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在司老爺子的命令下,力挺陸雋深,但為了保護夏南枝,司家沒有放出夏南枝的死訊,當(dāng)初司家也還沒來得及向眾人宣布夏南枝是司老爺子外孫女的消息,所以在這件事上司家人說的話很快淹沒在了輿論的浪潮里。
“澄清什么?”
陸雋深抬起眼皮,聲音沙啞。
他們引導(dǎo)輿論,試圖掩蓋真相是假,可那些用來引導(dǎo)輿論的證據(jù)卻是真的。
陸雋深苦笑,他當(dāng)初不就是那樣對夏南枝的嗎?現(xiàn)在來喊什么冤呢?
“怨我,是我活該。”
可能從前的陸雋深做夢都想不到,會有這么一天,他會為那個自己曾經(jīng)絲毫不在乎的女人而痛不欲生,也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當(dāng)初對那個女人做的事,會成為別人擊垮他的證據(jù)。
從前陸雋深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后悔。
現(xiàn)在,多年前打出的子彈,仿佛正中眉心。
江則看著陸雋深悲痛,卻無話可說,他們現(xiàn)在之所以對網(wǎng)上的事情沒有辦法,就是因為南榮念婉那邊拿出來推翻陸雋深“為妻子報仇”這一說法的證據(jù)全是真的,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反駁的余地。
陸雋深拿起被丟在沙發(fā)一旁的手機,手機里有無數(shù)個未接電話,有陸光宗的,姜斕雪的,陸照謙的,也有公司各大股東董事的,還有一些好友的,往下翻去,全都是。
陸雋深從前從來不會去翻這些未接電話,此刻不知道怎么了,他竟不自覺地翻看起來。
直到翻到一個被接通的陌生來電,陸雋深的視線停了下來。
電話是昨晚近八點的時候打來的,他接通了十多秒,然后就掛斷了。
昨晚他似乎聽到過一道聲音,是夏南枝的,她說她沒死,她說她被關(guān)在一個地方,出不去,她說她想要他去救她。
陸雋深昨晚覺得自己又幻聽了。
自從夏南枝走后,他常常能看到夏南枝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
可昨晚那是幻覺嗎?
說是幻覺,可那道聲音在腦海里仿佛逐漸清晰起來。
神使鬼差的,陸雋深點了下那通電話,回撥過去。
電話打通了,一聲接一聲的電話鈴聲鼓動著他那顆麻木的心臟。
他明明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是夏南枝給他打來的電話,可他還是不死心地想要試一試。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對方才接通。
“誰???”
一道陌生尖銳的女聲。
陸雋深原本瘋狂跳動的心臟,瞬間跌回谷底。
不是她。
“誰?說話啊,大早上的打電話吵人睡覺,有病啊?”
“你是誰?”陸雋深聲音陰沉。
那邊的女人此刻被吵醒,脾氣暴躁道:“你給我打電話,你問我是誰?先生,你有病???”
陸雋深皺眉,既然是完全不認(rèn)識的人,又怎么會在昨晚連給他打兩通電話。
那邊罵完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陸雋深盯著這一串電話號碼,想著什么,疑問卻得不到答案。
陸雋深抬手,將手機交給江則,“你去幫我查一下這個號碼?!?/p>
“先生,這個號碼有什么奇怪的嗎?”
陸雋深抿緊薄唇,站起身。
他說不上來,陌生電話打錯了也有可能,可他就怕不是打錯,就怕昨晚那道聲音不是他的幻覺。
“商攬月怎么樣了?”
“她依舊不承認(rèn)!許若晴的下落也咬死了不知道?!?/p>
商攬月是硬骨頭,她很聰明,也很清楚自己承認(rèn)的后果,她很在乎自己的顏面和地位,而她承認(rèn)了,這些東西都會隨之消失,所以她強忍著,一點都不愿意承認(rèn)。
陸雋深臉上露出恐怖的笑容,“是她骨頭太硬?還是你們的手段太軟?”
江則低下頭,“先生,她不愿意承認(rèn)這一點我可以理解,可她堅持說不知道許若晴下落這一點太奇怪了,或許……她真的不知道?!?/p>
“不,是許若晴知道了她太多秘密,她不敢讓我們知道許若晴在哪。”
“可是我們也找了這么久了,還是沒有許若晴的下落,這一點也說不通?!?/p>
在找許若晴這件事上,江則都快懷疑是自己的能力問題了,一個靠著南榮家,走不出南城的通緝犯,怎么就找不到了。
陸雋深瞇起眸子,“是說不通。”
“先生,會不會許若晴已經(jīng)被商攬月滅口了?當(dāng)初許若晴和夏小姐一起被關(guān)在倉庫里,差點死了,估計就是商攬月想滅口。”
陸雋深漆黑的眸子微微閃爍,“有這個可能,尸體的嘴最嚴(yán)實?!?/p>
“那還需要繼續(xù)問商攬月嗎?”
“問!為什么不問,她以為不說就能逃過去,越是不說,越是問?!?/p>
有沒有結(jié)果不重要,就是純折磨人。
江則心里清楚,也有數(shù),“是?!?/p>
陸雋深走到電腦前,打開電腦,入目就是他的新聞,他的照片被放大掛在網(wǎng)上,這件事流量大,轉(zhuǎn)發(fā)的人也多。
陸雋深不著痕跡地瞇起眸子,“你再去查網(wǎng)上的這些證據(jù)是誰找的。”
“不是南榮念婉嗎?”
看著屏幕上顯示的新聞,陸雋深眼底神色更冷了些,“是她,可沒有人幫她,她想不出這些?!?/p>
陸雋深跟南榮念婉打過交道,知道她有多少智商。
一個拍了視頻,不考慮對方是否有原視頻,直接剪輯視頻發(fā)網(wǎng)上,試圖以此掩蓋真相的蠢貨,沒有腦子在他發(fā)出原視頻后,立刻想出這樣清晰縝密的應(yīng)對方式。
“先生,您懷疑誰在幫她?”
“袁松屹!”
“好,我這就去查?!?/p>
……
一大早起來天陰沉沉的。
夏南枝只能待在房間里,傭人和醫(yī)生也不敢跟她說話了,生怕惹那個男人生氣。
夏南枝沉眉,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她的腦海里清晰地一遍遍閃過商攬月說的那些話,恨意涌起,無處釋放。
夏南枝起身,走過去抓起窗簾,往下面看去。
二樓,不高也不低,她想直接翻出去,可看到那宛如迷宮的景物,夏南枝只能放棄。
“咔嚓”
一聲開門聲,夏南枝轉(zhuǎn)身。
是那個男人,此刻他站在門口,夏南枝轉(zhuǎn)過身時,他就那樣望著她。
溟西遲瞇起眸子,女人散落著一頭慵懶的長發(fā),一身白色睡衣,靜靜地站在窗口,暖光的燈光從她的頭頂落下來,別說,真挺漂亮。