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本督當是什么大事呢?”
“墨盟主想要見見顧女俠和墨小女俠,乃是應當應分之事,又何必如此忸忸怩怩?”
聽到墨青山支支吾吾,不好意思提出的要求,曹陌不由爽朗一笑。
雖然墨青山將顧寧則和墨芷蘭送到他的身邊。
是想要成為取信于他的人質(zhì)。
但至少在表面上,顧寧則和墨芷蘭是留在他身邊效力的。
所以基本的人身自由自然還是有的。
“......”
墨青山聞言頓時更加不好意思起來。
張了張口,一臉難為情道:“墨某失態(tài),讓曹公公見笑了。”
“無妨,想來墨盟主也是對顧女俠和墨小女俠思念過急,這也是人之常情?!?/p>
曹陌面色坦然,隨即對身旁侍立的雪傾城吩咐道:“傾城,你去后院將顧女俠和墨小女俠,叫來前院正廳,與墨盟主一敘?!?/p>
“是,督主。”
雪傾城點了點頭,快步離開正廳,前往后院。
當她走進后堂的獨立院落時,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正在與漓妖妖和楚綰綰搓著麻將。
“顧女俠,蘭兒妹妹,墨青山墨宗主來了,此刻正在前院正廳,他想要見見你們,相公大人讓我來叫你們過去。”
雪傾城看向石桌旁被貼滿紙條的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
“呀,是爹爹來了!”
聽到雪傾城的話,墨芷蘭頓時顧不得身前的麻將牌,當即便要跑路前往前院正廳。
當然,這不是因為她有多想念自己的爹爹墨青山。
而是在漓妖妖和楚綰綰兩人不留余力的情況,她這才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如今的麻將技術與她們有著多大的差距。
再輸下去,她的小臉上又要被貼滿紙條了!
果然,昨晚她能一直胡個不停,完全就是楚綰綰等人故意讓著她的。
“蘭兒妹妹,你可不能耍賴,等你回來咱們這把再繼續(xù)!”
一眼看穿墨芷蘭的意圖,漓妖妖立馬對她笑瞇瞇道。
楚綰綰也同樣一笑:“蘭兒妹妹你放心,在你回來之前,我們不會偷看你的牌?!?/p>
以她們的實力,贏墨芷蘭綽綽有余,也根本用不著偷看墨芷蘭的牌。
“好吧......”
墨芷蘭難受想哭,卻也只得癟著小嘴應了下來。
將臉上的紙條暫時全部揭下來后,便是準備離開去見自己的爹爹。
可這時她卻是看見身旁石凳上的顧寧則無動于衷。
不由提醒著顧寧則道:“娘親,你還愣著干什么,你沒聽到傾城姐姐說,爹爹來了想要見見我們,督主大人讓我們過去呢......”
“我......”
顧寧則抿了抿唇兒,一時神情恍惚。
昨晚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她此刻哪里還有心情再見墨青山。
可是聽到是曹公公叫她們過去。
顧寧則一時又有些拿不準,不知道曹公公到底是什么意思?
將她臉上的糾結神色看在眼里,漓妖妖、楚綰綰、雪傾城三人心照不宣。
她們也不知道督主大人、相公大人為什么還要讓顧寧則去見墨青山。
不過話又說回來。
顧寧則本就是墨青山的夫人。
墨青山想要見見顧寧則也是應當應分的事情。
要是督主大人、相公大人不讓顧寧則見墨青山,那才是有些霸道了。
念及于此,雪傾城不由也開口提醒著顧寧則:“顧女俠,走吧,別讓相公大人和墨宗主等久了。”
“噢噢,好......”
顧寧則猶豫再三后,終究是調(diào)整好自己的心情。
如果只是墨青山想要見她,她或許還可以對墨青山避而不見。
但這是曹公公的意思。
那她便無法拒絕,只能乖乖照做。
將自己忐忑的心情收拾好。
顧寧則站起身來。
揭掉自己臉上同樣貼著的紙條后。
便是和墨芷蘭一起,跟著雪傾城又一路來到了前院正廳。
“督主,顧女俠和墨小女俠來了?!?/p>
三人走進正廳,雪傾城向曹陌恭聲復命。
顧寧則和墨芷蘭見狀,不由也同樣跟著向曹陌行了一禮:“見過曹公公?!?/p>
“顧女俠和墨小女俠不必多禮。”
當著墨青山的面,曹陌倒是沒有與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表現(xiàn)得有多親密。
淡淡一笑后便是站起身來,看向一旁的墨青山道:“墨盟主,此番本督回京后,你們一家三口只怕短時間無法相聚,本督便就不多打擾了,你們一家三口好好聊聊吧?!?/p>
話音落下后,便是帶著雪傾城和雪煙兒兩人,徑直往著正廳外走去。
“多謝曹公公!”
