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的地方不錯?!?/p>
身后,熟悉的聲音響起。
陸雋深回頭,深譚般的眸子落在男人身上,“嗯?!?/p>
商攬月就被關(guān)在陸雋深所住別墅的地下室里,警察來搜查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他們的搜查也像是在走過場,因為他們心里也清楚,只要陸雋深不想,他們就找不到商攬月。
溟野眸子深沉,“你說她會不會也是這樣一個情況?”
陸雋深抬起的步子一頓,空氣一陣寂靜。
所有人都知道溟野說的這個她是誰,每每提到這個人,周圍的氣氛都會變得格外緊張恐怖。
安靜了十幾秒,一聲輕笑。
大家看向那個發(fā)出輕笑的男人,眼中是錯愕,是不敢置信,他們剛剛是聽到陸雋深笑了嗎?
陸雋深居然笑了?
這時候,笑?
江則緊張地盯著陸雋深,怕陸雋深最近是傷心極了,腦子出了問題。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陸雋深問,“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我不該笑嗎?”
若真像溟野說的那樣,夏南枝就還活著。
是該笑啊。
溟野先是皺眉,隨后也發(fā)出一聲輕笑。
陸雋深大步離開。
溟野,“去哪?”
陸雋深,“去陪孩子?!?/p>
人要找,孩子也要陪。
他在這件事情太著急了,以至于身邊的一切都混亂了,現(xiàn)在,他是該聽江則的勸,緩下來,看看身邊的人。
若夏南枝真活著,他會陪著孩子一起,等她回來,無論多少年,他都找,都等。
……
兩個月后。
雨夜,狂風(fēng)大作,暴雨傾盆,一個衣著破爛,渾身是傷的女人連滾帶爬地爬進警局。
女人不僅衣著破爛,還渾身是傷,身上散發(fā)著難以形容的惡臭,她趴在警局門口,想扶著門口的柱子站起來,掙扎了半天依舊摔回去,她伸直手,啞得不成樣子的聲音喊著,“救我,救我……我是商……攬月……救我……我是南榮……夫人……救我……”
值守的警察聽到聲音,快速跑出來,就看到這樣一個穿著看不出原本顏色破衣,身上還散發(fā)著惡臭的女人趴在那。
他們不由地遲疑了幾秒,才上前將人扶起來。
商攬月枯瘦的手握住他們的胳膊,一張慘白的臉抬起來,充滿渾濁與恐慌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們,那樣子在這雨夜顯得格外瘆人,像是從地底下爬上來的惡鬼。
“救我……救救我……救我,我是商攬月,找南榮家……找……找商家……”商攬月說著話,眼睛不斷往后看去,像是后面有什么人在追她。
兩個警察互看了一眼,決定先叫救護車,卻被商攬月壓住,商攬月?lián)u頭,“不,不要叫救護車……我怕,我怕……有人在找我,他們不會放過我的,不會的……”
商攬月哆哆嗦嗦的,嘴里嘀嘀咕咕說著旁人很難聽清的話。
“幫我打電話,幫我打電話給南榮家……還有商家,對,電話,手機……快給我手機,手機!”
商攬月著急找手機,警察把手機遞給她,商攬月握著手機,枯瘦的手指劃過屏幕,在屏幕上輸錯了好幾次的號碼,才將正確的號碼輸進去。
她打給了南榮念婉……
現(xiàn)在她只相信南榮念婉。
雖然她在那個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苦苦等了兩個月,也沒等來南榮念婉帶人來救她。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接通,那邊,“喂?”
“婉婉……我是……媽!我是媽!”商攬月哭了出來。
“媽?”
那沙啞到宛如被砂紙磨過的聲音,差點讓南榮念婉聽不出來。
“媽,真的是你嗎?”
“是我,是我,我逃出來了,快來接我,快!”
“你在哪,我這就來,媽你快說你在哪?!?/p>
“在警局,婉婉,一定要叫你舅舅和你爸一起來,一定要叫南榮琛一起。”
“好,我們立刻來,媽,等我們,等我們?!蹦蠘s念婉掛了電話。
商攬月握著手機,哭得可憐,她的視線不斷往外面瞟去,生怕陸雋深的人追過來。
她是裝死被送去醫(yī)院時逃出來的,商家的人善醫(yī)術(shù),她也懂一些,知道怎么讓自己看著像死人,又能在特定的時間醒來。
這個辦法這兩個月她嘗試了很多次,但陸雋深的人警惕心太強,她都沒有成功,這次她下了狠心,才騙過他們,得到了逃出來的機會。
商攬月生怕再被抓回去,整顆心怦怦直跳。
……
陸家。
陸雋深走進地下室,看向跪成一片的下屬。
一個女人看不住,真是厲害得很。
“怎么跑的?”陸雋深眉目鋒利,聲音低沉。
“裝死。”江則低頭,“她裝得太像了,騙過了醫(yī)生,醫(yī)生診斷她當時只剩下一口氣,不送去醫(yī)院不行,就派人把她送去了醫(yī)院,結(jié)果在路上,她跑了!”
陸雋深沒有作聲。
“先生,我們已經(jīng)派人去找了,相信她逃不出帝都?!?/p>
陸雋深看了眼時間,收回視線,冷意肆意,“不必了?!?/p>
這么點時間,足夠商攬月跑去警局報警,現(xiàn)在派人去抓,等同于去警局搶人,會很麻煩。
“可是先生,等商攬月跑回南城,您恐怕會有麻煩。”
商攬月這么記仇的人,被折磨了兩個月,現(xiàn)在想的一定是怎么報仇,兩個月前,網(wǎng)上的輿論是靠著時間平息的,現(xiàn)在商攬月出去了,恐怕明天陸雋深就又要上新聞了。
商攬月這個女人也足夠能忍。
這兩個月愣是什么都沒承認,連地下室的兄弟都懷疑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沒做,不然怎么可能能忍到這個地步。
江則也都快懷疑了。
“人已經(jīng)跑了,現(xiàn)在說這些也沒用。”陸雋深瞇起眸子,“我很想看看南榮琛會怎么做。”
……
另一邊。
千景別墅。
一個穿著淡藍色毛衣的女人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落下的雨,冷風(fēng)呼呼地往里灌,她的臉色卻格外平靜。
這兩個月她的傷養(yǎng)得不錯,有些傷雖是不可逆的,但外傷基本上已經(jīng)養(yǎng)好了,養(yǎng)好了傷,臉色好了,她恢復(fù)了以往的美麗,靜靜坐在那,恬靜淡漠的樣子更是充滿魅力。
這時,一只手臂伸過來,“嘩”的一下,拉上窗戶,窗戶隔絕了外面的冷意,夏南枝回頭,淡淡瞥了眼男人,“囚犯沒有吹風(fēng)的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