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半個小時后,厲庭夏來了醫(yī)院。
許書意便離開了。
厲庭夏見厲庭舟在昏迷當(dāng)中,一邊在輸液,一邊在輸血。
脖子上還包扎著傷口,心疼得不得了,立刻跑去找醫(yī)生詢問情況。
得知厲庭舟是被人咬破了脖子上的血管,失血過多而引起來的昏迷。
厲庭夏瞬間火冒三丈。
除了盛暖還能有誰去把厲庭舟的脖子咬出血。
換了別人,厲庭舟早把人甩出去了。
厲庭夏立刻撥打了盛暖的電話。
盛暖沒有接。
隨后,她打給張媽,張媽說盛暖出去了。
可把厲庭夏給氣壞了,派人四處去找盛暖。
盛暖從西山別墅出來,給林弘文發(fā)了信息,問他什么時候把現(xiàn)金拿過來。
林弘文給盛暖回了消息,說是在西山別墅門口中遇到厲庭舟,厲庭舟把錢收了,會轉(zhuǎn)交給她。
盛暖收到消息的時候,差點沒有站穩(wěn)。
厲庭舟正想方設(shè)法地切斷她的資金,這錢到了厲庭舟手里,想要拿回來,難如登天。
他當(dāng)真是想要她逼上絕路。
但這筆錢是她自己的,無論如何,她必須打厲庭舟要回來!
當(dāng)時厲庭舟出血過多,許書意為了他的安全,必然會將他送到離西山別墅最近的醫(yī)院。
盛暖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仁安醫(yī)院,在服務(wù)臺查詢到厲庭舟的病房,便上去了。
剛走到厲庭舟的病房門口,厲庭夏握著正在響著的手機從里面出來。
厲庭夏看到盛暖,立刻把電話給掛了。
“我打你電話為什么不接?我正在派人四處找你,盛暖,你瘋了嗎?竟然敢謀殺親夫!”
太惱火了!
盛暖淡漠地看了厲庭夏一眼,什么話也沒有說,推開病房的門進去。
“盛暖!你給我站住?!?/p>
厲庭夏想把她抓出來收拾一頓。
但盛暖還是甩開了她,走進去。
大概是因為厲庭夏的嗓門太大,把厲庭舟給吵醒了。
他緩緩睜開眼皮。
厲庭夏追進來,抓住盛暖的胳膊,人是緊盯著盛暖,胳膊卻指著厲庭舟,斥責(zé)道:“你知道他是誰嗎?厲家都沒有一個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你竟然把他咬成這樣……”
說到最后一句,厲庭夏聲音都哽咽了,那是跟她一胎所生的親弟弟,從小都被她疼著的,一想到厲庭舟流了好多血,厲庭夏都心疼得要命。
“姐。”
厲庭夏扭過頭,這才注意到厲庭舟睜開了眼。
“庭舟?!彼s緊撲到床邊,心疼不已,顫聲問,“疼嗎?”
“一點小傷而已,既然盛暖來了,你先回去?!?/p>
厲庭夏嗓音立刻變得激動起來,“她都把你傷成這樣,我哪里放心讓她照顧你。”
厲庭舟挑眉,“在你眼里,我有那么弱,能被她弄死?”
“我不是擔(dān)心你弱不弱的事,她把你血管咬破了,你都不還手,萬一她拿刀子捅你,你也不還手呢?”
“行了。別啰嗦,你先回去,我有話跟她單獨說?!?/p>
厲庭夏知道厲庭舟的脾氣,沒再多說了,她站了起來,路過盛暖的時候,狠狠地瞪了盛暖一眼。
最近的盛暖,簡直能把人氣吐血。
狼都進窩了,還不知道好好看緊自己的崽,一天到晚凈折騰庭舟。
厲庭夏走后,病房的氣氛立刻凝固起來。
厲庭舟支撐著身體坐起來,拿過枕頭,塞在他后背。
他受著傷,一只手在輸血,一只手在輸液,這一系列的動作,他很慢。
盛暖站著,冷眼旁觀。
倘若是以前,她估計已經(jīng)心疼得快要死掉,一定忙前忙后地照顧他。
厲庭舟坐好,穿著病服的他,面色略帶蒼白,卻也遮不住他的矜貴氣度。
“過來?!?/p>
他聲線低啞溫和,伸手輕輕拍了拍床邊的空位,示意讓她過來坐。
盛暖未動,仍舊站在原地,靚麗的容顏冷沉,她抬手,“我的錢呢?”
厲庭舟掀起眸,狹長的眉眼灑落在盛暖身上,“我是你男人,你跑來醫(yī)院,連我的傷都不關(guān)心一句,只顧著要錢?”
盛暖手語,“關(guān)心你的人那么多,不缺我一個?!?/p>
她只想要回她的錢。
厲庭舟的唇畔勾著一道淺淺的弧度,“敢情這些天鬧來鬧去,都是在吃醋?”
“你想多了?!?/p>
她很快揮動著手勢,回答他。
一開始,她是吃醋。
一心一意深愛的男人,心里裝的是另一個女人,在紙上寫滿另一個女人的名字。
換了哪個女人,都會吃醋吧。
后來,慢慢地變成了心灰意冷。
她給過他一次機會,想要跟他把一切說清楚。
可惜,他都不需要等她跟他說清楚,他用行動給了她準(zhǔn)確的答案。
“過來?!?/p>
這次他的語氣加重了一些,帶著命令的口吻。
盛暖仍舊無動于衷,也重復(fù)了一遍她的手勢,“我要我的錢。”
“那就乖一點,我自會把錢給你?!?/p>
男人的嗓音里多了一股威脅的意味。
手再次輕輕拍了拍床邊的空位。
盛暖知道他的脾氣,她不按他的要求去做,他是不可能把錢還給她的。
她走過去,在床邊坐了下來。
厲庭舟目光更深地凝視著她,低緩開口,“忘記了告訴你,你今天很漂亮?!?/p>
身上穿著一條麻本色的棉麻連衣裙,長度及腳踝,外面披著一件淡紫色的砂洗棉麻開衫,烏黑的直發(fā)編成一根松散的麻花辮,垂落在胸前,慵懶的文藝風(fēng),襯得她更加溫婉嫻靜。
盛暖蹙著眉頭,抬手,“我不想跟你聊這些無聊的話題,把林弘文給我的錢,還給我。”
一向清澈柔和的目光中,彌漫著堅定的躁意。
“暖暖?!?/p>
男人溫柔低喚她的名字,嗓音好聽得令人悸動,“我不想跟你再置氣兒了,你咬我的時候,我能感覺得你帶著氣,下那么重的口,氣也該發(fā)泄完了,一會兒打完了針,跟我回家吧,要多少錢都給你,嗯?”
語氣溫淡柔和得像他們在家里的那些爭執(zhí)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盛暖捉摸不透這個男人。
情緒收放自由,內(nèi)心強大得無人能及。
可她哪里還需要他這些假惺惺的溫柔。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你不喜歡許書意的話,我也可以讓她搬出去,暖暖,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