墨青山俯身恭敬行禮。
直到曹陌三人的身影遠去后這才直起身來。
“......”
顧寧則看著丈夫卑躬屈膝的模樣,一時間有些頗感復雜。
她知道自家丈夫墨青山并不是一個真君子。
但短時間內(nèi)墨青山的改變?nèi)绱司薮?,難免還是讓她感受到了幾分陌生。
而且她剛才聽到曹陌對墨青山的稱呼。
墨盟主?
這么說來,墨青山委曲求全,卑躬屈膝,終究是得到了他想要得到的。
但往往得到什么的同時,也一定會失去什么。
墨青山如愿以償成為了五岳盟主,但從此以后卻是徹底失去了她。
當然。
或許在墨青山的心中。
她這位夫人可能也并不是那么重要。
“師妹!”
就當顧寧則胡思亂想之際,墨青山總算將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沒有了旁人在場。
墨青山頓時也不再刻意維持謙卑模樣。
而是一臉激動的向顧寧則分享自己此刻的喜悅和激動。
“師兄我總算成為五岳盟主了!”
“接下來重振我浩然劍宗總算有了新的希望!”
“想來岳丈他老人家在天有靈,看見這一幕也會感到瞑目!”
雖然墨青山和顧寧則是夫妻,但兩人同時也是師兄妹。
甚至是從小長到大,青梅竹馬的師兄妹。
所以一直以來,哪怕兩人喜結連理,但也仍是以師兄妹相稱。
至于墨青山口中的岳丈,則是顧寧則的父親,浩然劍宗的上一任宗主。
墨青山之所以一門心思想要重振浩然劍宗,就是受到浩然劍宗上一任宗主,也即是顧寧則父親的臨終囑托。
此刻重振宗門有望。
墨青山自然難掩喜悅和激動之情。
如此一來他也算對得起岳丈大人的臨終遺言了。
“那真是恭喜師兄了!”
看到一向儒雅,喜怒不形于色的墨青山,此刻臉上滿是喜悅和激動之情。
顧寧則不由回過神來。
抿了抿唇兒強顏歡笑的對墨青山祝賀道。
“師妹你好像對師兄我成為五岳盟主,似乎并不感到開心,莫非你們留在曹公公身邊,受了什么委屈?”
墨青山哪里看不出來,此刻的顧寧則是在強顏歡笑。
而且不知為何,許是數(shù)日時間不見。
他竟覺得此刻的師妹。
多了幾分往日所沒有的迷人風韻。
“師兄這是哪里話,能看到師兄成為五岳盟主,如愿以償,師妹自是替你高興都還來不及......”
眼見墨青山察覺到自己情緒上的異常,顧寧則急忙收拾好心中的復雜情緒,風韻動人的臉龐上擠出一抹溫婉笑容體貼關懷道。
同時又對墨青山寬慰道:
“師妹和蘭兒留在曹公公身邊的這幾日一切安好,曹公公為人和氣,待師妹和蘭兒都很友善?!?/p>
“師兄你切不可多想,若是胡言亂語讓曹公公聽了去,難免會惹曹公公心中不悅?!?/p>
“是啊,爹爹你是不知道,曹公公人可好啊!”
