班護士，在早上未上班就開始進行了，所以醫(yī)生必須前一天就把醫(yī)囑開好。

    大病歷，還有手術記錄，都必須在當天完成，完不成，第二天電腦系統(tǒng)自動鎖定，直接就沒辦法寫了。還要和家屬談話，催促家屬繳費，反正瑣碎的事情特別多。所以，等忙完，天已經黑了。

    “走，我送你們兩回家吧。這雨都下了快一天一夜吧！”張凡他們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出了醫(yī)院。

    “看來我也得買個車了，不然真的不方便啊?！毖︼w坐在副駕駛上，看著外面路上打車的人群，若有所思的說道。小地方就這樣，平時出租車沒人坐，滿大街的空車。雨雪天，想打車，只能靠運氣了。

    太累了，沒人有聊天的欲望。送完兩人后，張凡也快速的回家了，餓，都快餓死了。外面的飯，張凡算是吃夠了，能不吃他堅決不吃。

    “才下班啊，今天忙嗎？”張凡出電梯，沒走幾步，邵華就給張凡把門打開了。

    “是啊，今天手術多。你今天早上沒遲到吧?！睆埛残χf了一句。張凡換鞋洗手。坐下開始吃飯。

    “呵呵，差一點點，就遲了，我剛進門，那個苦大仇深的客戶就到了，真的想不通，銀行都沒上班，他來那么早干什么?！鄙廴A抱怨的說到。

    “嘗嘗，這是新鮮的香椿，早上才買的。”邵華媽媽忙著招呼張凡吃飯。張凡經常性的下班晚點，老太太專門為張凡準備了一個大鍋，隨時溫著飯和菜。

    “你看這天，云層多厚，黑壓壓的，今年真的奇怪，還沒到夏天呢，就下如此大的雨?，F(xiàn)在的天氣真的是越來越怪了?！鄙廴A爸爸也坐在飯桌邊上，看著張凡吃飯。

    在家里，也就和張凡能聊幾句，姑娘老伴都聊不成！

    “好像是什么厄爾尼諾現(xiàn)象?！睆埛惨贿叧砸贿吇貞艘痪?。

    “哎！今年看來蘋果又要減產了。這么大的雨花期估計都給耽誤了?！崩项^還在惦念農場的果園呢。

    這話張凡不好回了，因為他不懂。吃完飯，張凡和邵華兩人一起隨便看了看書，就去洗漱了，今天真的有點累了，張凡都覺得眼皮有點發(fā)沉。

    在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中，張凡進入了睡眠。他就這點好，入眠快，倒下就睡著了，一點都不猶豫。

    華國西部山多，特別是茶素市這邊，好多好多的村鎮(zhèn)都是建立半山坡上的，有點平整的土地，都留著用來耕地了。

    條山鎮(zhèn)，算是一個不大不小的純農業(yè)鄉(xiāng)鎮(zhèn)，這里水源豐富，從天山上流下的雪水匯聚成許多大大小小的河流。這河流形成了好些小的沖積平原。土地肥沃，而且這邊還是邊疆主要的大米產地。

    因為邊疆能產米的地域太少了，導致了產量不高，連邊疆省的大米都不能完全供應，所以導致了邊疆大米不怎么出名。

    其實這邊的大米品質還是不錯得，因為一年只能產一茬，所以大米噴香。張凡覺得這個大米比超市什么所謂的泰國香米都好吃多了。

    深夜，萬籟俱寂的時候。張凡的電話響起，非常的刺耳，伴隨著窗外的雨聲，好像電話鈴聲響徹了整個小區(qū)。

    醫(yī)生，只要是縣區(qū)級別，二甲以上醫(yī)院的醫(yī)生，手機必須保持二十四小時隨時開機待命，這個根本沒什么可商量。

    關鍵時刻聯(lián)系不到你，上級可不管你的電話是否沒電了是否壞了，直接是會追責的。電話一響，張凡就如同是被按了電門的機器人一樣，十秒時間都不到。

    電話就被張凡接通了，“張醫(yī)生，我是醫(yī)務處的小劉，現(xiàn)在請你馬上到醫(yī)院?！?br />
    “好。知道了?！倍紒聿患皢?，對方就掛了電話。電話一掛，張凡瞅了瞅時間，凌晨四點。飛快而又小聲的洗了一把臉，就在張凡要出門的時候，邵華也從房間出來了。

    姑娘瞇著睡眼說到：“怎么了，又來急診電話了嗎？我給你拿個厚點的衣服吧，外面好像挺冷的?！?br />
    “沒事，你快去睡，還早著呢。你別管我。”張凡穿好鞋，直接開門就走了。伴隨著樓道的聲控燈，張凡下樓了。邵華隔著窗戶，看著張凡開車離開，惆悵的回到了床上。

    通知張凡的是醫(yī)務處的干事，而不是科室所以，估計事情不小，張凡也著急。這就是在華國醫(yī)療體系，正規(guī)培訓的醫(yī)生。

    一旦被通知，立馬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不是什么情懷，也不是什么精神，而是這個國家醫(yī)療體系幾十年來的傳承、培訓。

    張凡開著汽車飛馳在市區(qū)的公路上，寬大的車輪濺起的水花，如同是在水中行舟一般。張凡趕到醫(yī)院的時候，醫(yī)院大門敞開，里面探照燈都已經打開。

    而且不僅僅是救護車，還有警車，警燈嘩啦嘩啦的閃爍著。張凡一看，心里就咯噔一下。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