一旁的墨芷蘭聽到老爹詆毀曹公公,不由也急忙幫腔開口。
說著這幾日她和娘親留在曹公公身邊,沒少受到曹公公關照的事情。
“是爹爹關心則亂了?!?/p>
墨青山當即道歉起來。
對顧寧則的話他或許還會存疑。
但對女兒墨芷蘭的話,他則是不會有半點懷疑。
這倒不是因為對女兒墨芷蘭,比對師妹顧寧則更加信任。
而是因為以墨芷蘭的性子,素來便不會撒謊,就算撒謊也能被他一眼看穿。
方才墨芷蘭說話時情真意切。
可見的確如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所言。
她們這幾日留在曹公公身邊,并未受到什么委屈。
既是如此他也能夠放下心來。
畢竟就算顧寧則和墨芷蘭留在曹公公身邊受了什么委屈。
以他的如今五岳盟主的身份,也不好真找到曹公公給兩人打抱不平。
為了大局考慮。
也只能讓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委屈一下了。
但好在曹公公為人和善。
總歸是沒有苛待顧寧則和墨芷蘭。
不然為人夫和為人父,他就算嘴上不說,心里也難免會有些不忍。
“師兄可還有什么話要說,沒有的話,師妹還得和蘭兒回去,接著打麻將了。”
看到墨青山臉上的神色變化,顧寧則哪里還不明白。
墨青山對她們方才的關心之語,不過是虛情假意,假客套罷了。
仔細想想也是。
墨青山為了獲得曹公公的信任。
能夠不惜把她和蘭兒送到曹公公身邊為質(zhì)。
就算她和蘭兒真在曹公公的身邊受了什么委屈。
以墨青山的性子,也是決計不敢找曹公公討要什么說法的。
方才那一副關心模樣。
無非是在她和蘭兒面前做做樣子罷了。
念及于此,顧寧則心中對墨青山的失望,頓時就不由更加重了幾分。
語氣也是聽得出的,多了幾分生疏和不冷不淡。
“麻將?”
墨青山聞言眼中狐疑。
“就是一種木牌,聽說是曹公公搗鼓出來的......”
墨芷蘭在一邊笑著解釋道。
“原來如此。”
墨青山點了點頭。
他沒有深究這麻將到底怎么玩。
想來應當也是一種坊間玩樂的雜耍罷了。
“師妹,你以前對這些雜耍,是最看不上眼的,怎么現(xiàn)在......”
墨青山目光落在顧寧則風韻動人的溫婉臉龐上,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臉上流露出幾分苦澀。
別說顧寧則以前并不喜歡坊間的這些消磨時間的雜耍。
就算喜歡。
以顧寧則素來溫婉體貼的性子。
也不會只為了再回去玩上幾把那什么麻將。
而在這種難得相聚的時刻,對自己的態(tài)度這么生疏。
不,其實從方才見到顧寧則的第一眼,墨青山就能感覺得到。
顧寧則對他的態(tài)度,明顯變得生疏了起來。
這不禁讓他感到心中極為苦澀。
因為他也知道,顧寧則為什么會對他的態(tài)度變得生疏。
無非是不滿他讓女兒墨芷蘭加入西廠,留在曹公公身邊成為朝廷鷹犬。
以顧寧則素來對女兒墨芷蘭極為看重的性子,想來只怕還在因為這事而跟他置氣。
所以方才哪怕得知他成為五岳盟主后。
也不過是強顏歡笑,揶揄他終于如愿以償。
或許在顧寧則的心中,認為他墨某人是靠賣女兒,才得來的這個五岳盟主之位。
但實際上,想要加入西廠,本就是女兒墨芷蘭自己的意愿。
他所做的不過是順水推舟,尊重女兒的意愿而已。
顧寧則又怎么能夠,將她自己心中的不滿,全部都怪在他的頭上來?
“以前是以前,現(xiàn)在是現(xiàn)在......”
顧寧則自然聽得懂,墨青山話外有話,但她此刻又何嘗不是同樣如此。
只不過對于顧寧則的話里有話。
墨青山不知道內(nèi)情,顯然就聽不明白。
只當她還在因為女兒加入西廠的事情,而和自己置氣。
“師妹,師兄知道你心中,還在生師兄的氣,但師兄是什么人,師妹你還不清楚嗎?”
墨青山無奈一嘆,邁步上前,想要拉住顧寧則的手對她寬慰一番。
但眼見墨青山靠近。
顧寧則卻是下意識的躲開了他抓來的手掌。
墨青山的手抓了個空,看著對他避之不及的顧寧則,整個人都不由得一滯。
“師妹,你......”
墨青山張了張口。
心中難免有些不忿起來。
難道他們之間,已經(jīng)生疏到了這種地步不成?
“師兄你有事說事便是,師妹也不是再如蘭兒一樣的年紀了,不需要再拉拉扯扯......”
顧寧則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
但想到曹公公的叮囑。
以及她自己此刻對墨青山的失望。
她也的確不想讓墨青山再碰到她半分半毫。
不過為了不讓墨青山多想,她還是隨口解釋了一句。
“好吧......”
墨青山嘆息一聲。
他知道顧寧則此刻對他心中不滿。
故而倒也沒在顧寧則此刻的應激反應上多想。
“師妹你也知道師兄是什么人,師兄絕不是那種為了搭上朝廷的關系,便賣女求榮的人?!?/p>
“況且加入西廠對蘭兒來說也是一場歷練,這又何嘗不是屬于蘭兒自己的福緣?”
墨青山苦口婆心,仍是試圖給顧寧則講解著墨芷蘭加入西廠,對墨芷蘭自身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而并非壞事。
“好了,師妹我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
“既然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便不用師兄繼續(xù)苦口婆心,給師妹我說這些大道理了?!?/p>
顧寧則抿了抿唇,風韻動人的溫婉臉龐上滿是淡漠之色,對墨青山此刻的解釋,顯然不想再聽。
“......”
墨青山心中一嘆。
他也知道女人在生氣時是聽不進解釋的。
只是一直以來,顧寧則性子溫婉,做事體貼,慣會為他考慮。
幾乎從來沒有如此刻一般耍小性子。
此刻的顧寧則,難免讓他感到有些許陌生。
眼看著爹爹和娘親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對勁,夾在墨青山和顧寧則當中的墨芷蘭,不由眨了眨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
她不傻,自然看得出來。
爹爹和娘親是因為她加入西廠的事情,才會產(chǎn)生的不合。
當即對兩人開始勸解起來:
“娘親你就不要再生爹爹的氣了,加入西廠的確是蘭兒自己的意思?!?/p>
“如果能夠因此而幫到爹爹,那么蘭兒也會更開心不是?!?/p>
說著,墨芷蘭又看向墨青山,對墨青山笑著恭喜道:“而且在蘭兒眼里,以爹爹的名望和實力,能夠當上五岳盟主乃是實至名歸,哪里是什么賣女求榮嘛?”
“蘭兒真乖,你呀,也總算是長大了......”
聽到墨芷蘭說出的公道話,墨青山總算感到了幾分欣慰。
他之所以想要見見顧寧則和墨芷蘭兩人。
除了想要和兩人說說話之外。
無非便是想要向兩人分享他成為新的五岳盟主的喜悅。
相比于旁人的假客套,自己人的恭喜和祝賀,才是他功成名就的意義所在。
“蘭兒,你和娘親以后在曹公公的身邊,一定要聽曹公公的話,曹公公年紀輕輕便就身居高位,且修為不凡,身上可是有著不少的可學之處......”
墨青山對墨芷蘭叮囑道。
“知道了爹爹......”
墨芷蘭點了點頭。
墨青山又看向仍是一臉淡漠的顧寧則。
顧寧則眼神黯淡了幾分,以她素來溫婉動人的性子,又哪里能夠做到真對墨青山絕情絕義。
可是想到曹公公的叮囑,她此刻也只能對墨青山絕情絕義。
不由再次揶揄道:“師兄你放心,師妹一定會將曹公公伺候得好好的,保證師兄你的五岳盟主之位高枕無憂......”
“師妹,你這話又是何必呢......”
墨青山苦澀一笑。
要不是因為曹公公是一個太監(jiān),光聽顧寧則這話。
只怕旁人都會以為他墨某人的這個五岳盟主之位,是靠著顧寧則的伺候得來的。
“......”
顧寧則仍是一臉漠然,沒有要對此過多解釋的意思。
“也罷,以后在曹公公的身邊,師妹你好好照顧蘭兒......”
“師兄以后有時間,也會來京城看望你們的......”
墨青山見狀再次嘆了一聲,隨即也不再多言。
和顧寧則還有墨芷蘭兩人叮囑一聲后,便是徑直告辭離去。
而看著墨青山逐漸遠去的,明明意氣風發(fā),卻又莫名顯著幾分蕭條的背影。
顧寧則終究是紅了眼眶,心中默默嘆了一聲:“師兄,對不起了......”
墨芷蘭看了看爹爹離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娘親紅潤的眼眶。
隨著爹爹墨青山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她這才看向顧寧則不解問道:“娘親,你明明舍不得爹爹,為什么剛剛要對爹爹那么生疏呢?”
“有嗎?”
顧寧則揉了揉紅潤的眼眶。
風韻動人的精致臉龐上再次恢復漠然神色:
“一定是蘭兒你看錯了,娘親才不會舍不得你爹爹?!?/p>
墨芷蘭:“......”
娘親你真是口是心非!
墨青山離開后,兩女也沒有多留,當即也離開大廳,準備回去接著和漓妖妖還有楚綰綰兩人搓麻將。
但就在兩女剛剛走出大廳門口時。
卻只見一身緋紅色西廠千戶飛魚服的雪傾城走上前來。
看向顧寧則淡聲一笑,伸手邀請道:“顧女俠,相公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